她也曾努力地交朋友,后来那些人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垂垂老矣,最后化成一抔黄土。

这世间唯有她一人,长生不死,活成了所有人的老祖宗。

白初薇又从石桌上爬起来,她端着酒杯,轻嗅了一口里面的桃花香气,轻嗤了生,喃喃自语:“酒……”

桃花醉这种酒,哪怕是她也曾喝醉过。

一醉便醉了大半年,然而自她醒过来才发现,其实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消失的这大半年。

所有人都有妻有子,有至亲好友,唯有她孑然一身。

白初薇叹了一口气,拿着小葫芦不断朝酒杯里倒酒,喝着喝着,眼前的景物逐渐虚晃,有了重影了起来……

白初薇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喝醉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在山顶的微风里有些凉意。

白初薇懵了一会儿,朝石桌对面看过去,山中朦胧云海萦绕其间,有一道身影在其中看不真切。

朦朦胧胧间,她心底涌出了一抹熟悉感。

白初薇已经迷醉了的眼眸忽然迸发灼灼光芒,她赫然起身,长手在空中一挥,云雾直接被她拍散,渐渐露出那道颀长的身影。

男人穿着修身的烟灰色高定西装,身影笔直犹如青松挺立,他如墨的发丝被风吹得略有些凌乱,额头上也沾着淡淡的汗水,似乎才从山下上来。

“段非寒?你怎么在这里?”白初薇忽然有些醒了,星眸圆睁忽然凝在一块,有些吃惊地道。

段非寒皱眉看着白初薇,如实答道:“我来找你。”她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对劲,他有些担心,紧急处理完段家婚礼留下来的残局,便火速找起人来。

他抬起左手,西装袖子垂落下来,露出那结实的手臂,上面的檀木佛珠和青丝环。

白初薇了然,原来是因为她送的手环所以找来的啊。

白初薇重新回到自己的石凳前坐下,拿着小葫芦继续往酒杯里倒酒。

那个小葫芦就好像是个无底洞,怎么喝都喝不完。

段非寒不动声色:“你刚才以为看到了谁?”她似乎有些失落。

白初薇:“我以为我看到了死人。”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那家伙呢,敢情是她喝醉了?

白初薇有个能把人噎死不偿命的本事。

段非寒垂眸看着整张石桌上都是菜,做的相当精细,主厨很费了一番功夫。

这也说明白初薇对今天的忌日很重视。

段非寒注意到她今天穿的衣服也和平时不一样,白色的连衣长裙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唯有裙边角留着一条黑色的长纹,整体显得无比的庄重肃穆。

他第一l次见她测样的穿着打扮。

段非寒抬眸凝视着白初薇,沉吟了许久,忽然开口道:“人应该向前看。”。

白初薇撑着下颌,抬起微醉的眼眸看向坐在她前面的段非寒,轻轻一眨,嗓音带着一抹醉意似春风撩人,轻笑着反问道:“向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