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会衙探讨

“问凶手?”满大松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砍柴斧也攥的紧紧的:“这么说,那凶手真的是贪图俺家闺女的姿色来的?”

“那要先问问你,谁能在你家这里,开一个洞,还是在你不注意的情况下!”江瞳指着眼前这个窗户洞,笃定地说道。

这个窗户洞的出现,可以说更加深了江瞳对于凶手是满大松熟人作案的判断,满大松父母是不会在自己女儿的房间外面窗户上开一个小洞的。

而能够进入满大松的家里,并且在这个位置偷偷默默观察的,一定是能够出入满大松家,并且关系莫逆的存在。

“这……”满大松迟疑了一下:“大人是怀疑张海?”

提起张海,江瞳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那日庭审之日来,张海满不在乎的神色还有大大咧咧的性格,都让江瞳对这个奇怪的家伙有些上心。

“张海有没有老婆?”

“没有!”满大松肯定地说道:“他家和我家不一样,他从小穷得叮当响,说的不客气一点,他的亵裤都打着补丁。”

“这么说,张海是有作案动机的咯?”江瞳微微一笑:“这不是你的兄弟么?你就这么将他供述出来了?”

满大松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不不不,张海虽然家里穷,但是这种事他干不来,他天天在我家喝酒,他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事情他不会做。”

江瞳点点头,话锋一转:“这几年,你和满彭泽还有来往么?”

一提起这个名字,满大松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道:“那个混蛋,哼,那天,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张海吃酒的时候,他还来过我家,后来让我赶回去了。”

江瞳愕然道:“他来做什么?”

“嗨!”满大松撇撇嘴:“来家里借工具来了,让我撵走了,第二天就摔泥塘里了,活该我给你说。”

“第二天他真的摔到了泥塘里?”江瞳追问道:“你亲眼所见?”

满大松楞了一下,他粗糙的大手摩挲了一把脸,有些紧张地问道:“咋了大人?有啥问题么?”

江瞳摇摇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你只需告诉本县,是或者不是?”

“是,是吧!”满大松犹犹豫豫地说道:“那天我们两口子都见着了,只不过天也黑,我也没看清,我家那间人非要搀着他一起去找郎中,那我能干么?我说不许去,大老爷们的,伤口能有多重,这婆娘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还会有人惦记她么。”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满大松摇摇头:“当时也不过是卯时刚过,谁能料想到他出门那么早啊!”

“这么说,案发前一日,满彭泽来过你家?”江瞳手指拨动着窗户洞,若有所思的问道。

满大松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回到县衙之后,江瞳召集了典史曹真,捕头聂思思,巡检陈恩典,甚至就连仵作老孟都被叫了过来,在二衙开会,江瞳坐在首位,看着下首的四人,正色道:“目前所有嫌疑人都已经排查完毕,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本县说一说。”

陈恩典挪动了一下屁股,眼珠充斥着兴奋之意:“大人真是办案神速,这么快就把如此复杂的案情梳理的明明白白,诸多嫌疑人都摆在了明面上,相信下一步就能够抓获真凶。”

曹真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陈恩典道:“你除了会拍马屁你还会干什么?这案子你给出过一点力气没有?”

陈恩典一张脸黑如焦炭,他神色不善的瞪了曹真一眼,这混蛋,每逢自己在县尊大人面前表功的时候,就来拆自己的台,真是该死。

江瞳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斗嘴,随后又把目光转向老孟,这是老孟头一次来到二衙,他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屁股只搁在椅子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堂上,曹真和陈恩典斗嘴的时候,老孟还想出言劝阻,但是他刚一伸手,陈恩典就有些厌恶的躲闪开,看着老孟:“你干什么?”

老孟有些尴尬的道:“两位大人,还是先讨论案情为主啊。”

陈恩典怒道:“老孟头,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插言么?”

“够了!”江瞳一拍桌子,将陈恩典的气势压了下去:“要吵就给本县出去吵!”

陈恩典一缩脖子,两眼骨碌碌一转,没再吭声,曹真说道:“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满大松的熟人,分别有——满彭泽,宫古,张海三人,这三个人的嫌疑目前来看最大。”

“下官意见,还是继续走访调查,尤其是满家村那边,看看案发当日有没有人发现别的线索没有上报。”陈恩典建言道。

“该走访的都已经走访完了,该问的人已经问完了,光口供和笔录就有这么多,有用吗?”曹真不屑道:“下官以为,还的是从物证和尸体上下文章,大人您把老孟叫过来,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吧?”

老孟有些局促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喉结活动了一下:“尸体上的线索,就那么多,贱民已经都汇报给大人了,唯有一样,是贱民后来发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老孟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帕递过去道:“这是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的一些肉屑,应该是死者在凶手身上抓挠留下来的痕迹。”

“有如此关键物证怎么才呈上来!”曹真虎眼一瞪,吓得老孟浑身一哆嗦,手帕差点都没有拿稳。

“满彭泽的手臂内外都有伤痕,这些伤痕据他自己供述,是摔泥塘的时候划伤的,可是,我今天观察过,胳膊本为原型,若是摔伤,不可能在手臂内外侧同时形成擦伤,从损伤形态看,应该是指甲抓伤的。”

江瞳说完之后,众人都把目光落向了老孟手里的手帕:“可是,这,这也不能证明满彭泽就是凶手啊,只能证明他有嫌疑。”陈恩典解释道。

“你咋的,现在要替凶手辩解了是么?”曹真一拍桌子,一副要将陈恩典就地法办的样子。

陈恩典一缩脑袋,虽然有点怂,但还是反驳道:“抓伤只能用来排除,不能用来认定嫌疑人,你是典史,这点道理还用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