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拾荒者的惊变

在灰域,一般除了掩饰容貌,在外使用化名也是最基本的处世方法。

牧清瞳浑身发冷,她捂住自己的红唇,目光渐渐沉寂,在静默中变回最初谨慎的状态。牢记师傅教导的她,非常清楚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

可能是在枯寂中苦练箭术的缘故,长年累月所积累下的话语无人倾诉,导致在此时此刻,面对口中区区一只麋鹿时,她不小心爆出了真名。

“我其实说的也是真名!”棋客慌忙开口,牧清瞳微微抬头,清冷的目光让他有些心虚,“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

“棋、棋客——棋客就是我的真名!”面对棋客的惊慌失措的眼神,牧清瞳觉得莫名其妙。

“麋鹿——”牧清瞳突然拽动铁链,轻轻一抓便攥住棋客衣领部位。

“阶下囚——”她抬起寒气迫人的银弓,棋客从她的眼中能看到那一抹颤抖般的不忍。

下一秒,银弓折射出耀眼的光彩,在牧清瞳毫不含糊的动作下,狠狠打出,棋客没有反抗,目睹着银弓从挥起到击中自己的腹部,“骗子!”牧清瞳的话语在他的耳边炸裂。

这一瞬间,短短千字不到的对话,带给棋客的一丝幻想就此破灭,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明明能够躲开,他也没有付出行动,硬生生挨下这好似泄愤般的一击,借此让自己清醒。

腹部的剧痛导致他无法直立,狼狈的跪在牧清瞳的面前,紧接着,短暂的“哗啦”声从棋客身前划过,他的面前,交错摊开的银色锁链在偶尔闪过的各色光彩下,折射出各色光芒,一瞬间刺激到了他的眼睛。

“如你所愿,现在你可以走了。”牧清瞳抿住嘴唇孤身朝前方的黑暗中走去。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为何突然要放棋客离开。

“臭丫头,就是臭丫头!”棋客扶着墙壁,艰难起身,当他回头时,牧清瞳已经消失在幽深的沟道之中,好似陷入泥潭中的玉珠,再无一丝光彩。“下这么重的手,就不知道拉一把吗?”迈起沉重的脚步,棋客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消去脑海中的那一抹眸光。

“木容,救命啊!是时候换你救我了。”棋客扶着石壁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快出现啊!你不会一个溜了吧。”

“溜就算了,可千万别把私货全卷跑了。”棋客觉得腹部的伤痛在逐渐消减,“我堂堂浑天联盟第一快递员,虽经历过无数困境,但无一不是险中求生,可万万想不到居然要栽在一个臭丫头手里。”

“#¥%#¥##”棋客宛如变成菜市场大妈,不知不觉便开始喋喋不休,渐渐地,整片空间都好似被幽怨填满一般,棋客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终于在他嘴皮快说破的时候,月沟出口的方向,欧阳榕匆忙的脚步声冲散了沟道间那股磅礴的怨念。

“太迟了。”要问棋客为何要救欧阳榕,恐怕一切都要归咎于两人先前的对话。

“话说你除了和我一样能跑,还会什么?”

“其实我挺能打的。”

棋客认为,既然欧阳榕挺能打的,哪怕自己被抓后,也一定能救自己,反之,欧阳榕若是被抓,自己恐怕只能灰溜溜的去拉援兵。可援兵赶到之前,欧阳榕若是身亡于箭下,自己根本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一个只会跑的快递员连个尸体也送不回去。

“你就不怕自己死在这里。”欧阳榕非常无奈,他略知棋客的心思,但既然他现在平安无事,欧阳榕也就放心了。

“怂什么。”棋客吃下欧阳榕抵来的药丸,丝毫没有迟疑,这一幕,和欧阳榕学习纳气纸张时,极其相似。“直觉告诉我,我福大命大,那有那么容易死。”

两人藏身于隐蔽的裂缝之中,在棋客无法正常行动的时候,藏身原地,无疑是最无奈且最安全之举。棋客服下的药丸是欧阳榕自制的阳山土方,其中有麻痹伤口,活血化瘀等功效。

“你这药有些意思,”棋客吐出一口黑血,惊奇笑道,“给我一点时间,分分钟可以跑路。”

欧阳榕点头,他对自家的药非常有信心,在棋客安静疗伤之际,欧阳榕也抓紧时间开始恢复丹田之气,此刻的丹田处的气团,已经快到三成的左右。只要恢复至五成,在纳气的帮助下,区区月沟横着走还是轻轻松松的。

在二人开始养精蓄锐之际,牧清瞳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在起初离开棋客身边时,她也能听见那蠢到不行的幽怨之语,渐渐地,棋客的声音从高至浅,最后被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完全掩盖。

牧清瞳微微皱眉,不知是因为听不见身后有趣的幽怨,还是面前的那群让人心烦意乱的脚步声。

“倒在我箭下的第一个亡灵会是谁呢。”她抬起银弓,缓缓拉开弓弦,对准黑暗,在与欧阳榕纠缠时消耗的气,也在这一路上,缓缓恢复大半。

跑在最前端的拾荒者喘着大气,心里依旧在庆幸自己反应快,逃过了霸王龙的魔爪,他扭头朝后方猖狂大笑,下一秒,他就看见一抹银光从鼻尖几厘米处擦过,灼热的阳气令他的鼻尖好似被点燃一般。

“又是谁!”在所有人逃跑的拾荒者同时心生此言时,牧清瞳平淡的话语在沟道之中回**。

“麋——”牧清瞳微微一愣,下意识改口,“羊羔们!狩猎开始了。”

一名被霸王龙的恐怖,吓得神魂颠倒的拾荒者大汉,一见前路被堵,立刻发狂,好似霸王龙就在身后一般。

“臭娘们滚开!信不信我把你撕成碎片!”大汉掏出身后三成新的驱妖兵超前牧清瞳杀来。

对此,牧清瞳自然有所行动,只见她快速架弓,毫不犹豫的射出一箭,在她眼里,大汉的速度比起棋客来,和蜗牛没有区别。

一箭擦过粗壮的手臂,大汉痛的嗷嗷自己,口中的骂声更加过分。

“粗俗至极。”牧清瞳秀眉紧皱,她的脑中棋客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与面前的众人对比。

“为什么都是拾荒者,差距这么大呢?”她强压心底复杂的情绪,拉开弓弦,击倒每一个妄图突破的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