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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叫我很吃了一惊,我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除了腿伤,我的身体向来是很好的。

练晓楠安慰我说,没事,你回去好好吃药就好了。这两三天你什么都别想,我们在台湾到处玩玩。

我说,今天中午我要请一个朋友吃午饭。

“谁啊,你在这边还有什么朋友吗?”练晓楠很诧异地问我。

“没有,是大陆过来旅游的老大爷。我们约好了中午请他吃饭的。”

“奥,那我跟着行吗?”

“怎么不行?我在这里不熟,你正好可以领路。但是有一点你要遵守,不能再老大爷面前炫富。他只是个退休教师,”

“行,我就说自己是练氏的女职员,陪你出来逛街的。”练晓楠很俏皮地看着我说。

我们从医院的门诊楼一路出来,向门前停车场走。走到半路,练晓楠忽然一转身对我说,我们不开车,搭计程车吧。我的车太招眼。吃完饭回来再开。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练晓楠今天是一身寻常的休闲打扮,露出光滑小腿的牛仔裤,旅游鞋,上身是长袖圆领T恤,外面还有一件小马甲,被这个很普通的女包。这身打扮直如一个台北街头的邻家女孩,不认识她的人,没人觉得她会是一家大企业的掌控人。

我点点头同意了。我们就转身往街边走,练晓楠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副平光的黑丝眼镜带上。这一弄就更没问题了。

我们两个人手挽手,如同一对恋人。

站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我才看到,今天天气颇好,远天蔚蓝,近处却飘着连几缕白云,马路上汽车往来,到处树叶婆娑,满眼的五颜六色的繁体汉字招牌,附近某政府单位的楼上飘扬着青天白日旗,一时间仿佛叫人置身一个似曾相识的汉文化的世界里。顿时,一系列的现代历史风云又萦绕在我的心海里。。。。。。

如今那历史风烟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是两份数十年分离分治,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沙场鏖战,多少白骨无人收。我又想起《白鹿原》中朱先生那句话,国民党讲天下为公,共产党讲共产主义,一个公一个共,讲到最后都是一个天下大同。。。。。。

“走啊一楠,又发呆了?看美眉呢?”

练晓楠一声嬉笑的招呼才把我拉回到现实世界里。我很不好意思地跟着练晓楠坐进出租车里,然后我就告诉了司机,我们要去的地址。练晓楠挤在我身边笑笑,没有吭声。

司机一听我的口音,知道不是本地人,就开始兜圈子。后来,练晓楠坐在后排说,麻烦你先拉我们去“总统府”。你走的这条路往前不远就是总统府了。

练晓楠一张嘴,那司机就连忙尴尬答应。他知道坐车的女生是台北人,就不敢再造次。于是,我们先参观了“总统府”。。。。。。

我是在马大爷下榻酒店旁边的一个酒家里请了老人家吃饭,同席和还有马大爷的一个老同事和练晓楠。

酒家是练晓楠负责选

的,她和我说,自己经常和朋友出来玩,知道一些菜做的好吃的地方。席间,我隐瞒了练晓楠的真实身份,四个人边吃边天南海北地聊天。马大爷熟悉台湾的历史掌故和一些来台的国民党军政大员的情况,练晓楠也见者自己熟悉的一些人给老人家介绍。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其乐融融,尽欢而散。

下午,练晓楠带着我在台北市到处闲逛。吃街头的各种小吃。两个人都找到了当初在沪江卿卿我我的感觉。我觉得练晓楠越来越依恋我了,在我的身边她才放下大老板的架子有那种小儿女的情态。

“阿楠,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练晓楠拽着我在街上走着说。我还没等回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惊,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苏蕙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谁的电话?她来的?”练晓楠一问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喘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你接吧,不能不理她。”

“嗯。”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一通,那边苏蕙的声音就很大。

“你在忙吗?”

