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走的好快,易一看着院子里面蓄势待发的花蕾,想起之前和大懿的诺言。

高田已经看着易哥儿发呆很久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好看么?:“易哥儿,外面还是有些冷风的,进来吧”说着将带毛的披风往肩膀上面一盖,双手搀扶着来人。

“没事,我也就随便看看”易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微微凸起,似乎和那个时候并无两样,【宝宝,爹爹此时还好嘛?】

“阿嚏!”

“将军,没事吧”李莱觉得稀奇,从未看见过将军得过风寒之类的感冒。

“没事,估计是有人念叨我”顾懿微笑着说道,想也能想到,自然是家里那位贤妻口是心非了。

“啊?难道是……五皇子……还是二兄”顾伍脸色都吓白了,为什么还有人惦记着兄长,兄长已然孑然一身。

“啊……不是”沈志在旁边看不清楚将军的意思,不敢多说。

顾伍看出不对劲,急忙追问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气呼呼的鼓出脸庞,可爱的紧。

“哈哈哈,好了好了”顾懿捏着弟弟的小脸蛋爱不释手的说道:“是……你嫂子惦记着我呢”

“嫂子?嫂……嫂子?”顾伍不可思议的看着兄长,双眼瞪圆:“你……你……”说不出一句话来。

“抱歉,小伍……可能不能实现一起单身到老的愿望了”想起两人年幼时不懂事,母妃又过早去世,这诺大的皇宫,只有两人相依为命,竟然许下这样可爱的誓言。

“唔……才不是呢”顾伍摇了摇头:“嫂子一定很棒吧,不然怎么能拿下哥哥”

“嗯”此时的顾懿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光芒,坚定的点头。

“那……嫂子什么时候来啊”顾伍开心的手舞足蹈,兄长如此喜欢,更加激起了弟弟的好奇心。

此话一出,顾懿的双眼黯淡下来……:“不知道”未来的凶险谁又能说得准呢。

“好吧……”顾伍看得出此时情绪的不对,连忙开口安慰:“嫂子一定非常非常喜欢哥哥的,相信我的直觉”顾懿笑了,想当年靠着弟弟的直觉躲过多少祸灾:“相信你”

寂寥的深宫中只有这几人的谈笑声,倒看起来真不在乎似的。

“老三真当如此?”五皇子窃喜,看来三皇子没了兵马,什么也不是,不过是条离开了水的鱼,任人拿捏罢了。

“纪寒玉,此时不准备更待何时?”五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皇位,他可没有那么仁慈,所有人,当初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都得死!

“稍安勿躁,如今我们与蒋家还未通气,贸然行动……”虽说蒋家也十分痛恨二皇子这样自作主张的行为,可到底还是不可能随便听信谗言,就谋反的。

五皇子气得直拍桌,大皇子真是个废物,娶了蒋如眠那么久,连孩子都没有,不知道每天在干什么,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最好是别搞出小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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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口是纪寒玉”此时的大皇子府邸,顾仁急得走来走去,成亲以后自己故意冷落蒋如眠就是不想入如此被动的局面,谁知道老二急得上位,自己什么准备也没有,好歹还有当初那个参谋。

“真的?这次可全靠你了”顾仁此时顾不上什么礼节赶紧祈求着。

“嗯,相信我,还有,洪家村”

“洪家村是哪?”顾仁现在是一个脑瓜子疼一个脑瓜子大,怎么老是说些自己听不懂的啊。

起身不是这人不愿意说,而且即使说了,也没毛用,还不如让他按部就班的行动比什么都强。

“当年洪家村发生的一起灭门惨案”少年郎缓缓说道,随后又闭上了嘴,可急死顾仁了。

“你……哎呀……你说,要本皇子如何”

“去告诉纪寒玉,你知道当年洪家真相”

“本皇子怎么知道!”

“没关系,你只要将人引过来,其他的我自然会有定数”

顾仁无奈:“行!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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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玉当然知道,他自己也心急,可是筹备了那么多年,可不想心血为之付水东流,确保万无一失,十年都熬过去了,还怕这十天嘛?

