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忙扶住楚惜朝,有些看不惯傅云深的咄咄逼人,说:“这件事纯属意外,大boss也不想的。”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一边去。”傅云深瞪了程昱一眼,然后冲楚惜朝说,“你如果照顾不好她,我可以帮忙照顾她。”

楚惜朝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冷着脸问:“傅云深,你什么意思?”

傅云深轻笑一声,邪魅至极:“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看上她了,我想让她做我的女人。”

楚惜朝不顾有伤在身,忽然冲上去,揪着傅云深的衣领:“你敢打她的主意,我绝不会放过你。她可不是你以前交往那些女人,她可玩不起感情的游戏。”

傅云深轻蔑地一哼,推开楚惜朝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是谈过很多段恋爱,可每一段,我都是动了真心的。而你呢?一边和她交往,一边和傅以薰暧昧,和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有什么区别?你早已经深深地伤害她了,知道吗?拜托,别再装什么情圣了,叫人恶心反胃。”

楚惜朝看着傅云深,本想反驳,可薄唇翕动,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何尝不知道,她不想见他,并不是单纯地因为他没有及早地去救她,还因为他和傅以薰的关系过于亲密,他对她的不信任,他打她的那一巴掌。

病房内的林若溪,听见外面两个男人的争执,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

楚惜朝对她的伤害,已经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她想像曾经对待何向南那样,果断地提出分手,可她却没有那个勇气和魄力。

她不禁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腿上,独自伤心难过,不知道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

楚惜朝没见到林若溪,闷闷不乐地回病房,没想到傅以薰居然来了,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

傅以薰看见楚惜朝,满脸担心和着急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样呢?好些了吗?”

楚惜朝淡淡地扫了傅以薰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在床边坐下。

他刚才只想着见林若溪,现在才发觉背上的伤疼痛得厉害。

傅以薰看楚惜朝对自己如此冷淡,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努力笑了笑:“我特地给你煲了汤,你尝一尝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递上去。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明知道他不喜欢你,你也想要对他好。

楚惜朝想到傅云深说的话,他和傅以薰过于亲密,本身就是对若溪的伤害。

他抬眼望着傅以薰,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来看我了。”

傅以薰捧着碗的手僵了僵,温柔而决绝地说:“我出事的时候,你不是也陪着我照顾我吗?现在你出事了,我当然要来陪着你照顾你。”

楚惜朝抿了抿唇,说:“我照顾你,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是不想瑾瑜担心,是想代若溪弥补你,明白了吗?”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傅以薰丢下碗,忙捂着耳朵,眸子里爬满了氤氲水雾。

可楚惜朝想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曾经迷茫过,

我放不下你,可又不想失去若溪。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那种放不下,已经不是爱情,那只是曾经辜负你的内疚和自责。”

“我不相信,你明明很在乎我的,怎么就不是爱情呢?”傅以薰明明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吵吵闹闹起来。

楚惜朝见该说的都说了,忽然站起身来,将傅以薰推出了病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并上了锁。

傅以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他赶出来了。

她立刻上去,拍着房门,嚷嚷道:“楚惜朝,你快开门,我不相信你会忘记我,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其他人。”

以前,楚惜朝不敢对傅以薰做得太绝情。可现在想想,他的绝情对她来说或许是好事,那样可以让她认清事实。而且他不想让若溪再受到一点点儿伤害。

傅以薰不肯罢休,继续把门拍得砰砰响,而且越叫越大声:“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不爱我了,可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可不论她如何拍门,不论她如何喊叫,他都没把门打开。她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绝情,不禁泪流满面。

很快,医生、护士和病人都围上来看热闹,见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哭成这样,不禁十分心疼,纷纷指责病房里的男人。

楚惜朝就站在门边,听见外面的议论,听见傅以薰的哭喊,有些不是滋味。

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见她在公共场合如此哭闹,可她再爱他又如何,他已经爱上其他人了,这辈子注定是他负了她……

