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父子连谋

等到江弘文下朝回到家中,已经晌午时分了,这期间,陈氏十分担心儿子,让二娘推着自己,头一次来到了前院,江弘文的书房。

江瞳一脸难堪的坐在自己父亲的书房里,往日里最好奇的一些刑讯探案的书籍,此刻完全没有了兴趣,江瞳只是草草翻看了几眼,就瞥到了一旁。

“儿啊,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陈氏看着有些焦躁的儿子,不知该如何安慰,二娘在一旁搀扶着,也补充道:“大少爷,那江生也没事不是,就算是要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江瞳用手狠狠搓了搓脸,这一晚上,他都没有休息好,此刻感觉脸上还有些僵麻,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的陈氏和二娘,江瞳扯了扯嘴角,宽慰道:“娘,我没事。”

“你没事?”陈氏没好气的抬手拍了拍儿子的大腿,示意他蹲下来,等到江瞳蹲下来之后,陈氏认真道:“你在娘身边呆了十八年,你什么样子,娘心里不清楚?”

江瞳没有吭气,把头扭向一边,陈氏见状,也不好继续训诫,而是寻了一个理由道:“你爹快回来了,你说话注意分寸。”

江瞳点点头,陈氏又在二娘的搀扶下,重新回到后院。

等到陈氏和二娘离去之后,却发现聂思思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江瞳白了聂思思一眼,道:“怎么没和我娘一起回去?”

聂思思示意江瞳坐下,一双柔夷绕过江瞳的肩膀,轻轻按摩起来,一边捏,一边说道:“昨晚一定很累吧?”

聂思思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江瞳只觉得紧绷了一夜的肩颈,在聂思思的按摩下,松快了许多,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不算太好。”

“你想怎么做?”聂思思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江瞳的表情,见江瞳有些舒服的闭上了双眼,便继续按照这个力道,轻轻捏着。

“陈家从我一开始科举的时候,就给我下绊子,当时我并不在意,但是时至今日,在首府,在大庭广众之下,陈珏竟然依旧如此猖獗,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因为他毕竟不知道我与父亲的关系,但是假若没有我,流儿和江生,将会怎么办?”

聂思思没有说话,不用江瞳说,其实聂思思也能想到,仅凭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还有一个家仆,江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只怕陈珏也没有想到,当时自己一时兴起的逞凶斗狠,竟然会招惹到江瞳这个怪物吧?

两人说话间,门口传来“吱嘎”一声推门生,江弘文愁眉紧锁,神情不悦的走了进来,见到江瞳之后,江弘文有些疲倦的脸上,微微松了松:“你们俩怎么在这?”

“父亲,我……”江瞳正欲开口,却只觉的肩颈一股大力袭来,江瞳吃痛,哎呦一声又坐了回去,随后,就听见聂思思道:“江伯父,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聂思思这么一说,江瞳这才注意到,这个家不光是自己一脸阴郁,就连江弘文也是一副神色不善,闲人勿扰的模样。

江弘文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道:“没什么,朝堂的事情,怎么,我听说江生受伤了?”

江瞳点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听完儿子的叙述之后,江弘文久久没有言语,仰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见父亲没有说话,江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父亲?”

江弘文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道:“陈家,又是陈家,呵,陈浩焱啊陈浩焱,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江家过不去啊。”

江瞳听着话里的意思不太对,有些疑惑的问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弘文砸了一下嘴,顿了顿,随后才道:“今日为父被人参了一本,呵呵!”

江瞳心思通透,他眉峰一拧,冷冽道:“是陈家?”

江弘文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咱们这位礼院尚书,陈浩焱,呵,晚上儿子找事,白日里当老子的也不闲着,真是拿咱们江家当成泥捏的了。”

“那……”江瞳有些迟疑的问道:“那父亲打算?”

江弘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是为父发愁的地方啊,傻儿子!”江弘文说着话,解下自己的束带,挂在衣架上,随后说道:“说起这个陈家,那可是和为父一样,有从龙之功的家族,早在当年宁德帝起义的时候,陈浩焱作为宁德帝的同乡,兼当时县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备受宁德帝信赖。”

江瞳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听父亲话里的意思,陈浩焱在首府的地位,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以撼动一些,怪不得这个陈珏敢如此放肆,只不过,如此一来,若是无法借助父亲的力量,自己一个人,怕是很难实施计划。

“江生和流儿的事情,说起来,不过是一件区区小事,陈珏不可能,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被一撸到底,除非,除非他有什么重大的罪过,最好是,能够转移到为父手里的案子,被咱们拿住,那么,他陈珏就甩脱不掉了。”

江弘文说道,不过转而又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就罢了,陈珏那厮,和他父亲一般无二,平日里虽然贪财好色一些,但是从不授人以口实,且不说肯有人站出来指认,就算有人站出来,陈家也大可说是污蔑,至于为父这里……”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党系林立,更是错综复杂的紧,没有绝对的利益关系,想要说服别人帮助自己,更是无从谈起。

江瞳忽然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他忽然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块腰牌,递给父亲:“这个东西,有没有用?”

江弘文拧眉看着江瞳递上来的腰牌,正面古朴的造型刻有儿子的姓名,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当江弘文将腰牌一翻过来以后,顿时有些惊讶。

反面腰牌上,端端正正的刻着两个字:无极。

看着上面两个字,身为朝廷中流砥柱的江弘文,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

似乎从儿子出任典史开始,自己就对他越来越陌生了呢?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江弘文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