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伏泉来于此世后,第一次等人睡觉吧,当然,还是他心甘情愿的等,不得不让这一世都是让别人等他的人,颇显怪异。

不过,伏泉知道,这一次虽然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如果他正如面前的戏志才所说,和外朝士人发生对决时,为了人才,即使人家在睡觉,他也应该要等人家醒了去拜求。

刘备能够三顾茅庐,曹操能够赤脚相迎,甚至周公也能吐哺,他自己为什么不能等人起床?要知道,无论这些是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无疑事情传出,会让天下士人知道他们的名声,对他的看法不一样。而且,真到了那一步,大汉真要乱时,就不会再有什么外朝内朝之分了,那时候的士人只会去选择自己最信任的潜力股,除了少数人,死忠主君外,其他人都是子啊广撒网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伏泉想来至少有好几刻钟吧,反正他就一直站着,直到那床榻上熟睡的人苏醒。

只听得一声大的哈欠声,床榻上的戏志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伸着懒腰自言自语,不知说着什么。

然而,很快随着戏志才不断扫视身边情况,一直在他身边坐等的伏泉,终于入得他的严重,令他惊讶诧异道:“平寇!”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样,连忙下床行礼赔罪道:“小民有罪,往平寇息怒!”

“无妨无妨!今日戏君相约,真幸事也!”伏泉笑着打着哈哈,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戏志才道:“前番与戏君,相谈甚欢,今日不如再往酒肆处相谈一番,何如?”

戏志才飒然一笑道:“固所愿尔!尚容更衣。”

“自当如此!”

之后,戏志才便入屋内屏风后更衣,伏泉则出了屋子,心中却是安稳,刚刚戏志才起身眼神清明,并无睡熟之相,细细想来,多半刚才戏志才一直在装睡。既然是装睡,那就说明他和伏泉想得一样,实在考验自己,虽然不知道戏志才考验自己什么,用意何在,但随着伏泉邀请戏志才出外用餐,对方没有回绝,这就表明,自己要招揽其人有戏,对方对自己观感稍好,倒是不用害怕对方拒绝自己的招揽。

又过了约有半响,却见戏志才出乎意料的整衣冠出屋,伏泉望着对方那稍显破旧,却十分干净的儒服,便知这衣服戏志才一定很久未穿。而戏志才这突然换衣,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好好梳洗打扮了一下,和前番见他时,那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完全不同,梳洗打扮后,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翩翩君子,但至少看着像是一个年轻俊杰的样子。

同时,伏泉心中也是暗想,戏志才一改常态,不再以往日那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和自己见面,这番用意,其意已明,一切只待今日商谈了。

“戏兄!尔欲何为……”不止是伏泉觉察到,就是在门外相侯的徐福见了,也是一脸诧异,因为他几乎就没有见到过穿得这么干净的戏志才。

这完全和他记忆里的那个穿着破衣服,一副穷酸模样,却能和他在市井之间,喝着酸酒,却依旧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妙论天下的戏志才完全不同。当然,相比较伏泉而言,徐福还是慢了好几拍,这才突然想明白戏志才的用意。

“今日内人收拾一套旧衣,便寻来穿之,望君见谅!”戏志才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伏泉和徐福相视对看一眼,却并未露笑。

看破不说破,戏志才如今想法,两人大致都已经能猜到大半了,不就是在为自己出仕找点颜面吗?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当然不能出言讥笑,人都是脆弱敏感的,都有自己的逆鳞,对于戏志才这样的自傲之人,即使你已经从他的行为猜出他维护面子的幼稚想法,但你也不能将这种心情表露出来,否则说不得会让原本已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