“请五皇子息怒,草民寒玉自会有法子”对于纪寒玉来说他也不允许此时还掉链子,蒋家兵力是誓在拿下。

五皇子的脸色才稍缓许多,他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解决自己所有的困难,直拔青云直上。

“好,那就麻烦你了,寒玉”

纪寒玉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捏着手心的玉佩,出来府门,一手张开,玉化成碎灰,亮晶晶的飞走了。

【纪】

那个时候,自己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玉佩,晃眼极了,每个动刀的人身上都是这个装饰品,叮叮当当的响着,亦或者反射些阳光刺在眼睛里面。

“天栗,听话,无论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就呆在柜子里面,嗷……”哥哥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哥儿,肩膀瘦弱,手腕纤细,却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保护着弟弟的平安,即使……即使是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也绝对不发出任何声音,无声的反抗自然是激怒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嘶……”纪寒玉扶住自己的头,记忆恢复总是差那几个片段,不过不重要,知道是纪家就行。

“爷……没事吧”十七担忧的看着主人。

“没事,药的副作用罢了”虽说恢复记忆的过程让人痛苦,但是当那些熟悉而又重要的场景一点一点重塑在脑海中时,从未流过眼泪的自己双眼居然在源源不断涌出泪水,若不是旁人告知,自己还不觉得。

“纪宁在干什么?”

“小主子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大夫说有些发烧,不过小主子说自己肚子疼,大夫把了好久的脉都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不知怎么的,纪寒玉想起那天看到的小红痣,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自己依稀记得纪宁出生时候,纪家并非是喜悦的心情,反倒是沉重的很,若是男子不应该如此,可的的确确爷从未明说是小哥儿,莫非……

“十七,你去找个稳阿姆,能验证小哥儿和男子身份的那种”

十七摸不着头脑,大夫都查不出来的病因,稳阿姆可以?算了,按照命令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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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您要将所有的家业传承给一个外人?”

小小的纪宁从有意识开始就发现大家对他的态度很是奇怪,父亲看见自己总是叹气,母亲看见自己总是皱眉,最欢喜的只会是那个捡来的表哥——纪寒玉。

他是很厉害不错,可自己也不差,为了证明自己,小小的纪宁拼命的努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和表哥处处对着干。

时光荏苒,父亲即将仙逝,纪宁跪在床边,听到纪老爷说道:“纪宁……纪宁啊……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可惜……可惜你是个隐形双,按照族规,你没法继承家业,从今以后,纪家就交给你表哥……纪寒玉了,抽屉里面是遗书……记得……记得……”话还未说完,精明一生的纪老爷咽了气。

纪老爷每每对上纪寒玉的脸,都会想起那次的屠门事件,无论内心如何挣扎,都过不去这个坎,后来自己的妻子出生,因为大出血已经不可能再有孕育机会,结果是个隐形哥儿,这大概是苍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纪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居然是哥儿,不可能,自己没有任何特征!

双目橙红的纪宁已经不再是那个想要努力得到父母一句夸奖,一点注意的孩子了,他要!他恨!

吱呀~

纪宁低垂着头从房间里面走出,众人担忧的眼神看着:“父亲……已然仙逝,纪家由我继承”才刚刚说完话,就应声倒地不起,似乎真的悲伤过头。

当上看纪家家主的位置后,先是将纪寒玉赶出皇城,结果那时的纪寒玉早已经恢复些许记忆,敌不过招数,自己反倒被赶往偏远乡村,开展纪家家业。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耗”纪宁此生的目标就是给纪寒玉找不痛快,即使远在千里,也别想好过,不过对于那时的纪寒玉来说,不过是过家家罢了,反正后面,纪家一个都别想活。

有时,纪宁因为应酬不得已要去南风馆时,总是看着这种和男子并未二样的小哥儿双腿大开的在男人身下婉转留恋,自己只觉得反胃,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父亲说,自己是小哥儿,所以继承不了家业,是这样子的对吗?我是谁呢?究竟是男子还是小哥儿。】

“呕!”纪宁痛苦的突出胃里的酸水,自己不知道怎么了,那天过后整个人犹如火烧一般吐个不停,脑子里,脑子里面都是些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恨……这么深嘛?

“呕”

“哎哟,小公子”十七看见他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门外的纪寒玉淡定的听着稳阿姆说道:“老爷,我接生这么多年,是不是小哥儿我一眼便知,这个屋内躺着的的确是一个小哥儿,只是比较特殊,是个隐性小哥儿,再加上似乎有用药的痕迹,阻止了自己的发育,不过最近可能是药断了,该发育的又发育起来了”

“嗯,拿着银子走吧,嘴巴要严实”

“欸!您放心”稳阿姆贪婪着握住手中的元宝,嘚嘚瑟瑟的离开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