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芳夕在丽嬷嬷和文嬷嬷的教导下过得水深火热,木晴雪春风得意了几天,就在梁氏的安排下参加各家小姐的宴请,一时间府中倒是难得平静了下来。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再有一天就是太后六十大寿的诞辰了,木晴雪这天早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先前从凝华坊定制的两套礼服都已经到了,她要挑出最合适的一套,好在太后的寿宴上艳惊四座!

这天文嬷嬷和丽嬷嬷也提早停止了对木芳夕的教导,丽嬷嬷对木芳夕道:“大小姐如今规矩学有小成,只是琴艺还需再磨练一二。”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客气了,木芳夕琴棋书画之中,书画和棋艺都十分出众,就是这琴艺,怎么训练她都能弹出魔音灌脑的调子,丽嬷嬷和文嬷嬷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总算教会了木芳夕一首时下最流行的调子,嘱咐木芳夕若在人前只可弹这一首,别的曲调连想都不要想。

木芳夕心中哈哈哈面上平静万分地接受了两位嬷嬷的好意,带着一身薄汗,准备去欢乐地洗刷刷。

丽嬷嬷忍不住道:“大小姐,明日太后娘娘的寿宴,您可准备好了礼服?”

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丽嬷嬷是不会多嘴问这一句的,只是她在木府中住了半个月,梁氏苛待木芳夕的举动多少也收敛了一些,但习惯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丽嬷嬷和文嬷嬷第二天就发现了梁氏苛待木芳夕的诸多细节,联想外界传闻,心中越发对这么一位心胸狭窄并且手段并不高明的主母看不上眼,相对的,对木芳夕也有了点同情。

十天前月歌总算和沔影的弟子敲定了玉肌膏订单的合作详情,木芳夕抓紧利用一切休息时间又做了五瓶出来,如今报酬到手,总算不至于如之前那般穷得叮当响了。

只是两位教习嬷嬷这么问,木芳夕条件反射地想到自己那点私房钱,不受控制地有些警惕:“我为何需要准备礼服?”

文嬷嬷有些惊讶:“如今大小姐的脸也恢复了正常,难道还不能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不成?”

木芳夕用力想了想,才终于想起太后寿宴,木晴雪带回来一张请柬这件事,笑了笑,对两位教习嬷嬷解释道:“丽嬷嬷,文嬷嬷,你们想必不知道,那请柬是我的二妹妹带回来的,母亲断然不可能便宜了我的。”

文嬷嬷眉头微皱,但想到她所了解的、木芳夕之前的处境,木芳夕把这种苛待当成是理所当然,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情,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丽嬷嬷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奴婢说的并不是梁氏和大小姐一起参加寿宴,梁氏或许敢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您撇下,但您作为苍珣王未过门的妻子,是定然要参加寿宴的。”

月歌愣了一下,这半个月实在是太忙了,她甚至都忘了要向欧阳靖予确定是否会带木芳夕出席太后寿宴了。

被丽嬷嬷这么提醒,木芳夕不由有些紧张:“那,苍珣王会为我准备礼服吗?不然明日就是寿宴了,我现在去准备也来不及了啊。”再说了,她的那点私房钱是要去买花苗的,那可是她安身立命的基础,才不想就这么全都贡献给中看不中用的礼服呢!

丽嬷嬷显然没想到木芳夕在意的竟然是这个,扳起了脸,道:“大小姐,您是贵女,如何能轻易谈论银钱等俗物?”

那是因为你们没穷过……木芳夕在心中默默吐槽,面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道:“是我不对,可是……”

木芳夕的话音未落,就听青玉和墨玉在木芳夕的门前朗声道:“大小姐,殿下手谕来了。”

丽嬷嬷和文嬷嬷面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木芳夕想到那喜怒无常的男人,就觉得屁股隐隐作痛,在丽嬷嬷和文嬷嬷一副老怀甚慰的表情中,硬着头皮让青玉和墨玉进来。

青玉和墨玉对木芳夕福了福身子,青玉展开手谕,道:“木芳夕明日未时三刻在院中等待本王,随本王参加太后寿宴。”墨玉笑着上前半步,将手中一个精致的绣云涛纹的布包双手递给木芳夕,道:“这是殿下为大小姐准备的礼服,大小姐且试试合不合身。”

木芳夕眨了眨眼睛,见一屋子的人都或明或暗地露出催促的表情,只能转到屏风之后,仔仔细细地拆开布包。烛光摇曳,礼服在这点昏黄的光下带着令人心醉的柔美光泽,完全看不见针脚的刺绣精致到令人叹息的地步,木芳夕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惊艳到了。

