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误会

不过哪知道,话一出口之后就迎来了小茹没完没了的吐槽。

只见她把小鼻子一皱,凑近了郝枚小声的说:“我哪敢啊…娘娘,你是不知道,自从回来之后,嬷嬷对我是横竖看不惯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愣是要我回到五年前咱们相处的样子。娘娘,您说说,虽然现在是回来了,但是咱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变呀,怎么就不能跟在黔西六所一样呢?那时候我们大家虽说日子苦点吧,但是真开心啊…原本我想着回来了肯定是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没想到啊…这桂嬷嬷可真是气人了。”

看着小茹的这张小嘴不停的叨叨,郝枚就替桂嬷嬷感到痛苦。

不过对于小茹话里的内容,郝枚也是赞同的。

要她们改变相处的方式,这事情桂嬷嬷虽然没有明白着要求郝枚,但是有意无意的也跟她提过两回。

郝枚每次都是敷衍着说好好好,但是心里真的不这么想。

五年前她们是怎么相处的郝枚不知道,但左不过是主仆有别这样的老戏码呗。

这事儿放在她们古人身上自然是觉得很受用。

但是放在自己这个现代人身上就怎么着都有点不对劲了。

平日里小茹为自己做事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的啊,自己压根就不觉得她很多时候是对自己不敬。

就比如说这个吃饭的问题。

桂嬷嬷愣是不准小茹再跟着郝枚一个桌子上吃饭。

要知道,吃饭嘛,当然是人越多越香,自己一个人吃,有什么好吃的?

要是孩子们在殿里还好,就怕他们都去了国子监,自己孤零零的呆在偌大的宫殿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着郝枚一脸忧伤,小茹伸手拉拉她的袖子说:“娘娘,你去跟嬷嬷说说好不好,叫她别对咱们这么严格了。”

“拜托,嬷嬷教训起来我也怕啊,要不然你去说,怎么样?”郝枚没出息的皱了皱眉,将希望的眼神放到了小茹的脸上。

“不是…娘娘你才是主子好不好,嬷嬷应该会听你的才是!”小茹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

“小茹…你觉不觉得,咋们三个中间,嬷嬷才是老大呢?”郝枚看着小茹,突然明白了一点。

“嘶…有道理啊…”小茹的眼睛一亮,看着郝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行了,赶紧收拾起床吧,你说的那早膳这么丰盛,我还真是食指大动呢…”郝枚笑着,一边起身,一边说。

面对齐刷刷朝她走来的宫女,郝枚满是笑意的面容有些凝固。

真的要这样吗?

自己穿衣服不成吗?

非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噢!这该死的身份权利啊…

收拾妥帖,当郝枚坐上桌子尝到美味的点心的那一刹那,她总算是舒服的长叹了一声。

说真的,这古代皇室权贵的日子,还真是不错!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天天这么下去的话,会不会真的变成废人一个。

正吃着,一个宫女来报太医院来人。

“嗯!叫他进来吧!”郝枚有些诧异,自己没病没痛的,太医院来人干啥?

直到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时,郝枚刚刚消失的笑才重新爬到了脸上。

“骊妃娘娘一切可好!”玉隐珏笑着说。

“呵呵,原来是你啊,我就说嘛,我又没什么不舒服,太医上我这儿来干嘛?”郝枚一边笑着,一边说。

“我可不是自己要来的,按例,后宫嫔妃日日都要请一回平安脉的。”玉隐珏淡淡一笑,走到近前坐在了郝枚的旁边。

随即慢条斯理的从带来的药箱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枕头放到了桌子上面,示意郝枚把手放上去。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那为什么我从前都不知道?”郝枚一边放手,一边咬着筷子说到。

闻言,玉隐珏不发一语的盯着她,似乎在说: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想了想,郝枚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自己虽然是后宫嫔妃,但是前些年,当了也白当。

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玉隐珏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离开,继续慢条斯理的将小枕头放到他的小药箱子里。

“怎么样?我健壮着吧?”郝枚有些得意的在他面前撩开了袖子,露出自己莲藕般的胳膊。

并且将它弯了弯,一使劲,鼓起了胳膊上的小块肌肉。

玉隐珏:“…”

在场的宫女:“…”

