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看上去是十分普通,两个人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王森急急忙忙走过来,指着山水画说道:“对,就是这个东西。”

山水画里面的确有一名女子,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身上的服装与整体画风来说更是搭不上。王森看着这幅山水画显然是有些不情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就是选择背对这幅画。估计他的内心是十分内疚的。

叶立夫示意张朔风搭把手将这幅画取下来仔细研究,这张画纸给人的手感十分细腻,叶立夫更是说不出这画纸是从什么做的。张朔风早就是学聪明了,他朝着王森挥挥手,指着面前的这幅画问道:你对这个有没有什么研究?什么都可以,你知道什么说什么。

王森想了想,开始认真地说道:“这就是一张最简单的山水画,不过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张画纸却是十分昂贵的。山水画的画纸一般就是两种,一是熟宣,是用矾水加工制过的,水墨不易渗透,可作工整细致的描绘,可反复渲染上色,适宜画青绿重彩的工笔山水,表现金碧辉映的艺术效果。二是生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易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以之行泼墨法、积墨法,能收水晕墨章、浑厚华滋的艺术效果。写意山水多用它。熟宣作画容易掌握水墨,但也容易产生光滑板滞的毛病。生宣作画虽多墨趣,但落笔即定,水墨渗沁迅速,不易掌握。故一般画山水者

喜用半生半熟的宣纸,因其既有墨韵变化,又不过分渗沁,皴、擦、点、染都易掌握,可以表现复杂丰富的笔情墨趣。”

王森这么说起来,叶立夫和张朔风听得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叶立夫仔细看了看,倒是见到了画纸上却是有一个“大风堂造”的字样。叶立夫皱了皱眉头,看着王森继续问道:这是什么?

王森凑过头看了看,他挠挠头激动地说道:这是张大千前辈当初的纸啊!

叶立夫对张大千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过要一时间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张朔风也是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叶立夫的肩膀十分嫌弃地说道:大风堂派!你平时读的书呢!

叶立夫突然就是想起来了,王森却是在一边激动地说道:说道夹江书画纸,还有一个小故事呢!张大千前辈是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画大师,于中国画的人物、山水、花鸟、鱼虫、走兽、工笔,无不涉猎,无一不精。他曾赞曰:“宣夹二纸,堪称二宝”,把夹江纸与安徽宣纸相提并论,足见大师对夹江纸的喜爱。这中间有大师与夹江纸的一段特殊情缘。

抗战时期,大千先生寓居成都。由于日军的占领,作为宣纸主要生产地的安徽的许多宣纸作坊都被迫歇业,即使偶有生产,也难以运到后方。想着自己不久又要远赴敦煌,更急需大量宣纸,张大千跑遍成都,无不失望而归。某日,他忽然看到一则报刊启事,启

事上声称:由于战时纸张缺乏,报刊要用当地的土纸印刷。

所谓“土纸”,就是四川夹江生产的一种手工纸,也叫宣纸。张大千购买了一些土纸回家试用,发墨和运笔效果均不理想。他就想:能否对夹江宣纸加以改良,生产出一种宜书宜画的宣纸呢?随后,他找来自己的挚友晏济元商量。晏济元曾在日本学习过化工,也喜爱书画。两人讨论后,认为可行,遂决定到夹江实地考察。

他们来到了造纸作坊最集中的马村,了解夹江纸生产的历史和现状。他们向工匠们请教造纸的配方和工艺流程,找到原因后,张大千和晏济元多次试验,重新确定了纸浆中各种化学药品的投放比例,并加入一些棉麻纤维,增加纸的抗拉力。张大千又根据作画的需要,亲自设计了抄纸的竹帘,设计出不同的纸张尺寸。为了防止别人仿自己的画,张大千还别出心裁地让工匠们在纸帘的中央编上“蜀笺”、在两端编上“大风堂造”字样。用这种竹帘抄制出的宣纸,只要对着光亮,“蜀笺”、“大风堂造”印记便会显现出来。为了使新工艺尽快进入生产阶段,张大千又拿出一大笔资金,帮助造纸作坊添置设备。

在张大千的帮助和支持下,工匠们反复实践,终于批量生产出洁白无瑕、柔软绵韧的新纸。张大千逢人便说:“徽、夹二宣,堪称二宝。”从此,夹江宣纸的名声不胫而走,销路大增,供不应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