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当年的真相
病房。
沈老爷子看着Diana，缓慢地抬手拍了拍床边：“坐过来。”
Diana环胸看着他，神色轻蔑半是冷笑：“你不是不想见我吗？离得那么近，不怕吓到你自己？”
“让我看看你。”沈老爷子哑着嗓音，和之前比，是温和的笑。
Diana皱眉，没有感动，反而觉得浑身难受，反感大于一切：“你别恶心我了，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沈氏。一旦我得手，立刻就给你毁了！”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自己挣扎着想起身，动作很慢，手背上还插着针，随着他的动作，软管跟着一晃一晃。
“想说什么。”Diana走过去，没有坐，但确实靠他近了些。
沈老爷子像是在笑，唇角有了轻缓的弧度。
Diana别开脸，冷漠地说：“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我会很为难。”
“你叫……什么名字。”老爷子问。
“Diana啊，你什么时候失忆的。”
“中文名字。”
“没有。”
沈老爷子摇头：“一定有。”
半晌，Diana呵笑出声，高挑着眉，弯唇说道：“是，我母亲是给我取了一个中文名字，但我嫌脏，早忘了。”
沈老爷子脸色更苍白了，还泛着蜡黄色，状态很不好。
“沈这个姓，是你守护一辈子的东西，但那是我觉得最脏的东西！只要一想到我骨子流着沈家的血，就恨不得让自己失血而亡！”Diana的声音很低沉，嗜血一般的，眸中露着凶光。
这些话于沈老爷子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但不管是哪次听，都还是觉得心寒。
但终究还是他错了，是他让这孩子的生命中，只剩仇恨。
“让你有了这种想法，是我的错，咳咳……我一直觉得，我把事情做的很好，补偿也给的够多……”
Diana猛地靠近他，怒吼着出声：“有些东西，是你永远都无法补偿的！”
“你见过我妈妈每天想着念着你名字的时候吗！”
“你知道我妈妈得了病，却还不许我说你一句坏话吗？！”
“我妈妈在临死前，都还告诉我你很好！你是个很好的人！她爱你！”
Diana眼睛里已经带了眼泪，硬撑着没有流出来：“这些事你知道多少……又想了解多少！你根本就是个负心汉！”
沈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苍老的脸上更加憔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这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说清楚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洗清你的罪行吗？！不够！远远不够！”
还要更痛苦才行！还要更让他有罪恶感才可以！
“……孩子，纵然是我的错多，但事实的真相你未必清楚……我和你母亲，并非是我强行……做了那种事。”
这话说的很为难，很牵强，他也怕伤到这个孩子。
当年事情的丑态，他瞒着任何人，如今将发臭腐烂的东西挖出来，对谁都不好受。
“现在我母亲已经过世了！真相？自然就是随你胡说！没人能出来作证，任凭你一张嘴……”
“孩子，你母亲可有埋怨过我？”沈老爷子咳了几声问道。
Diana冷笑，咬牙说道：“我妈妈爱你成痴，怎么会埋怨！她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沈老爷子回想着当日的事情，犹豫着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面对Diana的恶语相加，他可以理解，也能听出，她的母亲没有给她讲过当年的事情。
“孩子，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
“没兴趣！你不过是想编一个故事告诉我而已，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伤害了我妈妈还在她死后这样议论她！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沈老爷子咳了咳，压下身子带来的病痛，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就开始诉说当年的事情。
“我们是在部队认识的，你母亲是文艺兵，很漂亮，当时几乎全军区的人都去看了，你母亲跳舞很好看，部队那种地方多的是男人一般的女人，那么温柔的很少见，我总去看，一来二往也就熟了。
后来就成了朋友，具体都是什么事，我想你也不愿意听，我家老婆子也认识你母亲，还总保护她，不让部队那些臭兵痞靠近，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就会让我去帮忙，在部队经常互相照看，就真的成了不错的朋友，私下也一直有联系。”
Diana不屑地冷哼，这些话的真假，谁又知道！保护？说不定就是伤害！
沈老爷子无视她的情绪，低声继续说：“……有一年，我们也弄了个聚会，当时我都两个孩子了，和我太太感情很好。但就是那天大家都喝多了，有人故意给你母亲……下药，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就先找了旅店……”
“你母亲进了我的房间，当时我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我太太。也怪我自己，喝醉了就不认人……我家老婆子在另一张**睡，我忘了她一喝酒就醉，雷打不动，怎么会起身……”
“你闭嘴！！”Diana忽然大喊一声，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洒落一地，用力拍着桌面，“明明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妈妈！就因为我妈妈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你就能这样恶意编排她？！”
沈老爷子痛苦地皱眉：“不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在隐瞒这件事，我也和你母亲说过解决的办法，她不愿意……她说她会自己解决一切，再之后就是我知道了你出生的消息。”
“我用全部手段封锁这条消息，给你母亲足够的钱，她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地养大你，我不知道后来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咳咳咳咳咳！孩子，这件事确实没有证据，但你应该能从你母亲平时的话语中，听出什么的。”
“应该是能和我说的某些事情，重合在一起的，我没有伤害过她，可这件事的确发生过，是我醉了没能拒绝这种事，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可不论是你母亲，还是我的太太、沈家，都是我在力争保护的！”
Diana五官紧皱，心脏生疼，一字一顿想是想要吃人！
“可我母亲说过，她说你喜欢过她！”
沈老爷子没有否认，舔了舔干涩的唇，哑声说道：“你母亲很漂亮，当时见她的第一面，我真的很喜欢，但之后我就和我太太在一起了，我很爱我的太太，你母亲说的没错，我是喜欢过她，但我一直深爱着我太太。”
“这些年，就因为我的事情，我一直在阻止沈家发生类似的事情，婚姻，只能是干净毫无牵连的婚姻，我的事情已经是前车之鉴，就像你这样，总会有暴露的一天，几十年我一直活的很忧心。”
沈老爷子情真意切，他说的都是真话，但这孩子一定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