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来一次

袁家坡乱葬岗。

江瞳站在一片荒凉的坟头,旁边是聂远征和袁老。

“这里,就是当年那些乱军的坟冢了。”袁老比划着眼前的地方:“当年,这里被朝廷掘了一个大坑,所有尸体都扔进了这里,这些坟头,也都是后立的。”

江瞳一个一个看过去,绝大多数石碑上,都刻着名字,显然是家人后立的,但是有两块石碑,却十分奇怪,江瞳步伐停在了其中一块,仔细观察着。

“这两块……”江瞳手指着,眼神疑惑的看向袁老。

“哦,呵呵,这两块啊,这两块就是王主簿和秦先生的。”袁老拄着拐杖,不太方便的跟了上来:“当年他俩执意要立一个,我问他们名字,他们也不说,只说从今以后,在没有他们这个人了,立个碑拉倒。”

“原来如此。”江瞳点点头。

此时天际已经有些昏暗,眼瞅就要到冬天了,天黑的也早,江瞳询问道:“袁老,若是方便的话,不知可否为本官提供一个房间,借宿一宿,我二人明日就启程回县里。”

“那有啥方便不方便的,家里住的地方还有,待会回去我就让我家那小子给你收拾一间房子出来。”袁老满口答应道。

“那我们下山吧。”

晚上,江瞳和聂远征看着简陋的床榻和有些局促的房间,有些发怔。

“那个,有没有两间房,我,我想单独住……”聂远征期期艾艾的说道:“两个人,难不成要睡一张床?”

“这个,家里简陋,目前空余的房间,就这一间了,再说……”

“再说了,咱俩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害羞的。”江瞳二话不说,就把聂远征推进了屋门,然后返身笑道:“没事,袁老。你甭搭理他,他这人事情多,我们有地方睡就好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袁老应声离开。

屋门一关,聂远征就迅速起身,似是没头苍蝇一样转了转,坐在桌子前,倒了一碗水:“今晚你休息吧,我在这里坐着。”

“你有毛病吧?”江瞳奇怪的看向聂远征:“咱俩都是大老爷们,你有什么可计较的?”

聂远征张了张嘴,随后就看见江瞳开始解衣服,顿时慌得侧过身,背对着江瞳:“你,我,我比较在意个人卫生,两个人,两个人不习惯。”

“不习惯?”江瞳解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恍然大悟道:“恩,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摸过尸体的手,想看看你的刀,你都不肯呢。”

“是,是啊,所以,所以,你睡吧。我坐着就好。”聂远征松了一口气,端起茶碗痛饮了一气,急忙说道。

“哎,算了,既然你不睡,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快困死了。”江瞳满不在乎的躺进被窝,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哎呀,还是新弹得棉花呢,好闻的棉花味,舒服。”

没多久,江瞳轻微的鼾声就悠悠响起,而在桌子旁边坐着的聂远征,虽然之前嘴硬,但是手拄着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

屋内的蜡烛忽然“噗”的一声熄灭,窗外,一道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吱嘎~”屋门被从外推开,月光朦胧,一个身影出现在江瞳二人的客房门口,桌子旁的聂远征,此刻已经用手垫着脑袋,沉沉睡去,床上的江瞳翻了一个身,呢喃着什么。

黑影来到了江瞳的面前,“噌”的一声,拔出一柄弯刀,比划着江瞳的脖颈:“江典史,我很敬佩你,但谁让你非要插手这件事呢?”

“抱歉了……”

第二日,江瞳只觉得眼前有些晃眼,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灼灼的日光,透过窗户,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啊~”江瞳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从桌子上端起一个茶碗,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气。这时,屋门推开,聂远征从屋外走了进来。

“你醒了?”聂远征手里端着两个大瓷碗,放下碗筷的他说道:“袁老那边的早餐,我们快点吃了吧,吃完赶紧回县里。”

“恩。”江瞳点点头,端起碗,一旁的聂远征却似乎饿坏了一样,唏哩呼噜的往嘴里灌着粥。

放下碗的聂远征,发现江瞳怔怔的看着自己,有些奇怪的抹了抹嘴角:“怎么了?”

“没什么……”江瞳甩甩头:“想案子呢。”

“哎,你说,这飞鸽杀人案,和落枫坡的往事真的有关系嘛?”聂远征吃完饭,将桌子上昨晚解下的刀剑,重新佩戴上,一边收拾行囊,一边问道。

“不知道。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么唯一对不上的,就是薛县子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江瞳一边思索,一边喝着粥:“或许,我们还得回去问问薛县子。”

“那咱们这几日就算白跑了?”聂远征语气有些沮丧:“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趴桌子上太难受了。”

“恩,今天回去我们就去薛县子那里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嘿嘿,那感情好。”聂远征咧嘴笑道,等到江瞳吃完饭,聂远征一把搂住江瞳的肩膀:“走吧。”

辞别了袁老一家之后,江瞳和聂远征二人又快马加鞭赶回了丰武县,一到县衙,江瞳就被左临风叫了过去。

后衙书房,左临风调整了个姿势,看了一眼江瞳:“怎么样?可有收获?”

“有,不过还差一个关键的线索不能将其串联起来。”江瞳坦然的说道:“我这次回来,准备去薛县子家里一趟,若是能够打开突破口,也许就可以结案了。”

左临风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案子,我已经报到了南湖府那里,想必不日,述职报告就得过来,到时候你替本县走一趟。”

“大人,我去?不合适吧?”江瞳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典史。”

“那又怎么了?”左临风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嘛。”左临风拍了拍江瞳的肩膀:“我看好你,哦对了,顺便说一句,昨晚,秦先生家里,又飞进来一次鸽子。你说为什么连续两次都是秦先生呢?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么?按照凶手的逻辑,这次应该是薛县子……”

“又来了?”江瞳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