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日为师
两人走到窗口边，在闻人乐把身份证明填好后，公孙姑娘也回到窗口内侧，稍加整理西装裙，便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
接过填好的身份证明后，公孙姑娘满意的点头，心想，徒弟的字迹娟秀清晰和他师傅的鬼画符可真是云泥之别。
“那现在把你和阳山大师的个人信息也填一下。”公孙姑娘又取出两张证明递给闻人乐。
“师傅的我也要填吗？”
“嗯，把知道的写一下，不知道的让阳山大师自己来填。”公孙姑娘只是受够了欧阳榕的破字，想让闻人乐替自己减轻点视网膜上的压力。
闻人乐沉声低头填写自己的个人信息，在麻利的写完后，她便开始皱着眉头盯着师傅的表格，迟迟不敢下笔。
“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公孙姑娘有些吃惊，闻人乐能拜入欧阳榕门下，有一半的锅可以扣在她的头上，不然欧阳榕也不会急着接单子。
“我要是填错了，以后可以改吗？”
闻人乐小声问道，有些紧张。
公孙姑娘不由一笑，轻轻点头，心想，写错就写错呗，到时候直接让你师傅重填一张便是，只是我的眼睛恐怕又要受罪了。
得到工作人员的同意后，闻人乐便放松心神，开始填写师傅的个人信息。
大概花了近二十分钟，闻人乐才停笔检查，发现没有写错后，不禁松口气。
“让我看看。”公孙姑娘看着闻人乐自信的表情，也是发出好奇，在看见纸面的那一刻，不由微微吃惊。
“你居然写了这么多。”
“我可是师傅的徒弟，写完是必须的。”闻人乐咧嘴一笑，她也是填完后，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了解师傅。
公孙姑娘从电脑中找出欧阳榕过去自己填写的信息，开始核对。
结果，在仅仅看到第三行时，她的笑声就响彻了整个大厅，闻人乐面色发红，她知道自己一定那里出错了。
“公孙姐姐既然有师傅的个人信息，为什么不给我抄呢。”闻人乐瘪着嘴，她觉得自己给师傅丢了脸。
公孙姑娘在含泪憋笑看完后，便用文件夹将其完全存放。
“嗯，完全没有问题。”公孙姑娘抹去眼角水珠，话是这么说，心里确实完全相反。
“真的吗？”闻人乐非常怀疑。
“嗯，公孙姐姐还会骗你不成。”在短暂的失常后，公孙姑娘又变回平日端庄、认真的模样。
“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办理学徒证明。”公孙姑娘走到后面，借着镜子小心补妆，嘴角一直抽搐，好几次口红都没有抹准。
五分钟后，她带着闻人乐前往办理学徒证明的窗口，一路上，总是会谈谈八卦，聊些什么。
“阳山大师的年龄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公孙姑娘面色带笑，柔和问道。
“嗯，师傅说他已经七十二岁。”闻人乐拍着胸口，认真说道：“师傅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记错。”
“这样啊。”公孙姑娘点头，心想，果然不戳穿欧阳榕的谎言，等着丫头自己发现才是最有趣的。
不知不觉间，她对未来有一天，闻人乐发现真相后的表情，深感期待。
“话说我以前还见过你呢？”公孙姑娘突然开口，因为过去的闻人乐与现在差别太大，导致她现在才想起来。
“嗯？”闻人乐不解，公孙姑娘估摸一下时间，“就在两年前，你哥哥继承闻人家的宴会上。”
闻人乐苦着脸，一副思考不能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那时候见过公孙姐姐。”
公孙姑娘笑道：“当时你试图趁夜离家出走，怎么可能记得我。”
“我记得很清楚，你哥当时把你扛在肩上，一脚踹开大门，在场的客人都被他的气场震住，只能乖乖让路，看着你被锁回房间。”
闻人乐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就连耳根也是无比发烫。
“那是以前，我现在可不怕他。”
其实闻人乐在诺大的京阳也算小有名气的，在民间，像“又一次离家出走失败的闻人大小姐”等差不多的话题，可谓是人们茶前饭后的笑谈。
“师傅会保护我的。”闻人乐语气中带着自豪之感。
公孙姑娘一听，轻轻捏住赤红的耳边，不满说道：“阳山大师可以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千万别忘了你拜他为师的目的。”
闻人乐微微一愣，神色突然有些黯淡，在此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啊，师傅已经是老头子了，哪怕看起来很年轻，也不可能一直保护我。”闻人乐不禁攥住手边的黑袍，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自己的目标。
“证明自己，不让哥哥小瞧。”
“证明人妖共存，不能再让哥哥继续无休止的屠戮妖魔鬼怪。”
在闻人乐沉默后，公孙姑娘也不在主动搭话，只是尽好自己的职责，安心带路。
在穿过会谈区域后，两人来到另一处窗口，上方标题清晰可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闻人乐忍不住笑了，她突然脑补到若干年后，欧阳榕一头白发，和蔼可亲的模样。
“这很好笑吗！”窗口内，混厚的声线穿过玻璃，直抵闻人乐的心头。
“不好笑。”被吓到的闻人乐就和被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王师，你又吓到新人了！”公孙姑娘拍着闻人乐的脊背，好似招魂一般。
“哼！”王师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声音洪亮，器宇轩昂。
要说这个人，也算驱妖界的一朵奇葩。据说他一生走遍华夏诸城、名山，就是希望自己能进入一脉山门，拜师学艺。可不知为何，每一个见到他的老驱妖师们，纷纷婉言相拒，就连欧阳妖当初也是看他诚恳，不忍直接拒绝，最后在被他缠了近半年后，忍无可忍，愤然一脚将他踢出阳山。
后来，一位三级驱妖师得知此事后，无奈摇头，心知此子诚恳，只是名字实在不好，无人敢收。
最后，在特地关照下，王师几经周折，进入了华阳分会，开始担任办理师徒手续一职，只是这一干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