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着那两人天崩地裂的表情,陈颖林便无法自制地亢奋起来,光是动动嘴上功夫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了。

陈颖林覆在元始的身上,揉着那头手感蓬松绵软的卷发,由衷地夸赞时说:“元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的头割下来收藏。回头想想,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玩过自然卷的孩子,抓着操的时候一定很爽手吧,只可惜,这次你没有机会告我强奸罪了。”

“去死吧。”

元始倏然张开十指抓住陈颖林的衣服下摆,像只撅蹄子的小马驹,接着身上人的力,双脚并紧,使劲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朝后一顶,正正踢在陈颖林的蛋上。

陈颖林吃痛地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裤裆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咒骂着将还没逃出五米外的元始抓了回来。

“啪嗒。”

清脆的水声突兀地砸在元始的脸上。

以为陈颖林也往自己脸上吐口水的元始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直到豆大的雨珠透过高空中的叶子倾泄在两人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下大雨了。

没有疼痛的刺激,再次因药效发作而头脑逐渐混乱的元始缓慢地眨着双眼,怔怔地呢喃道:“下雨了,不能在树下,会被雷劈死的。”

“你说什么?”

没听清的陈颖林问了一声,随后他强硬地捞起元始的腰部,让他保持着双手背后的跪姿,稍作思索,他又捡起地上削尖的竹棍强制性塞进元始的嘴里。

“来,张嘴咬好了,老子可不想**,你会配合我的,对不对?元始。”陈颖林如恶鬼一样的低音随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拍打在元始的耳边。

倾盆大雨打在翠绿叶子上的声音与鞭炮声差不多,陈颖林拉下裤子拉链的声音也具有震耳欲聋的效果。

所有被放大的声音混杂一团,统统在元始的脑内扭曲纠缠,他的大脑处理不了陈颖林的话,于是顾不上嘴里堪比利刃的竹尖,他又本能地挣扎起来。

陈颖林怒声警告:“不要动!只要我松开手,这玩意儿就会捅穿你的喉咙,进入你的肚子直到——”

他的手指在盈着一滩又一滩水洼的雪白背上滑动,直到尾椎骨的位置上,他才停住,比划一下,说:“大概会从这里穿出来?乖,就是这样,不要动,我会让你舒服的。”

元始半睁着眼,雨水打湿他的眉毛与睫毛,令他看不清闪烁的前方。

在药效还未完全发作的时候,极致快感给予大脑的刺激是断断续续的,这会让人更清晰地体会到现实与梦幻的差距,令渴望快感的人能更快沉迷其中。

但事有例外,特别是对于元始这种被困在精神病院五年多,抗药性比较强的人来说。

嘴巴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元始死死咬住嘴里的竹子,牙齿快要崩坏脱落的恐惧感让他再次从迷幻快乐中清醒过来。

什么是生命危险?

什么是逼不得已?

什么是实在没办法?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

元始毫不犹豫地按下小五给他留下的紧急装置。

然而,元始想象中的力大无穷、身体功能增强、陈颖林突然暴毙之类的情况,全都没有发生。

只有源源不断停不下来的失重感充斥了元始的全身,再加上蜂拥而上的药效,更令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被迫丢弃清醒,无力地被黑暗猛扑侵蚀去。

“轰!噼滋!”竹林上空声势浩大,一瞬间划破半个天际的雷电光芒。

大自然的可怕力量会让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敬畏。

陈颖林忽地明白元始说过的雷会劈死人,雨多手滑,他一个不小心,没能把人抓住,好在他反应快,脱手后又迅速将人抓了回来。

雨下得实在太大了,陈颖林被水珠糊得几乎睁不开眼。

他此时忙得很,又要脱**,又要扶着身下的腰臀防止元始真的被竹子捅个透心凉,在手忙脚乱中他不禁对想出这个姿势的自己烦得要命。

没等他骂骂咧咧出声,突然,他发现元始本该撑着的上半身不知什么时候塌平下去。

“元始……”

陈颖林霎时间瞪大双眼,现在还没到让元始死的时候!他惊慌地探头朝前看去。

还好,那个竹子只是被横着压在元始的脖子下面,两头都能见到,并没有因为他的手滑失误导致**元始的喉咙眼里。

陈颖林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脑海中陡然跳过什么的他再次提起狂跳不止的心脏,借着手电筒射出的白光,跪在水泥中,仔细地扫视着面前的土地。