这一套礼服总共有三件,并不繁复,最贴身的衬衣是真丝质地,白色的,衣领袖口的位置绣着繁复精致的银色云涛纹,很有些不经意的奢华的意味。

外衣是一件同样真丝质地的浅蓝色对襟撒花长裙,腰身特意做成了少见的高腰款式,最适合木芳夕这种身材瘦小的女子,将外袍穿在身上之后,木芳夕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外袍上用最是复杂的暗绣法绣了一只巨大的狴犴图案,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带动衣袍,仿佛让这只威风八面的狴犴活了过来一般,显得格外尊贵——同时还宣示了所有权。

木芳夕想着狴犴所代表的意思,一头黑线地将披风拿了起来,有些愤愤地往身上裹——不是说古人都含蓄嘛?不是说古代男子都特么的崇尚君子方端温润如玉吗?老娘遇见的这个,脾气辣么坏,心思比更年期的女人还难猜,偏偏在这种细节的地方让人慰贴到不行,他就是生来克她的吧!这是一件月白色的披风,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皮子做成的,裹上之后瞬间就让人温暖了起来,领子的部位有一层白色的毛,蓬松柔软,衬得木芳夕一张清秀的小脸都精致了几分。

这套礼服没有一处不贴合木芳夕的身子,甚至将她淡雅方端的气质十二分地衬托了出来——这是完完全全、只为木芳夕一个人定制的礼服。

布包的最底层还有一双水蓝色的布鞋,为了抵抗冬日的严寒,特意做成了千层底的,非常厚实,棉布面上用银线绣着云涛纹,显出上下一致、异常和谐的低调奢华。木芳夕愣

了半晌,不可否认她确实是有点被感动到,低下头,小心地换上了鞋子,走了两步——完全契合,鞋底柔软,走起来非常舒服。

这是用了多少心思才能做出这样的全套礼服和鞋子来啊……木芳夕心中默默领情,决定明日太后寿宴上,她一定要帮着欧阳靖予挣够了面子来回报那个闷骚的男人。

木芳夕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双手交叠放在身体左侧,缓缓从屏风之后转过来的时候,青玉墨玉的眼睛亮了亮,月歌含笑看了眼两人,才笑着对上木芳夕的眼睛。

丽嬷嬷和文嬷嬷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文嬷嬷道:“果然大小姐的气质只有这华服美裳才能衬托得出来,大小姐且坐下,奴婢为您挽一个螺髻,简单又庄重,和这身礼服最是相配。”木芳夕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文嬷嬷手巧,三两下就为木芳夕挽了个简单清爽的螺髻,又在她桌上寒酸得不行的梳妆匣里挑了个纯银拉丝蝴蝶发簪,斜向下插入发髻,双手扶着木芳夕的肩膀,把人转过来面朝众人,道:“如何?”

木芳夕身着月白披风,一圈白色的领毛将她衬得五官精致,挽着一个螺髻,斜插着一根简简单单的银簪,微微垂着眼睑,带着三分娇羞七分淡然,贵气天成。

丽嬷嬷率先点了点头。

月歌笑了笑,不可抑制地带出点骄傲的语气,道:“这样才配得上殿下。”

只有青玉和墨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那点小情绪顿时无所遁形。哎呀,有个人比王爷更了解大小姐,甚至就连身材尺寸都估摸得这么对,这可怎么办才好哟……

得到了众人的认可,木芳夕并没有再穿着这套礼服,而是重新走回屏风之后,换回了自己原先的衣服。

丽嬷嬷和文嬷嬷先行离开,木芳夕用了晚膳之后也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青玉墨玉的房间就在月歌隔壁,当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人悄悄打开了窗子,飞快而悄无声息地从窗户中跳了出去,直接跑到后院那棵大树下,捡了颗石子,往树上一砸。

“我说两位姑奶奶,下次可不要对着脑袋砸了。”树梢中立刻谈下来一颗脑袋,正是那日在书沙行内接了调查木芳夕的任务的男子,他收回脑袋,如一只飞鸟一般轻盈地从树梢跳下来,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大喇喇地笑道,“如何,大小姐还喜欢那套礼服吗?”

墨玉的神情有些古怪:“你家主人怎么会知道大小姐的尺寸?”

他也有些惊喜:“哟,真有那么合身吗?我就说主人的眼力无人能比,果然没有信任错人。”

青玉眉头微皱,忍不住警告道:“大小姐可不是你家主人那些红颜知己,别越界了!”

