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失踪奇案

两日后,天水县衙门,一辆马车吱嘎吱嘎的停了下来,江瞳伸了一个懒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随其后的聂思思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呼!还是家里的空气舒服一些。”江瞳活动了一下长时间坐在马车里,有些僵硬的身子骨,一旁的聂思思没好气道:“还不是懒。”

江瞳一咧嘴,也没解释,而是看向身后的马车:“江生,你怎么样?能不能下来?”

江生应了一声,从后面的马车一点一点的蹭了下来,他的整个左脸都用绷带缠着,只露出一个眼睛,摸索着下了马车:“少爷,我没事,没事!”

江九伦听到动静,拉开侧门,有些心疼的迎了上去:“哎哟,这是怎么闹得这是?怎么回一趟家还把自己给搞伤了?”

“一言难尽,江叔,进去再说吧,我去前衙看一看,你先回去吧。”江瞳一见江生脸上的伤,心里就莫名一顿火起,陈家……

来到前衙,江瞳正准备拾步而上,恰好看见典史曹真搀扶着一个妇人从门里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劝慰,而那妇人则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忧心忡忡的。

等到江瞳凑近了一听,就听见妇人握着曹真的手,恳切道:“典史老爷,小女已经两日未见,这两日,老身是吃不下睡不着,我儿不知道在哪,有没有饿着冻着,我这当娘的放心不下啊!”

曹真哄慰道:“放心放心,衙门这边一定会安排人沿街查询,一旦发现令媛的下落,就派人去通知你,好吧?”

妇人千恩万谢的拱手离去了,等到妇人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江瞳细细打量了一眼,只见那老妇人抱着一块粗麻头巾,杂乱的头发胡乱髻起,神色憔悴却难掩忧愁,见到江瞳,微微一俯身,行了礼后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江瞳注意到妇人脚上的鞋子都不知道穿了多久,鞋帮上全是磨损的痕迹,灰扑扑的,不甚起眼。

“是一个穷苦出身啊!”江瞳咂咂嘴,一旁的曹真正准备进门,却忽然看见站在门口的江瞳,面色顿时一喜,迎上前道:“县尊大人,您回来了?”

江瞳点点头,望着妇人离去的方向,问道:“方才那位老妇人是什么情况?”

曹真捎了捎自己硕大的脑袋,有些为难道:“嗨,那老人家,说她女儿丢了,两天没着家,说让咱们官府帮着给找找,你说这没头没尾的,上哪找去?”

“也是个可怜人,能帮着找找就找找吧,让巡检那边出个画像,贴在各个城门出入口,有线索了就来县衙报案。”江瞳甩甩头,脑海里,妇人愁苦的面容和身上破旧的服饰总是在打转。

曹真点点头:“成!我这就安排。”

“安排完以后,让人去后衙,汇报一下工作。”曹真临走之前,江瞳又叮嘱了一句。

等到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残阳西去,天色擦黑了,纵然快到春分时节,但是天色黑的依然有些早,眼下还未到酉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佐贰官和杂流官们陆陆续续从后衙走了出来,总的来说,在江瞳离开这段日子,衙门里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汇报,各个部门也都各司其职,一切正常,这倒让江瞳去了一块心病。

“也许,是该好好歇歇了。”江瞳一边走,一边想到:“也是,哪里能天天有那些大案要案,等着我去破呢。”

但这人生吧,十有八九不如意,放在江瞳身上,这句话正合适,正当江瞳准备接下来几天好好放松一下的时候,门外的鸣冤鼓就被“咚咚咚”的敲响。

三三两两的佐贰官和杂流官们纷纷止住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口,江瞳脚步先是一顿,随后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就朝着三堂里面吆喝道:“聂捕头!”

不过须臾,一身箭袖力服,精神干练的聂思思就来到自己身后,江瞳摆摆手:“看看去。”

聂思思点点头,走的时候偷偷抹了一下嘴角上的油渍,刚才自己正躲在后厨偷吃,鸣冤鼓响的时候还把她吓了一跳,不过眼下,这动静定然是出了不小的案子,看江瞳的神色就知道。

胥吏们原本都已经准备交棒下班了,此刻有争先恐后的来到了大堂,抄起自己的水火棍,“梆梆梆!”地敲击着地面。

主簿房和县丞房的两位佐贰官,也都准备换下常服,准备点卯了,可是临到这个时候,二人索性也不走了,远远地掂着脚站在各自公房门外,看看什么情况。

很快,击鼓之人就被胥吏带了上来,江瞳看着有些眼熟,细细打量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是你!”

击鼓之人听见声音,微微仰头,见到江瞳也是“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坐在县尊之位的是那位白日里曾经见过的年轻小伙子。

不错,击鼓之人,正是那白日里委托曹真,寻找自己女儿的老妇人,只是此刻相较于白日,老妇人更显狼狈几分,灰白的头发披散开来,老妇人的脸和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一双宛若陈皮的老手上剐蹭着黏黏糊糊的血迹,混着土,一双瞳孔满是惊骇和不知所措。

“本县记得你。”见堂下老妇人不吭声,江瞳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白日曾来县里报过案,说你女儿失踪了,怎么晚间又来了?”

“莫非女儿找到了?”江瞳想到,但是转念又推翻了,看妇人这样子,并不像,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分明是受了什么惊吓导致。

江瞳一开口,那老妇人仿佛才从惊骇中回过神一般,她声嘶力竭道:“大人!小女,小女,死了啊!”

说完,老妇人猝然两眼一翻,摔倒在大堂之上,江瞳一惊,急忙从桌案前站起来,指挥道:“还不赶紧扶起来!”

两个胥吏手忙脚乱放下手中水火棍,上前将老妇人搀起来,其中一个小伙子掐住老妇人的人中,一用力,老妇人才悠悠转醒。

江瞳松了口气,复又坐下来,皱眉道:“老人家,你慢慢说,怎么回事?你方才说,你女儿死了?”

妇人的双眼没有焦距的瞪着江瞳,她张了张嘴,颤巍巍的指了指门外:“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