他忽地发现,从元始的脑袋开始,他目光所到之处,如火山爆发、岩浆肆虐似的**经过雨水的冲刷,暗红色被稀释开来,渲染成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

血水随着山上地势的高低,顺着坑坑洼洼的土地,朝山下流去。

“元始!!!”陈颖林难以置信地发出大吼,抓着身下一动不动的躯体翻过来。

如他所想,那根竹棍确实没像他说的那样透过喉咙进入肚子,而是偏移角度穿过了元始的喉咙。

这一幕仿佛是精心设计的杀人方案,竹子捅穿了元始脖子上的颈总动脉,血顺着空心的竹子管道像流不尽的清泉一样,为土地尽情地浸染绮丽。

——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再快点!再快一点……”

大雨中的林楼宛如一条落入泥潭的大白狗,他半爬半走地落在廖铭的后面,一边奋力抓着树干向山上攀,一边盯着手表絮絮不休。

非要跟着林楼上山的尚裕森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怕心神不定的林楼会摔下山,便脱去因为夜晚山上温度偏低而穿上的外套,拧成绳状绑在自己和林楼的手臂上,拖着林楼在雨水中泡到冰凉的身体,快速跟上廖铭迅捷的脚步。

蓦然间,最前方的廖铭停住脚步,他的后脑勺偏移着,朝右侧方转了一眼,下一瞬就猛地朝那个方向加速前进,一身黑衣的他在雨中像一匹猛速奔向猎物的凶豹,身形快得几乎在雨中出现残影。

眼看着廖铭快不见了,林楼气喘吁吁地推着尚裕森的手臂:“别管我!快跟上廖铭!”

尚裕森还没得及解开他和林楼之间的捆绑,廖铭的身影窜进了一个拐角处,消失在两人眼前。

“廖铭!”

反正也追不上了,无法丢下林楼不管的尚裕森抓紧手中的臂膀,他想扯着林楼更快地前进,结果手心一沉,拉不动了。

尚裕森惊疑地回过头,发现林楼正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灵魂出窍般地盯着自己的膝下看。

血液在白色上是最刺眼的,此时林楼的裤腿和鞋面都沾染上了。

“林楼,这是血……?”

“不可能!这应该是颜料!这才刚十二点!尚裕森!快点!帮我!”

林楼箍劳了尚裕森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吼叫着催促他。

尚裕森连忙答应,他解开衣服绳结,拼劲一口气朝着廖铭消失的方向追去,可当他越是靠近,脚步越是迟疑。

在雨水的稀释下,眼前所见都是血,满地都是血。

鲜红的、粉红的、泛红的各种程度的红色都有,它们都争先恐后地在土地缝隙里面蜿蜒流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传来了足以震破耳膜的惨叫声。

尚裕森垂下头,他决定回去拉林楼一把。

在两人千辛万苦终于爬上来的时候,在山顶平地上,他们只见到泥水中四肢诡异扭曲着的陈颖林,在他旁边还插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距离大约三米远的地方,是廖铭穿着短袖的背影。

林楼捏紧拳头,费劲走上前,这才发现陈颖林的四肢关节都被扭断,手脚筋也被挑了,血液从他可见白骨的伤口里泊泊而出。

尚裕森的视力很好,在地上手电筒的照亮下,他能看清地上血色的主要来源来自于廖铭的怀中。

这时的尚裕森突然显得比林楼更勇敢些,他颤抖着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午饭时还在尚裕森的掩护下多喝了一碗汤的元始此刻,正在夜色中发着冷白色的光,他浑身毫无一丝活人的气息,就像一尊玉雕刻出来的人像,他的身上披着廖铭的外套,只露出两条光溜溜并在一起的腿,脚腕上还绑着粗粝的麻绳,一根翠绿的红心竹子穿过他的脖子,似乎已经将他的血统统排泄干净。

若是忽略元始额头上的血痕伤口,他看起来就宛如熟睡一般沉静,安稳到仿佛没有经历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尚裕森捂着脸,从口袋里拔出手机,声音哽咽地说:“林楼,我叫……叫救护车吧,元始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对不对?你回答我啊,对不对?呜呜呜我操啊!垃圾手机还说什么防水!电话都打不了!”

雨来得又急又大,停得也又疾又快。

一直没能等到弟弟联系的林固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径直领着一行人上山去。

循着脚印到达山顶后,林固只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陈颖林,还有两只落汤鸡立在血水之上,两人的脚下还立着一管竹竿。

“你们两个在这发什么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在下面都要担心死了!那个廖铭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三人不是一起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