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曹掾史,主盗贼事,一郡之内抓捕盗贼的事情都该是由贼曹掾史负责,其职也算是位碑而权重,类似于后世的城管民警之类,于县乡之间“称王称霸”,无人敢言。

其实往常类似今日的案子,也不至于让这贼曹掾史发愁。因为像这等毫无头绪的案子积压在他手里的没有五十件也有三十件,破不了也就破不了,被劫的小民只能自认倒霉。偏偏今日被新上任顶头上司一郡太守碰个正着,要是今日搪塞过去,之后哪一天太守突然想起问他一句,他若说没破案,惹得太守怪罪,岂不是自食恶果?

所以才有这贼曹掾史“不成功便成仁”的如立军令状般,要在十日内破案,只是这很明显让伏泉不太满意。

当伏泉提出他有办法可以破案时,那贼曹掾史立马兴奋起来,既然太守发话有法子破案,那么案子真的破了的话便是众人皆大欢喜。可是如果案子破不了的话,贼曹掾史自己接着单独查案也抓不到凶手,那么这贼曹掾史也不用担心太守问责了,毕竟那时候伏泉再问话,不是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脸吗?

自古官场之中,国人历来是讲“面子”、好“面子”的,后世的著名学者林语堂曾经说过,“在中国,脸面比任何其他世俗的财产都宝贵。”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当中,无论古今,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特别是皇帝在臣子面前,上官在下吏面前,领导人在下属面前,他们或多或少都需要些“面子”。

因此,在伏泉说出“孤有一法,可破此案,汝看可否?”后,那混迹官场多年的贼曹掾赶紧谄笑的拍上马屁道:“明公年少便早慧有才,智计过人,‘治瘟’之名更是天下皆知,所言必是良法。”

“城外抢劫者,所选抢劫之所甚佳,犯案后逃离迅速,其对本地地形甚是熟悉,当是附近百姓无疑,况且数匹绢价目标颇大,劫匪必不敢轻易带回家中,而若将绢布藏与野外不甚安全,其定藏于野外,待风声过后携布返家……”伏泉一番分析,一边指着那被劫之人,一边对身旁的贼曹掾史道:“速派人于江州县城内外传讯,只言城外发现无名男尸一具,为强盗所害,令死者亲属速来郡署认领。尸体面貌皆按其所形容盗贼模样便可,切记,街头巷陌、乡野田间皆如此宣传,一处不可放过。”

贼曹掾史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大声赞道:“妙计!妙计!明公大才,吾甚服也。”

伏泉虽然心里对着贼曹掾史的马屁有些自得,但却不会如此轻易表露出来,严声道:“此时不速去缉盗,更待何时?”

“诺!”

那贼曹掾史吃了一记闭门羹,连忙行礼带人散播消息,抓贼去了。

一众役兵散了不久,那边的董扶笑着走来道:“君侯果是大智之人,巴郡得君侯治理真乃幸事!”

“茂安先生妙赞,余愧领之。”伏泉连忙自谦回道,不过他却没敢在董扶面前称孤。

倒不是因为伏泉不能称孤,毕竟他此刻已经是亭侯之爵,虽然亭侯是最低级的列候了,但说到底是列候,按理正可以称孤,就像他在那贼曹掾面前称孤一样,非常合适。此刻他不称孤,则是因为在董扶这种名士长者面前,他称孤的话明显有点自傲了,颇有些不敬尊长的意思。

董扶道:“适才见太守破案,仆甚惊之,倒让仆想起广汉郡内八月一桩旧案,不知君侯可能解之?”

“泉愚钝之人,皆胡言耳,若无法解之,请茂安先生见谅。”

“正当如此。”

“请茂安先生言明何案?”

“善!”董扶应了一声,随后便说出他在广汉遇到的一件案子。

事件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