“什么呀什么呀,说的我家主人跟色中饿鬼一样的!”他有些不高兴了,压低声音抱怨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木府的大小姐可是被我家主人救过的,我家主人那本领,扫一眼就能知道尺寸,更别提还亲手抱过……哎哟!”

墨玉一言不发地用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直接就朝着他的嘴巴踢过去。

夜色朦胧,他有没有防备,只凭着对于危险的感知往右边让了一小步,小石头擦着侧脸飞出去,当即就有些恼了:“我为你们送手谕送礼服过来你们一点感谢都没有,现在还想打人不成?”

这下不仅墨玉,就连青玉都直接动手了。

他被打得抱头鼠窜,又不能真的对两人动手,只能三两下窜上围墙,凄凄惨惨地往街巷上跑。

墨玉和青玉终于把人给赶跑了,对视一眼,墨玉沉默片刻,忽然道:“其实,刘沉岳挺好的。”

青玉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低声道:“看那小子的反应,刘沉岳应该不是对大小姐有兴趣,不过是想看殿下的热闹罢了。”说罢,拉着墨玉,悄无声息地回房去了。第二天一早,木晴雪就换上了华丽繁复的桃红色礼服,腰身纤细,胸口用层层真丝点缀,挽着一个朝云髻,眼角用胭脂晕染开来,整个人如同在雪地里怒放的三角梅,浓墨重彩得甚至有点俗气。

梁氏也换了一身全新的秋香色礼服,没有木晴雪那么华丽,但细节之处的做工只会更好,眉眼带笑的样子雍容又端庄,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木合德看着自己的妻女,越看越觉得喜欢,笑着拉起梁氏的手,换来她一个含羞带嗔的眼神之后,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上了马车。

木合德昨天晚上是犹豫过是否要带着木芳夕进宫的,但是梁氏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木合德的犹豫,梁氏说:“太后娘娘不喜芳夕,带着她去,一来说不定是害了她,二来也是在膈应太后娘娘,对夫君,对晴雪,都不好。”

于是,就这么被众人理所当然地遗忘了的木芳夕,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叫了宫女进来服侍自己洗漱,想了想,没舍得这么早就穿那套礼服,依旧穿了平日里穿着的对襟长袄,准备用早膳。

文嬷嬷和丽嬷嬷想着木芳夕下午才出门,今天早上干脆给她来个查缺补漏,没想到前脚才刚踏进门,就被木芳夕简朴寒酸的着装给惊了一下。

文嬷嬷失声问道:“那礼服被梁氏那毒妇发现了?”

木芳夕吃饭的手都顿了顿,边在心中汗,没想到梁氏在两位教习嬷嬷中的形象已经差成了这样,边解释道:“不是,只是那礼服太贵重了,我这日常起居穿着不习惯。”没错,想她上辈子好端端的天之骄女,魂穿而来近三个月,硬是被这艰难困苦的生活给养成了如此小家子气的习惯!

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只是文嬷嬷没空理会木芳夕的这点心酸,眉头微皱,教训的架子瞬间就端了起来:“大小姐这是什么话?你是什么身份?将来你的身份只会更加贵重,如何就穿不得那礼服?用完早膳就去把礼服换上,日后这样的衣服只会越来越多,端看大小姐是否想穿,绝没有穿不习惯的道理!”木芳夕习惯性地点头答应,那叫一个从善如流,即使心中忍不住吐槽,明面上还是慢条斯理、优

雅端庄地用完了早膳,对着两位嬷嬷问了声好,这才缓缓走回卧房,换了那身低调奢华的礼服出来。

丽嬷嬷难得笑了笑,道:“奴婢今天一早特地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大小姐且来试试奴婢的手艺。”至于她出府的时候正好看见木合德、梁氏和木晴雪一脸春风得意地出门这种让人倒胃口的事,就不要告诉大小姐了。

木芳夕老老实实地坐在梳妆台前——她很有觉悟,反正她现在就是一台给欧阳靖予争脸面的机器,接受所有对她好的安排就是了。丽嬷嬷的手巧,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中又是确实喜欢木芳夕这大方得体、认真上进的个性,在给她上妆的时候,自然是要比平常更用心几分的。

月歌进了房间,正要请示木芳夕什么,抬眼就看见丽嬷嬷正在为木芳夕涂脂抹粉,笑了笑,又安安静静地从房间中退了出来。

青玉和墨玉趴在木芳夕的屋顶上,墨玉百无聊赖地看向青玉,问:“你说今晚的寿宴会不会很好玩?”