“没有,今天我们没开会。我在街上逛逛。我在。。。。。。”

“那你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你眼里还有这个家没有!”苏蕙气冲冲地打断我的话,开始质问我。我做贼心虚,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一楠,你要是还有一颗人心,你就自己想想,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怎么对你的母亲和妹妹!然后,你就知道你在外面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我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小雅昨天晚上被热水烫着了。”

“啊,怎么回事!孩子烫得厉害吗?”我大吃一惊。

“我妈给我打电话来,小雅说爸爸来的,跑过去接。就踢了旁边的暖水瓶。比较严重,烫到了右腿。膝盖之下都是水泡。现在在医院里治疗,打吊针。刚才还哭着喊着要找爸爸。”苏蕙说到这里已经带了哭音。

“你别急,我今天就回去。马上就走。”我大声说。

我挂了电话,脸上的汗珠马上流了下来。

“一楠,出什么事了?”练晓楠看着我的脸色滚切地问。

“晓楠,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大陆去。我女儿被开水烫伤了。烫得很厉害,现在在医院里。”我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你别急一楠。我马上叫人给你订机票。我们先回公司去。”

练晓楠说话的时候,把她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胸口上抚摸,舒缓我的情绪。

我们先打出租去了荣民总医院开上车,然后直奔公司的办公室。路上练晓楠用电话指示杨秘书给我订机票。

“一楠,你放在招待所的行李不重要吧。要是没什么要紧的,我先送你去机场。你的行李我帮你带回去。”

“不行啊,我的证件还在,没证件没法登机的。”我说。

练晓楠说,没事。我叫杨秘书把你的证件和行李送到机场。咱们先过去等她。

“晓楠,你别这样。不用这样急,别出车祸。”看着练晓楠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我心中有些不忍。

“没事,我开车技术很好的。”练晓楠一边说一边把车掉头往南开。

我们几乎比杨秘书前后脚到达了桃园机场。停好车,练晓楠一边打电话一边要开车门下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一伸手,拉住了练晓楠的胳膊。

练晓楠很诧异地看了看我,没法说话但她还是顺从地又坐了回来。

“阿楠,杨秘书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左右就到,给你定的航班一小时后飞沪江。你先走,我下面会吩咐沪江总部的人给你买动车票。”

练晓楠没有说完就被我搂在怀里,我亲着她的脸颊泪如泉涌。

“傻瓜,别哭了。还有机会再来的,记得下次来的时候给铭铭带礼物。”练晓楠也动了感情,她也摸着我的脸,一边亲我的嘴巴一边说。两个人竟然和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一样难舍难分。

就这样,我的首次台湾之行草草的结束了。我风尘仆仆地到达崇宁火车站的时候,是凌晨的三点钟。车都没了,我没办法就给苏蕙打电话。可是苏蕙的电话通着却不接,我估计是睡着了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连续打了几次,就是不接。把我给气得,你不接电话我怎么知道还在什么医院啊?

没办法,我就随着下车的十几个人一直往站外走。好容易找到几辆去市区的出租车。大家就按距离远近拼车回去。我花了将近五十块钱才到实验中学的西门。这时候,因为时间关系门已经关闭多时。这时候天已经快五点了,也快亮了。我站在路边又给苏蕙打电话,这一次苏蕙接了电话。我说我已经到了家了,在学校西门门口。

“小雅在市医院,你怎么过来?”

见到我真的没有食言,一刻不停地赶了回家。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了。

“我一会打车过去吧,天这就亮了。孩子怎么样?”

“没事了,医生说可能不会留下疤痕。”苏蕙口气很和缓地说。

“嗯,妈和桢桢呢?”

“她们在家里,今天会过来看。”

“那好,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我不等苏蕙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十几个小时我前后奔波了上万里地,回到家现在心里却空荡荡的。现在我心里最急得就是要尽快见到孩子。

学校的大门开了,我却没进去。而等到了一辆出租车,我赶紧打车去了市医院。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在儿科病房里见到了一脸憔悴的苏蕙,和腿上裹了绷带的女儿。我也纳闷,按我离开家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家里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孩子还在睡着。苏蕙看到我回来,赶紧拉了我的手来到不远处的消防通道口。

“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我问道。

“孩子的伤问题不大。你知道她怎么烫着的,都怨你妈。”苏蕙皱着眉头说。

“怎么怨我妈呢?”我很诧异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