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一直开到医院门诊楼前的停车场。因为路途远,车费花了120多块钱。我心疼得要命,虽然是佟芳菲出的车钱。我还是觉得心疼。

下车后先去门诊楼挂号。因为地上的地板瓷砖很滑,佟芳菲不顾我的拒绝还是搀住了我的右胳膊。等我来到休息处的排椅上坐下,她这才放心地离去挂号。挂号后到了骨科门诊。大夫看了看,就叫去拍片确认一下诊断。就又折腾着坐电梯到楼上去拍片。

最后拿了片子再回到门诊。来来往往都是佟芳菲在跑腿。那一天来看病的人比较多,我们回到门诊又等了一段时间,大夫才有空。他接过片子端详了一下,和我说骨折的地方愈合的很好。但是还是比较脆弱,他建议我先不要拆夹板。过半个月再来看看,那时候没问题就万事大吉了。

又给开了些消炎止痛药,我都觉得再开药已经毫不必要。现在的医院基本是以药养医,来了就得任摆布。有什么办法。

自始至终,佟芳菲都没有告诉我这次复检一共花了多少钱。她就说单子在她这里放着,等我伤好赚到钱了再去结账。不过我估计加上拍片怎么也得500出头。

从医院出来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我拄着拐杖,站在路边一副听天由命的麻木摸样。

“一楠,中午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佟芳菲站在身边问我。

“芳菲给你添麻烦了。咱们就喝碗兰州拉面就行了。以后,我缓过劲来不会忘了你的好。”我看了她一眼由衷感激地说。

“一楠,在火车上占你的座位也给你添麻烦了。”佟芳菲学着我的语气说。

我苦笑了。我看出她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经意显露出的妩媚。

我们还是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过桥米线加盟店。这种地方吃饭不贵,但是就餐环境好过拉面馆。

佟芳菲替我开了门,我们找到一个对脸坐的小桌坐了下来。

“一楠,这一周你明显得瘦了。别想不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会帮你的相信我。”点过了饭食,佟芳菲

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的心跳得厉害。

听佟芳菲说话的口气,联系到上午在筒子楼我们的出租屋里,和她身体接触的那一幕。我暗暗叫苦,这丫头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她是喜欢上我了。

可是人家女孩子没有挑破这一层,我就只好卖呆装傻。要不能怎么样呢?

米线端上来了,面对着四五个放作料的小碟子。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头一次吃过桥米线?看我怎么放,你跟着学就行了。”佟芳菲俏皮地说着,开始动手。

我按她的样子把调料放进汤里,倒上米线搅了一下开始吃。。。。。。

“哎,你看人家丹阳命多好。今天中午不定在哪个高档会所享受大餐呢?”佟芳菲一边吃着一般发感慨。

“奥,谁给丹阳介绍的男朋友?”为了避免冷场,我就顺便问道。

“郦姐啊,郦素月。就是你那次送快递带你进去查号的那个女的。自己还没嫁出去,倒是热心为我们张罗。”

“奥,她啊。是你们经理?”

“嗯,副总。除了日方的总经理就是她了。总经理经常呆在日本国内,这边的事情郦姐管的多。”

“奥。沪江人啊她是?”

“不是。她也是山南人,你的老乡。哎一楠,你说我长得也不比丹阳差啊,为什么就没个男孩子喜欢我呢?听说丹阳见得那个人是美国什么大学的博士呢。我羡慕的要死。”佟芳菲用勺子喝着汤,一边说着就抛过一个暧昧的眼神。

“可能缘分不到吧,这种事情要靠缘分。”我不咸不淡地说。我不想和她谈论男女情感的话题。

“也许吧?我奶奶说,女人并不是长得好命就好。你像我,要是大清朝还在,我们佟家的女孩子肯定要参加选秀女。真是那样,也许我能到宫里去混个贵妃娘娘什么的干干,嘻嘻。”

佟芳菲最后一句俏皮话把我逗乐了。

我的历史学的也不错。马大~爷知道的那些什么佟半朝之

类的掌故我也知道一些。但是到了清朝的中后期,也就是嘉庆朝向后,佟家就衰落了。再也没出过倾动朝野的大人物。

“芳菲,你们公司一共有几个日本人?”我转了话题说。

“平常就是总经理自己是日本人。我们管总经理叫社长。他并不是老在中国,经常是东京沪江北京之间穿梭。北京公司也有办事处。”

“奥,那你对日本人印象怎么样?”

“还好吧?他们一般对人都彬彬有礼的。有些地方值得我们中国人学习。我们在里面虽然工作压力不小,但是工资和福利待遇就是在沪江也是很不错的。”佟芳菲说。

“奥。你一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吃了一口米线后噎着了,赶紧喝汤。米线味道一般,那个泡米线的汤却十分鲜美。

“什么事?”佟芳菲坐在对面问道。

等了一下,我才缓过劲来。我说,就是我被那个台湾女人的法拉利撞到的那一天。我在你们楼上还碰到一个倒霉事。就是我在电梯口差点和一个中年男人装了个满怀。他们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我在紧急躲避的时候,把那个女人手里的遮阳镜给扫到地下了。我现在想那三个人中的两个像是日本人。另一个人则是北京口音。他还狐假虎威地骂了我。

“是吗?那个北京口音的男的是不是个理光寸头的胖子?”

“对。很胖大,板寸头。另外的男的留着灰色的头发,高高瘦瘦的,带着银边眼镜。女的二十来岁,个子不算高,圆脸。穿着蓝色职业装。”

“哎呀一楠,你碰到的那三个人应该是我们社长,社长的妹妹还有北京公司的高经理。”

“奥。那个姓高的不是东西。本来那两个日本人已经谅解我了,那个人却非叫我赔偿眼镜的损失。”想起这件事,我的心情就有些激动。

“算了。这种人什么时代都绝不了种。别生气了,人还能和狗生气吗?”佟芳菲宽慰我说。

“好我不提了。汉奸二鬼子什么时候都有。”我长出了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