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宏大的理想一个人是不可能达成的,就算是阳山支持又如何,驱妖师协会也只会在暗地里除掉试图扰乱规则的你。”闻人愁冷漠说道,对于闻人本家最后的血脉之一,他真的可谓煞费苦心。

见到畏畏缩缩,失魂落魄的妹妹,闻人愁松开紧握的手,闻人乐的手臂自然的落在被子上。

“放弃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吧。”他盯着闻人乐好似妥协一般,他又说道:“如果你答应只做个普通的驱妖师,我便同意你去阳山修行。”

“普通的驱妖师?”闻人乐喃喃说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信息中喘过气来,又不得不接受兄长给与的选择。

“乖乖跟在你的好师傅后面,禁止一个人参与委托,一旦遇上危险,不管什么情况,都优先保护自己。”一条条规则束缚在闻人乐身上,她明白兄长的好意,但如果答应了,自己就没有颜面继续跟随师傅修行了。

“不行,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就成花瓶了。”闻人乐激动起身,她单手撑着身子,身体因为药物的关系,正处于无比虚弱的状态。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废掉你的丹田,这样你就能安心做好花瓶了。”闻人愁狠辣说道,他已经尽可能让步了,如果闻人乐依旧不领情,他不介意了结她的念想。

“这可不行,作为师傅可不允许自己培养的徒弟就这么没了。”欧阳榕推门而入,含笑说道,闻人乐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看向兄长,却发现他好像并不惊讶。

“你觉得你能阻止我。”闻人愁冷笑,如果愿意,他废掉闻人乐不需要半秒,哪怕是欧阳榕也没有办法阻止。

欧阳榕摇头,说道:“说到底,还是你的条件太严苛了,不如在商讨一番如何。”

“哼,你认为自己可以和我谈条件?”闻人愁的手轻轻搭在闻人乐肩膀,现在废掉她,连半秒也不需要了。

“当然没有,只不过无论是哪种方法,都只会让乐乐生不如死罢了。”欧阳榕认真说道:“你我都不可能一直看着她。”

“总之先听听我的想法怎么样,决定权在你手上。”

“师傅!”

“说。”

闻人乐有些害怕,如果让她当一个花瓶,还不如直接废掉她,让她绝望算了。

“第一点,升入二级驱妖师之前,乐乐不允许单独接受委托,必须有我或者我认可的人跟随才行。”

“第二点,哪怕升入二级驱妖师之后,也不允许接受城市外的委托,只能单独接受城市内的委托,而且选择的城市必须要由我同意才行。”

“第三点,危险时刻优先保护自己的性命,这也是我作为师傅的私心吧。”

“第四点,这些约束在我和闻人愁一致认可后,可以解除,反之,也可以添加新的约束。”

说罢,欧阳榕看向正在思索的闻人愁,在后者看来,除了第二条外,其余都可以接受。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如今城市里几乎没有可以威胁到二级驱妖师的存在了,而且选择城市前,我也会逐地排查的,到时也会提前告知你,得到你的同意。”

“对于驱妖师而言,几乎是相当严苛的束缚了,在乐乐达到一定实力之前,我也会一直照看着。”欧阳榕连连说道,为了说服闻人愁,他在此早已抓住了核心的问题,那便是闻人乐的安全。

闻人乐无比紧张,她的脑袋在兄长与师傅之间来回摇摆,约束在她眼里已经十分宽松了,而且第四点特地指出了这些约束并不是永久的,如果闻人乐的实力有一日可以服众,相信兄长也会理解妥协的。

“哥哥,求您了,我知道我从以前就一直让您操心,但我保证,这一次我会遵守约束的,而且不会在懈怠修行。”闻人乐恳求说道,她在**跪下,像如父亲一般威严的兄长放下了尊严,这在过去的闻人乐看来,是不可能会做的事。

欧阳榕为徒弟的诚恳感到动容,向三度交手的对手微微鞠躬。

“我会保护好乐乐的,我发誓,不会在让过去的悲剧重演。”

思索了许久,黯淡的病房都显得更加沉寂,直到闻人乐发出一声闷哼倒在**,拥有决定权的闻人愁才终于开口。

“记住你们的话。”闻人愁经过欧阳榕的身旁,语气不同以往的认真说道。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后,欧阳榕才赶到满头冷汗的闻人乐身边,他将徒弟卷起的身子打开,一手搭在闻人乐的手腕,一手放在了她捂住的丹田处。

在一轮探查后,他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这才想起,闻人乐可是斩妖师血脉,哪怕不修行体内也应该有阴气的存在,但过去在让她锻炼阳气时,却一直都没有产生阴阳排斥的情况。

当时他猜测闻人乐可能只是单纯的没有天分,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探查不出阴气的原因,是因为闻人愁早在过去就封印了妹妹的天赋。

如今丹田内源源不断涌出的阴气正是体内封印解开的事实。

欧阳榕让徒弟盘膝打坐,自己则纵身来到她的背后,双手按在两条非常重要脉络上,开始运行自己的阳气,帮助闻人乐进行调节。

阴阳二气互相打架的丹田处,两股力量好像都在争谁才是真正的原住民一样,相互冲击,打的不可开交,但久而久之,没有修行过的阴气自然落了下风,欧阳榕为了保住这股本源阴气,只能暂时封印了闻人乐的一直积攒的阳气,在最后阴阳二气都只剩一股本源之气后,丹田才终于平息下来。

瞬间不在痛苦的闻人乐身子一虚便朝后倒去,欧阳榕轻轻将失去意识的徒弟安放在床铺上,为陷入昏迷的她盖好了被子。

这时,欧阳榕看到窗外微亮的天空,意识到,为了调整闻人乐丹田二气的平衡,他足足花了一夜的时间。

看着面色苍白的闻人乐,欧阳榕无奈一笑,拉过椅子轻轻坐下,至少在闻人乐清醒前,他都不能贸然离开这里了。

当一个小时后,林芝趁早来到这里时,不仅是闻人乐,就连阳气消耗巨大的欧阳榕,也不知何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