青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大小姐定然是会带着我们进宫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那多没意思啊。”墨玉微微挑眉,“你是没有听见木晴雪说我们大小姐什么,那嘴脸,真让人恨不得撕了她!”

青玉神情淡淡的,并没有说话。

墨玉也不在意,压低声音道:“你说那木合德也是的,在朝堂上怎么看也是个聪明人,到了着后宅之中,就成了个睁眼瞎……”

“未必。”青玉低声叹息了一声,道,“大小姐的母亲是商贾之女,而梁氏却是世家女,木合德在迎娶梁氏进门之后,若是不做出点姿态,临洛梁氏如何愿意帮他?只是这男人常年不在府中,对女儿也不甚看重,做惯了姿态,如今就算知道梁氏所作所为,只要不影响到他的试图,装作是睁眼瞎也没什么。”

墨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寒门子弟的原因。寒门子弟半生困苦,一朝得势,很容易陷入对权势的偏执之中。青玉淡淡地扫了眼后院,眉头微皱,低声对墨玉道:“我发现了两次,采艺似乎对那棵松树很感兴趣。”

青玉在监视宅院的时候,经常能看见采艺在前院后院照料花草,她在后院逗留的时间要超过前院,其中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这棵松树上。

墨玉想了想,道:“这个我问过,这个宫女说她喜欢吃松子。”

冬天并不是松果掉落的季节,但是采艺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松树,只要光想想来年松树上能结多少松果,她心里就开心,站在这松树下,也算是她休闲的方式。

墨玉暂时没找到她不怀好意的证据,因此也没有干涉她,不过是略微增加了对于她的注意罢了。

青玉想到月歌之前说的话,若有所思。

木芳夕在丽嬷嬷和文嬷嬷的装扮下,用了午膳,也小小地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未时一刻,一屋子的人都有些莫名的躁动,木芳夕干脆站起来,道:“我去门口等苍珣王吧。”

丽嬷嬷道:“大小姐,庄重。您还是苍珣王未过门的妻子,哪能就这么跑到门口去等着一个男人?就算他是你未来的夫君也不行。太不矜持。”

木芳夕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又坐回位置上,只觉得这两刻钟的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看书又看不下去,心浮气躁地根本写不了字。

未时二刻刚过,就有下人来通报,苍珣王欧阳靖予来了。

木芳夕这才长出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木芳夕的房前,宫女又通报了一边,才为欧阳靖予打开了房门。

木芳夕不想让他在门槛之间来回地走,便起身朝他走过去,姿态端庄地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殿下安康。”

木芳夕如今身穿浅蓝色的衣裙,曲线玲珑,尊贵柔美,画了个清秀舒展的远山眉,眼角和眼尾用淡淡的桃粉色胭脂晕开,明亮的眼眸不用刻意也显出含情脉脉的水色来,白嫩的脸上只淡淡地晕开些粉色的胭脂,显得气色格外好,略显单薄的嘴唇点了正红的口脂,平添了几分喜气和精神头。

脱胎换骨的女子就这么娉娉婷婷地站在自己面前,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期待什么,欧阳靖予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意味深长,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走吧。”

月歌在边上看得都有些着急,殿下分明不是对大小姐无意,为何总做出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大小姐要是因此寒了心可如何是好!

实际上,月歌这次的担心实属多余。

木芳夕现在根本就是把欧阳靖予当成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合作伙伴,知道这个搭档的脾气差,木芳夕对于欧阳靖予的底线已经放宽放宽再放宽,只要他不对自己出手,木芳夕是可以无原则容忍欧阳靖予的——掌握绝对权力的人就是有资格让别人容忍他的任性。

此时天色已经透出了些黑沉来了,似乎不多时就要有大雪降临,木芳夕坐在马车上,只觉得屁股隐隐作痛,只能没话找话道:“现在才进宫,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为了显示对于这宫宴的看重,木合德一家三口可是不到巳时就进宫了的。

欧阳靖予略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木芳夕一眼,道:“现在进宫,还能让你和皇后说说话,休息一下,正好能和女眷一起入座。”

木芳夕眨了眨眼睛。

欧阳靖予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闺中密友要借此机会谈天说地?”

木芳夕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靖予,猜测自己是不是没留神又得罪他了——想要讽刺她没朋友就直接说,这么拐弯抹角的是想显示自己的说话艺术还是怎么着?

欧阳靖予终于让木芳夕闭嘴了,只是马车中太过安静了些,沉默片刻,他又道:“你和我一同入场。”

木芳夕没忍住,在心中呵呵了两声,面上平静温柔地答应了:“是,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