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府前,宋家的几名苍头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前,往常门庭若市的宋府前,可谓是冷清至极。今日是春社日,府前只有几个做事不动脑子的士人前来拜访,可是家主早就随皇帝去了城外祭祀,哪可能抽时间见他们?

人总是在突然换了生活习惯后,就会怀念过往时候,一时间,每日在府前迎来送往的几人,不由得怀念起往日的情景来,愣愣出神。

一阵“蹄蹄踏踏”的声音传来,几个苍头脸上一惊,他们知道那是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赶紧翘首望去,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来车骑府拜访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确认一番才行。

很快,一名眼尖苍头便看到远处一身纱縠单衣的伏泉控马而来,连忙上前迎接。伏泉勒马至车骑府门前,那苍头赶紧牵马,随即殷勤笑道:“车骑现在大堂休息,他自然知道伏泉来找宋酆的,不然伏泉来府里能有什么事情?

“善!”伏泉将马交予那苍头,回了一声,便快步走入府里,府里其他奴仆未敢阻拦,这位家主族外孙入府早被宋酆命令过,不必阻拦,随意进出。

凭着熟悉的记忆,疾步进入大堂,伏泉便看到宋酆正抱着竹简细看,他的眼睛贴在竹简上的距离十分近,伏泉心里暗叹,自己这位已过五旬的大父,也是老了。

有言“五十而知天命”,在这时代若是寻常百姓之家,到这年龄都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可是于普通世家不同,身为外戚之人,却依旧要为权利而奔波,若是无权,家族能否善终皆是未知之数,真可谓是成也贵戚,败也贵戚。

伏泉上前行礼道:“见过大父!”

宋酆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耳背,或者是刚才看书出神了,没注意到伏泉,一直等伏泉到他面前出声时,这才抬起头望着他,脸露意外道:“何事来此?”

“今日听闻姨母怀有身孕,特来相问。”伏泉沉声道,他不信宋后怀孕没有外人帮衬能在皇宫瞒住宦官等人,而现在整个朝堂能有这般势力,影响后宫私人宫女,屏蔽宦官耳目的也只有这位唯一的外戚车骑将军宋酆了。

果然,话音刚落,宋酆面露惊色,手中一个不稳,连那竹简也掉落在案几上,连忙问道:“此事从何听闻?”

“今日姨母招吾前去,言明此事。”伏泉道,随即望了眼那竹简,却是。想来这位宽厚长者自感于兵事一道不足,日夜苦读兵书希望有所突破吧,毕竟车骑将军若一点兵事都不通,那可真难以服众。可惜他却不知,有的人天生就是兵法大家,而有的人天生就是儒雅学者,很明显宋酆却是后者,而让学者大家成为兵事大家,基本是万中无一的机会。

思及至此,伏泉不由暗笑,自己这位外祖父和自己那便宜伯父伏完一样,真是被这宽仁性子给害死了。怪不得,何进那屠户竟然可以将扶风宋氏踩在脚底,首先就宋酆这性格智商也只能和伏完一样,每日在家读书研究学问便好,而与人打交际的话,他们显然还是不懂如何隐藏自己的想法。

宋酆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他是真怕这事情传出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伏泉看他这幅模样,心中暗笑,自己这外祖父登上高位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修身养气的涵养都没有练出来,被他一番诈术便现了原形,谁能想到这会是一个左右朝堂的大汉外戚将军呢?

堂内气氛突然显得尴尬,为之一凝,伏泉又道:“今日春社祭祀,中常侍张让进言陛下,拜何进为郎中,陛下应允,想来不日朝廷便会征召何进。姨母焦虑,特将此事告知,并令吾谋划,不得是何家立足于朝堂。”

“应是如此,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