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那一天晚上，林芝从父亲的口中了解到了许多的亲生父母的故事，其中包括他们夫妻之间的相知相爱，哪怕是最残酷的那一天，闻人老爷也忍受着悲伤的情绪一点点告诉了林芝经过，一两个小时后，闻人老爷在林芝的目送下离开了房间，最后他吻了吻女儿的额头。
“小芝能成为我们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晚安，我的女儿。”
“晚安，爸爸。”
黑夜里，为了防止长大后逐渐忘记这段回忆，林芝连夜将父亲的口述记录成日记，永远的保留在纸张上，后来的每一年她都会翻阅缅怀。
当她收起日记本时，屋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林芝知道是谁，这种力度的敲门声她再熟悉不过。
没有犹豫，林芝打开了屋内，见到了低着脑袋，将双手藏在身后的闻人乐。
“可以进去吗？”闻人乐小声说道，时间已经不太早了，往常的话，二人已经睡觉了。
“嗯，我现在就把暖气打开。”林芝觉得屋子有些冷，连忙回屋寻找遥控器，但却被闻人乐抓住手臂，手臂上触感让她大惊失色，这不是正常的体温。
“小芝，这个送给你，今天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闻人乐伸出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在她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正端放着一个手掌大的雪人。
林芝手忙脚乱的原地跺布，她的眼神在卫生间与闻人乐的通红的双手间来回变幻，几十秒后她才镇静下来，她小心翼翼的拿过雪人，放在一旁的柜台上，强行扶着闻人乐的手臂走进卫生间，在积水池中放出温热的水。
握住闻人乐冰冷的双手，林芝瞬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手臂穿过臂膀，随后，不假思索的，将闻人乐的双手一点点按入温水池里。
“小芝，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喜欢雪人，然后还喜欢冬天。”闻人乐发出舒服的声调，开心说道。
“然后我们就约定冬天要一起玩雪，打打雪仗，堆雪人，还要对哥哥做恶作剧，把雪团塞到他的后颈里，嘿嘿。”
闻人乐说着两人的约定，话语中，两个孩子彼此倾诉着对冬季的期许好似跃然纸上，翩翩起舞，冬雪好像不在冰冷，雪球砸在身子也不会疼痛，雪人也会一直呆在那里，直到来年冬雪的降临。
“小芝，明天一起堆雪人吧，还要喊女仆小姐她们帮忙，要堆的比哥哥还要高大。”闻人乐笑着，但笑容渐渐消失，她将水中的双手与林芝的双手十指紧扣，好似两颗心脏一样，在无间隙。
“但是啊，堆雪人的话一定要戴手套呢，不然两只手就会变得和冰块一样。”
“还有，没有戴围巾的话，风就会吹进衣服里，身子冷飕飕的呢。”
“雪球砸到身上也会很痛，如果弄湿衣服，也可能会生病，到时候就要打针吃药呢。”
闻人乐露出苦涩的表情，好似苦味的汤药已经入喉下肚一样。
“我真的有好好反省过了，小芝，可以原谅我吗？”
“只要小芝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堆雪人怎么样，只要小芝喜欢，我会堆好多好多雪人，多到可以放满小芝的房间，这样小芝起床就可以见到最喜欢的雪人了。”
林芝安静的听着闻人乐的道歉，将两人的双手从水中抽出，随后轻轻将闻人乐的双手放上自己的双颊，再用自己的手掌覆盖上去。
她不由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感受，一点点湿润的温热温暖着她。
当她在此睁眼时，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下两人的手掌。
“不，我不要原谅乐乐。”林芝泪眼朦胧的瞪着闻人乐的眼睛，说道：“乐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可是哪怕这样——”
林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可是就算胸口在疼。”她将闻人乐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脏处，“我也更担心乐乐再次病倒，一想到你又一次躺在病**难受的呻吟，我这里就止不住害怕。”
“小芝对不起，我不会在惹你生气了，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不要在哭了好不好。”闻人乐苦涩说道。
林芝紧紧闭合了一下眼睛，好似要挤掉最后的泪水一样。
“我才没有哭，我才不会为了笨蛋乐乐哭。”林芝松开双手，蹲了下来，“傻瓜乐乐，笨蛋乐乐——”
闻人乐抱着林芝的脑袋，不知为何，她在这些话语中，听不出一丝埋怨，有的只是淡淡的不甘心还有不断动摇的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贴着林芝的耳边，不停的道歉，直到林芝主动抬起脑袋。
二人的额头轻轻靠在一起，彼此的眼神里倒影着满脸哀伤的自己。
“乐乐，你不喜欢我做姐姐吗？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林芝在父母的开导后，已经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关系过度了。
“我还想问呢，小芝为什么想做姐姐呢？做姐姐真的有这么好，明明很辛苦，既要早起又要晚睡，还不能随便发脾气，处处都要让这我，这样做明明一点都不开心。”
林芝轻轻眨了眨眼睛，犹豫说道：“乐乐，因为你是我最重要、最喜欢的家人，我想保护你，那样我就必须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姐姐才行。”
对于林芝的话，闻人乐回想起父亲的劝告，心想，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长大吗？
“我也最喜欢小芝了，小芝也是我重要的家人，但是自从小芝变成姐姐后，玩游戏的时候就总是不开心了。”闻人乐的话语让林芝欲言又止，随后，她接着说道：“但是，小芝变成姐姐之后，倒也不全是不开心的事。”
“明天早上小芝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指导我学习的时候，生病时照顾我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但我真的开心，只要小芝呆在我的身边，我就非常非常开心了。”
“所以我想啊，小芝可不可以偶尔作乐乐的姐姐呢，其他的时候就和平时一样，因为还是和小芝一起尽情玩游戏才是最好的。”
林芝想了想，迟疑说道：“乐乐，我可以成为你的姐姐吗？”
“嗯，不玩游戏的时候就可以。”闻人乐露出开心的笑容，随后闭上眼睛，有些结巴的说道：“可以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