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故弄玄虚
出了首府府衙的大门，席梅客客气气的将二人送到门口，随后长舒了一口气，瞧着江瞳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嘴角一撇，留下一句：“瞎胡闹”之后，扬长而去。
也不怪席梅会这么认为，实际上，在这些京官的眼中，抛开官级品秩的高低不谈，单单一个七品县尊，就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刑院尚书，就要独立承担一个疑难杂案，到底是江弘文对自己这个儿子过于自信了还是对自己太瞧不起了。
他席梅纵然有些混日子，但是也不是一个县官能够压自己一头的呀。
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啐！”席梅毫不客气：“什么玩意儿！”
少倾，江瞳拉着江流儿，坐着自家的马车，就出现在了首府城西南天街坊的一个巷子，这里便是那戏班主的家。
站在门口，江瞳还是习惯性的巡视了一番周围，这里虽然已经临近外城，但是，宅地面积也不算小，应该说，能够在首府有这样一座宅院的，家底可以说都还算殷实。
毕竟，首府的房子，较之其余州县，价格都要向上浮动那么三五分。
“少爷，敲门么？”江生停好马车，恭敬问道，少爷每当此刻的时候，神情都会异常严肃，连带着江生的话也少了许多。
江瞳摆摆手，先是绕过了正门，去侧门胡同看了一眼，等了一会，这条胡同并没有多少人经过，整条街异常安静。
江流儿咂咂嘴，不知道自己大哥在这里看什么，但是也不敢出声打扰，他现在一闭眼，眼前就是一片青紫色，直到现在心脏还嘣嘣跳个不停呢。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下人吃力的抬着一桶泔水，拉开了小门，将泔水桶沿着墙角放置，这样的泔水桶，街角摆了四五个，到了第二日早晨的时候，自然会有收泔水的驴车经过这里，将泔水拉走，将空桶留下。
“我们过去！”忽然，发呆半晌的江瞳突然开口说道，让没有跟上节奏的江生和江流儿直挠头，急忙跟着走了过去。
江瞳来到小厮面前，鞠了一礼之后，笑道：“敢问，这里可是程府？”
戏班主姓程，叫程和光，来往交际的人，都称之为大老程，因为经营着四五个戏班，在全国各地走街串巷，卖演而发家，后来因为手底下养了几个角，打响了名气，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宴请做唱，渐渐地荷包也鼓了起来，这处宅子也便是那时候购置下来的。
小厮狐疑的抬头，看年级不过是十七八岁的一个少年，脸上的雀斑散布，带着稚嫩的意味问道：“正是，几位是？”
“哦，在下久闻程老爷戏名，特来携幼弟登门拜访，希望能够为舍弟寻一个良家，拜师学艺……”
听闻江瞳一行人是拜师学艺的，小厮眼中的警惕意味稍稍敛去些许，但是转而有些遗憾地咋舌道：“几位客官，真是来得不巧，前几日府上出了一些事情，所以老爷现在恐怕无心收徒，诸位还是请回吧！”
说着话，小厮就准备掩门离去，江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小厮，江瞳趁机哀求道：“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是首府人士，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得见，不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叔侄二人倒也懂得一些歧黄之术，方算之法，不知可有帮助啊？”
“嗨！”小厮摆摆手，挣脱开江生的挣扎，言道：“这事啊，你们插不了手，程府呀，近几日闹鬼了！”
见小厮说到有鼻子有眼，年纪尚小的江流儿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在江瞳急忙一拉，小厮还以为是小孩子心性，倒也没有多往心里去。
“闹鬼？”江瞳大感好奇：“巧了不是，我叔侄二人正好略通一些八卦推演，风水测算，只要程老爷肯收舍弟为徒，在下愿意免费为程老爷免费测算一下啊！”
小厮面露为难：“这，这我也做不了主啊……”
江瞳摆摆手：“没关系，你大可寻一个做得了主的人过来，我叔侄三人就在这里等着。”
“那，那好吧！”小厮犹犹豫豫的点点头，转身回了屋，等到小厮进屋之后，江生有些担忧的说道：“少爷，这样可行么？您不是说程老爷和他夫人，都是见过您的么？”
“放心，他可通传不到程老爷那里，往往越是这样的大家族，家主越不是那么轻易得见的人。”
若是随随便便的来个人，言明要见贵府老爷，下人就领进去，那这大老爷一天就什么都别干了，净招待客人吧！
“原来如此，还有如此说法呢？”江生点点头：“那，少爷您脾气可太好了。”
江瞳愕然：‘怎么说？’
“甭管是谁来登门求见，您都是一律放行，亲自接待的呀！”
闻言，江瞳顿时哈哈一笑，扶着江生的肩膀，摇头不语。
那是自己愿意亲自接见么，关键自己不是还没有那个层次，值得别人蜂拥而至么。每天就那么小猫三两只，自己还端什么架子，徒增笑料尔。
就在主仆二人聊天正酣之际，侧门重新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三旬男子重新跟在小厮的身后走了出来，管家一出门，就先打量着江瞳，一身长衫，打理的干干净净，倒是不像落魄之人登门碰瓷的，在这看他身边那小二，双眼乌黑灵动，四处张望，显得十分活泼，而且看年岁，七八岁左右，正是练功的好岁数，只要调教个一两年，弄不好也是一个好的武生胚子。
看样子，不似撒谎，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那名小厮退下，而就在管家打量江瞳一行人的时候，江瞳同样在打量这个管家。
带着一个高冠，下颌一缕山羊胡，年级不大，约莫三旬左右，唯独那手指细长，引得江瞳注视良久。
此人手指细长，骨节凸起，手掌保养的细化如玉，宛如一个姑娘一般白皙，脚上蹬着一双寻常布鞋，整个人瘦瘦高高，看起来不太好相与似的。
“尔等就是自称懂得方化之术的叔侄？”相互观察了一会之后，管家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有些尖细，干枯：“既然如此，那就随我一同进来吧！”
江瞳拱拱手，临进门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交代了江流儿一下，示意他等下别给自己找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