大家对于郝枚的动作都有些不赞同,但是自己毕竟是奴婢,而郝枚是主子。

于是,即便大家都觉得不妥,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而唯一敢说话的小茹在看见郝枚的动作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倒不是不敢,只是她早已经习惯郝枚的惊人动作了,眼见此,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静默的空气凝固,直到玉隐珏清冷的声音响起:“健壮,一般是用来说男人的…”

郝枚:“…”

众宫女:“…”

“行了,你的身体很好,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娘娘你得要注意不要被暑气打了头才好。”玉隐珏交代着,就要站起来。

“喂,这就要走了吗?吃过了没?要不要吃点饭再走?”郝枚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娘娘,现在可不是黔西六所了。往后你的一言一行还要注意着点,不可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要是被人抓住了你的把柄,你会有麻烦的。”玉隐珏站在原地,脸上一贯的温和变得有些严肃

闻言,郝枚有点不开心了。

“哎!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桂嬷嬷是这样,现在连你也这样。是,我们是回到了骊安宫,但是,我依旧把你们都当成好朋友,当成家人啊,我是真的不喜欢大家这么生分嘛!”说着,连带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有些提不起胃口了。

郝枚有些负气的把手中的勺子朝着面前的碗里一丢,没想到竟然连一个勺子都欺负她。

只见原本好端端呆待在碗里的粥被勺子一撞,立刻溅了起来,一时间,白玉碗的四面八方都是黏糊糊的燕窝粥。

甚至连郝枚的脸上,也沾了不少。

“你就不能小心点?”玉隐珏无奈的责怪道。

一边说,一边自然的拿出怀中的白手帕递给郝枚。

将手帕接了过来,郝枚随意的就往脸上擦去,一边擦,一边还不爽的说:“我哪知道它会溅起来啊…再说了,是它自己要溅的,又不是我让它溅的。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胡乱的擦了两下,郝枚便把手中的帕子用力的扔在了桌子上。

一面扔,还一面生气的说:“滚吧滚吧,都滚吧!你们谁都不要靠近我好了。这什么狗屁骊妃,谁爱当谁当去,实在不行,我就回老娘的黔西六所去,你们这些一个个的王八蛋,老娘一个也不见了!”

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但是这一番话实在也叫玉隐珏听得哭笑不得。

见她脸上还有没擦干的痕迹,玉隐珏只得无奈的拿起桌上的手帕,毫不避嫌的伸手朝着郝枚的脸上擦去。

“行了,你就少作了!君臣主仆之间原本就有规矩,只是前几年在黔西六所那样的地方没有太过在意。眼下,你身为骊妃也不可再任性了,知不知道?”一边擦,玉隐珏一边叮嘱着,倒像是个老父亲不放心自己出嫁的女儿一般用心。

“你们在干嘛?”冷冽的声音突然间就从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郝枚一惊,转头便朝着来人看去。

只见皇帝直挺挺的站在不远处,双眼里盛放的火焰都快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没有去理会房间里面慌忙跪下的宫女和参次不齐的皇上万岁的声音。

郝枚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之后,有些责怪的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我在问,你们在干什么?”皇帝没有动,更没有回答郝枚的问题。

只见他的双眼狠狠的盯着玉隐珏直立原地不动的背影,面带杀气的怒喝。

“你干嘛呀?吃错药了?跑这儿来大吼大叫!”郝枚一脸不开心的上前一步,仰头看着皇帝说。

“你闭嘴,我没有问你!”皇帝转头看着郝枚,昨日夜里的柔情似水此刻在他的眼里是一丁点都瞧不见了,只剩下浓浓的怒意,和一股来自地狱般的杀气。

郝枚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个样子。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心口莫名的一疼,眼眶莫名的就红了。

他为什么这么凶自己?

见状,皇帝也不再看她,而是把视线放在了玉隐珏的身上。

咬牙切齿的继续问道:“朕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臣不过是在给骊妃娘娘请平安脉,皇上以为,臣会做什么?”玉隐珏终于说话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一脸淡然的看着皇帝。

他没有跪,没有惊慌,更没有意料当中的害怕。

只见他像一株松柏一般,静静的站立着。

哪怕是面对皇帝的盛怒,他也同往常一般云淡风轻。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皇帝眯着眼睛看着他,脖子上高高冒起的青筋在讲诉着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