傅云深回到林若溪病房时,便见她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腿上,正伤心难过。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调侃道:“你这是做什么?怪我把楚惜朝赶走了吗?大不了我把我自己赔给你,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林若溪没理傅云深,钻进被窝里,拉过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傅云深却掀开被子,俯身看着林若溪,整个身体都快压在她身上了,还不停冲她抛媚眼:“楚惜朝有那么好吗?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做,而且某些方面的技术,绝对比他还好。我这个大众情人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林若溪直接一巴掌拍开傅云深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淡淡地说:“能不能别把你那套哄小女生的伎俩用在我身上?”

傅云深也不生气,俯视着女人,说:“可我就是想追你,怎么办?”

林若溪推开傅云深,坐起身来:“你如果是开玩笑,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你如果是认真的,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傅云深正准备开口,林若溪继续道:“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你可以离开了吗?”

就凭傅云深那张脸,随便笑一笑,抛个媚眼,多少女人主动扑进他怀里。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毫无反应。

他敛起邪魅、不羁的笑容,认真地道:“可我放心不下你……”

不等傅云深说完,林若溪已经道:“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这里还有医生护士。”

傅云深怕再坚持下去,这个女人该翻脸了,只得答应了。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道:林若溪,三个月,我一定追到你。

等房门关上,林若溪重新躺下,没有了傅云深的叽叽喳喳,总算安静下来,但她的心却无法安静。

她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对和楚惜朝的感情,却是拿不起,放不下……

晚上,楚惜朝想念林若溪,怎么也睡不着,偏偏她不想见他,只得下楼走走。

这样的寒冬,又是在医院住院部,花园里没多少人,他走着走着便来到林若溪病房下面。

林若溪病房在三楼,楚惜朝站在花园里,依稀可见里面的情况,灯光还亮着,却不见她人,是睡了吗?

他在那里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远远地瞧她一眼就好。

林若溪身体虚弱,早早地睡了,不用再挨冻受饿、提心吊胆,这一夜睡得很好。

可楚惜朝不甘心,恨不得长出翅膀来,直接从这里飞进她的房间。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主意,不禁高兴地笑了笑,转身快步向医院外的小商店走去,买了一本彩色信签纸和签字笔,然后又返回她病房下面。

恰好旁边有一张长椅,她便捧着信签纸,拿起笔,把想要对她说的话,全部写在上面。

“我曾经很迷茫,放不下以薰,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我现在知道,我对她不过是内疚、自责,我对你才是爱。”

“不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你。”

“我知道我深深地伤害了你,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别就此判我死刑。”

“不论你原不原谅我都好,我只想看看你,确定你是否安好。”

“其实看见你伤心难过,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因为我会更加伤心难过。”

楚惜朝一气呵成,直到把所有信签纸写完,这才放下笔,眸中已经热泪盈眶。

他深呼吸两口气,把眸中的湿意逼退,然后把信签纸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折成了纸飞机。

他每折一下,都十分认真,大概是害怕折不好,飞机就飞不进她的病房,就不能把他的情话传达给她。

等楚惜朝把所有的纸都折成了纸飞机,他这才站起身来,没想到腿都冻僵了。

可他却毫不在意,只要想到她明天起来,就能见到这些写满情话的纸飞机,不禁高兴地笑了。

楚惜朝就像一个孩子,冲着飞机头哈了两口气,然后用力地放飞出去。

只见那飞机径直冲向林若溪病房的窗户,可眼看就要飞进去了,受风力影响,偏离了轨道,最终坠落在草地上。

楚惜朝并没有灰心,立刻跑上去,把纸飞机捡了回来。

这一次,他估算了距离、风力等问题,再一次放飞那一架纸飞机。

因为动作太大,他牵动了背上的伤,可看着那架纸飞机悠悠地飞进她病房的窗户,觉得受点儿痛也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