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逃不出去

“说明凶手心细如发,不是莽汉,换言之,就是不是冲动杀人,一定是早有准备,或者是有充足的把握,不会被死者家属撞见的情况下,才做的。”

“这样再一看,宫古的嫌疑就小很多了。”聂思思点头补充道:“从作案时机上来看,是不允许的,但是他为什么要从后面悄悄跳窗离开客栈,倒是一桩奇事。”

“那得问他自己了。”江瞳笑笑,而后又看了陈恩典一眼,道:“至于那个张海,虽然怪异,但事从庭审那天的状态来看,他虽然有些无赖,但是眼神坦荡,混不吝的性格看似有些难相与,不过此人心眼倒是不坏,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时机,都不像是他。”

说到这,众人点了点头:“是了!”

那日张海虽然表现有些混不吝的滚刀肉模样,但是却十分配合,并没有抗拒的表现,此人之所以这般,只怕还和当年县衙冤判满大松三年有关,二十年前的刻板印象,导致他对县衙官差都没有好脸色,但还远不至于对抗朝廷和官府的地步。

想通这一层,那么仅剩下的满彭泽,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首先,案发前一日,此人出现在满大松家中过,其次,第二日,此人在村外田间地头,见到过死者家属,知道死者家属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回来的事实。

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杀人动机,这也是他们今日二度拜访满家的原因,只要确定了这个,那么江瞳就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去下令缉捕满彭泽了。

等到众人抵达满家之后,满公一脸惊诧的看着门外的江瞳和曹真等人,这次,他的脸是彻底耷拉下来:“你们怎的又来了?”

曹真牛眼一瞪,一挽袖子,怒道:“你这老汉,好不识好歹,县尊大人要去谁家,还需要向你报备不成?”

面对曹真大如沙钵的拳头,满公凛然不惧,他三角眼向下一撇,冷然道:“典史老爷,你跟小老儿在这犯浑呢?你可知,小老儿这样的人,皇上见了,那也是要恭称一声寿星公的。”

曹真气息顿时一窒,有些悻悻的看向江瞳:“大人,这……”

江瞳哈哈一笑,拱手道:“满公,又叨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令公子在家嘛?”

满公一摆手,大声道:“不在!出去吃酒去了,刚走!”

江瞳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满公根本就没有察觉,他仍旧大声嚷嚷道:“看样子你们是笃定我儿是凶手了是不是?你让街坊邻居都出来扫听扫听,我满公是什么人,我教出来的儿子,是什么人,官府抓不到凶手,怎么,屎盆子就像往我儿子身上扣?”

江瞳没有理会满公的指责,背在身后的两根手指轻轻摆了摆,心细如发的陈恩典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队伍。

江瞳的意思很明确,自己要赶紧安排人去抓人了,这要是再抓不到,自己干脆直接挂官回家吧。

就在众人在此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内满公的儿媳,芬娘走了出来,芬娘也是五十余岁,中等身材,大屁股粗腰,不甚好看,但是一看就是个淳朴的农村妇女。

芬娘生的奇特,一双三角眼,眼角上挑,眼窝反倒浅一些,整个看上去,眼白像是吊吊着,俯视别人一般,她站在公公身后,淡然道:“官府要查,爹爹您就让他们查呗,清者自清!”

“你住嘴!”满公扭头训斥一句,脸上尽是不满的神色:“这是查的事情么?这是颜面的问题,你公公我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争得就是这个脸面,让官府三天两头进我家,我还有什么颜面?”

芬娘撇撇嘴,扭身进了屋:“您那宝贝儿子,整日游手好闲的,留恋娼馆,真当别人不知道呢,要不然人家官府咋不怀疑别个,偏偏要来咱家呢。”

江瞳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到一丝不对味出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芬娘:“看来,令儿媳也知道一些事情啊,不如这样,我们进屋谈谈如何?”

满公趁机往门外看了一眼,不少村户都拉开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满公跺跺脚,让开了位置,将江瞳等人让进了照壁。

满彭泽和芬娘住的院子,在二进,屋子并不大,里面仅是摆着一张双人床,雕花实木的,看起来不错,床上扔着一堆衣服,正是刚才满彭泽换下的,江瞳伸手一抓,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道:“还热乎着,看来是刚走。”

“是呢!”芬娘下颌圆润,但是颧骨却有些高,她薄薄的双唇微微一撇:“走的时候火急火燎的,急色模样,跟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江瞳虽然翻了翻屋子里的字画,都是一些寻常货色,没什么出挑的名师作品,顿时失了兴趣,他转过身问道:“芬娘,你昨日和今日的表现,可是大不一样啊?怎么,今日话如此之多呢?”

芬娘神情顿时有些慌张,她手足无措道:“大人,不是,只是,民妇见不得他那急色模样。”

“看样子,贵夫妇二人,琴瑟不谐啊?”江瞳打趣道。

芬娘一张脸顿时布满了红晕:“什么呀,民妇都这般大岁数了,他怎么还会看得上,他就是喜欢那年轻的。”

一语既出,江瞳顿时有了把握,这次的案子,八成就是满彭泽做下的,江瞳拧眉不语,一旁的曹真和聂思思,皆是有些心中暗暗佩服,如此复杂的案情,让大人抽丝剥茧,从现场和尸体那少量的证据上,居然一步一步分析出凶手。

只可惜,慢了一步,让那凶手逃了,眼下唯有拜托陈恩典能够率人抓住满彭泽为妙啊。

“那满彭泽,近几日可有什么异常表现啊?”江瞳试探地问道,芬娘抓着门框,闻言,顿时掩面假惺惺地抹泪道:“民妇哪知道呢,他有什么打算,也从不和家里说,只有吃饭和要钱的时候,才会正眼瞧民妇几眼,民妇在这个家,不仅遭着公公白眼,还被相公欺负,若不是有个儿子在身旁,做我的心头肉,民妇这心早就死了……”

正当二人说的热烈的时候,门外,陈恩典突然冲了进来,一脸喜意道:“大人,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