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没有不透风的墙，练家出了什么事不久就被沪江这边公司的人知道了。大家私下里免不得议论。
那个叫江中石的家伙甚至借到我房间里聊天的机会，暗示我他已经和妻子离婚，如果可以，他愿意接受练晓楠的大姐和孩子。
我说，你最好等练总回来自己到总裁办说。
“老弟，你和练总可是关系密切的朋友。你一句话比我十句话都管用。我见过练家大小姐的照片，比练总本人漂亮，三十岁出头的豪门少妇，看上去成熟丰满，真是人见人爱。”
江中石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猥亵了。我试了好几试，想和对待米志国一样把他从屋里拖出去。后来我忍住了，毕竟大家是同事。我父亲曾告诉我说：出门在外要待人宽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面对着这个猥琐小人，我只礼貌地说老江，我要出去看一个朋友。咱们先聊到这里吧。然后也不管他的态度，就起身穿外套。
“老弟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到我。我也不求你别的，只要我能和练家大小姐接上头。下面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就看我的本事了。我长得老实说也比较有气质，又是沪江大学的工科硕士。”江中石不得不站起来说。
“好的，江哥。这件事我记到心里了。等练总回来吧。”我不得不敷衍道。
江中石笑咪咪地离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很轻篾地一笑。这个人也有些异想天开了吧。怎么自己离婚了就想当然地瞄上了老板的大女儿呢？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有妄想症的先兆了。
我是出去吃午饭的，吃完
了饭我就要去给美惠子上课。自从有了上次的亲密行为后，我对再去给她上课有些忌惮。我怕我见到她时会失态行为。
我是定点去一家面馆吃饭的，每次都是一碗打卤拉面或者一盘肉丝炒面，我就能吃得津津有味舒舒服服。
吃完了饭，我还是觉得不去上课是不行的。该面对的难道跟鸵鸟一样藏起来就可以吗？自己小心为之，做到心安就行了。另外事情总归过去的，总会有个结果的。
没想到美惠子见了我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大方接待。我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那天，我如约给她讲述了《孔雀东南飞》。
两人在楼上的房间里，我盘腿坐着一会就觉得不舒服，而美惠子一直跪坐在那里几十分钟都没有挪动过。我不得不佩服这从小练就的坐功了。
今天美惠子穿上了和服，虽然头发还是披散着却叫人感到来自异国的新鲜和美丽。我叹了一口气，收敛心神开始讲述。汉代的古诗有很多是意境很美的，象《古诗十九首》那种就叫人击节而叹。可惜我不能很从容地讲给美惠子听。
当我讲到焦仲卿刘兰芝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时。美惠子没吭声就跪爬过来，一下依到了我怀里泪流满面。
幸亏高岛先生不在家，一楼的菲佣很懂规矩，不会无故来楼上。可是我还是很紧张，仿佛做贼一样。
“一楠老师，为什么好人都会凄惨地死去。叫他们活着多好。叫他们好好地活着。”美惠子抽噎着说。
“美惠子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讲这些了。下一次我给你讲
那些描写山川景物的好诗句好不好。都是我不对。”我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说。
“一楠老师，我让刘兰芝活着。叫焦仲卿的妈妈死掉。”
“好，我叫那个老太婆死掉。叫他们夫妻都活着好不好？”我想哄孩子一样哄着美惠子。我一边苦笑着想，我都成了幼儿园的阿舅了。
好一会才哄住美惠子。我是觉得这女孩子太感性了。被一首一千多年前的古诗给弄哭了，这是我没想到的。要是中国人是不会这样的。
我坐在那里忽然觉出了这个女孩子的善良，就如同当初我碰掉了她的眼镜，她看到我一副可怜痛苦的样子，放了我一马一样。这样一说，这个匍匐在我怀里的女孩子还是我的恩人。
“美惠子，起来吧。听话不哭了。”我想起当初自己走投无路的情景，鼻子也酸酸的。
没办法我就赶紧爬起身把美惠子拉起来。很自然地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我像个哥哥一样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对我来说，抱着一个身穿美丽和服的女孩子真是神奇而新鲜，简直像梦一样。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山口百惠演过的电视剧《血疑》。也是从那时候，日本女人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
爱情有时候可以叫一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柔情如水，练晓楠就是例子。要是老天爷对我好些，这四个女孩子里只给我一个，我的人生将是美好而幸运的。可是这位无形的造物像个顽皮的孩子，不顾周围如饥似渴的龟裂土地，只对着我不停地浇水，已经快把我浇的溺水而死了。还不见停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