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伏泉话语一出,王谋、杨洪二人脸色也是一变,随即明白了自家太守所担忧何事,不过明白是明白,想要找到方法应对却也是不容易。

说到底在两人眼里只有军事上的韬略谋算而已,而在伏泉眼里,除了军事上要谋划取胜外,更重要的却是朝廷内部的政治影响。自从他封侯升任巴郡太守后,他所做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政绩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维持他所在的外戚集团的政治势力,至于如何维持,当然是不能让朝廷敌对势力找到把柄弹劾攻击他。

现在如果伏泉真的带兵绕过蕲春县,和荆州兵马合攻鄂县的话,说不得以后会因此授予别人口舌。而如果强攻蕲春县城,即使用攻城塔、攻城车之类的利器,也是得不偿失,毕竟此时,兵力是伏泉必须要注意的,叛军守城者至少也在三千以上,一旦强攻又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他辛苦操练的兵马了。

夜色徐徐,王谋、杨洪二人皆脸色沉思,凝神想着如何为自家太守解决面前这一难题,伏泉见二人如此,便打算令他们回去,等到明日再行商议。不过,那边的杨洪却似乎顿有所悟,出声道:“君侯不如效淮阴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以定蕲春。”

明修栈道?

暗度陈仓?

在场的伏泉和王谋面色一愣,疑惑之色渐显,不过两人一个算是久经沙场,一个是谋略过人,细细思索便明白杨洪之策所为何意。

“善!季休之策大善也!”王谋语气带有佩服的赞道,同时也在暗中观察伏泉脸色,见他和自己一样兴奋,心中也是大喜,看来他们蜀人此番助伏泉平乱,一定可以惊动天下了。

篝火冉冉,伏泉心情也如那散发温度的火焰一样炙热,想到此策成功的可能性,拍手赞道:“若蕲春平定,季休当为首功!”

“君侯过谦,此为洪本职也,自当如此。”杨洪谦谦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一点一点的向伏泉展示他们西川人的名士之风。

翌日上午,汉军营寨,五千余集结的汉军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前遥望此刻正凝视他们的伏泉。这些蛮兵自从被伏泉招募,早已受训多时,再无以往伏泉初见的那种散漫之意,端是有种“不动如山,难知如阴”的严明纪律感,旁人见此精兵,定会感觉一股阴森之气涌上心头。

“出兵!”

随着伏泉一声令下,战鼓齐鸣,号角不断,五千余披坚执锐的汉军板楯蛮兵整齐有序的出了营寨。若是从上空往地面看去,只见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百战不败的气势前进。

远处的蕲春县城城楼上,叛军贼首马胡望着远远离去的汉军脸上惊疑不定,他摸不透汉人的意图,昨日还拼命叫阵搦战,今日却弃了蕲春县城而离去,这未免也太说不通了吧。

当然,这马胡内心是区别对待汉人的,而且从他名字便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个蛮人。不过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叛军的一方小渠帅,掌控着蕲春一城,不能和普通蛮兵那样不注重仪容,因此仪容他倒是收拾的比较整洁。

只见那马胡头发显然清理的干干净净,不像其他蛮人一样显得乱糟糟的,却没有如汉人一样竖冠,只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不知从哪里缴获来的铁甲,看着却是合身不已,腰上挂着一把长剑,不过看他手上拿着一把大锤,让人看了倒是感觉不伦不类的。

“先生可知汉军意欲何为?”马胡对身边一个士人模样的青年问道,他这些日子也和这青年学了不少汉人典籍,说话也变得文绉绉起来,不过毕竟是个胡人,旁人看来还是会十分不适应。

看马胡身边的那青年装束便知这青年人是个汉人,其实他叫秦川,乃是江夏汉蛮杂居的的汉人。他学过当地名士的私学,也算读过不少诗书,可惜因为江夏这汉蛮杂居的情况,再加上他本身过得也不如意。就算他比常人多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