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蓁想了一会,耸了耸肩,“因为我喜欢挑战?”

她进一步解释:“原先那家公司发展得比较平稳,不需要太创新的营销策略,模式也很固定,我在那越gān越觉得无聊,就想换工作了。”

宋青青撑着下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崇拜和欣赏,她说:“我要是领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员工。”

这话让江蓁微微一笑,心里暗想:你确实快成我领导了。

也不是酸,江蓁有野心想晋升,但她不会眼红别人什么,机会错失了她也不会一个劲地耿耿于怀。就像她说的一样,来日方长,该她的她不会让。

上个礼拜还把对方当敌人当对手,这时候她俩面对面坐着,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气场不同但意外地契合,倒成了一对不错的朋友。

半杯酒下去,她俩都不怎么说话了,安静地吃东西,听着慢歌眺望远处的城市夜景。

申城的漂亮是奢侈的,有人向往它,拼了命要留在这里,也有人厌倦了想逃离它。

江蓁捋了捋被风chuī乱的头发,闪烁的霓虹灯倒映在眼眸中,像银河的小小一隅。

这家餐厅的环境很好,栏杆上花枝缠绕,灯光昏暗,氛围很làng漫,不少情侣在这约会。

但江蓁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像手中的这杯酒。

——无功无过,没有任何惊喜,因而也掀不起内心的波澜。

还是那家小酒馆好。

等吃完结束已经晚上八点。

宋青青也喝了酒,她俩回到停车场的时候,车边站了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江蓁正腹诽现在的代驾怎么都穿得这么正式了,就看到那个男人朝宋青青微微俯身,喊了一声“小姐”。

江蓁停在原地,微张着嘴呆滞住。

宋青青见她站着不动,拽了她一把催她上车。

江蓁坐在车上,也许是酒意上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指指驾驶座上的男人,压低声音问宋青青:“这谁啊?”

宋青青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她,语气稀松如平常:“哦,这我家的司机。”

江蓁接过水,打开盖子灌了一大口以平复自己的复杂心情。

她知道宋青青家庭条件不错,但没想到是家里能配司机的程度。

本以为大家同是天涯打工人,怎知你竟是申城名媛大小姐。

收回刚刚的话,她酸了,酸得牙都要掉了。

——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江蓁现在。

明明以前就是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喝啤酒,怎么现在就只觉得索然无味。电视机上的频道一再被切换,轮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有意思的节目。

江蓁放下遥控,平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是晚上九点,假期的第一天,她无聊得快要发疯。

生物钟让江蓁第二天早上八点就醒了,想起今天休假,她又阖眼继续睡下。

等再次转醒已经靠近中午,江蓁起chuáng洗漱,吃了个三明治。

昨天在家无所事事了一天,今天她不想再颓废,打算给家里进行一次大扫除。

做家务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解压方式,看着被归置整齐的屋子,心情也能变得愉悦些。

全部收拾好已经五点多了,江蓁打包好垃圾,去洗澡洗头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找点吃的。

At Will依旧低调地藏在巷子深处,木门遮住屋里的热闹,分隔出两个世界。

傍晚时分夕阳斜下,照在皮肤上暖洋洋的。酒馆门口有只金毛懒懒趴伏着,舒适地眯着眼,像是在享受这场落日余晖。

人类对于这类毛茸茸的东西是没有抵抗力的。

江蓁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悄悄走近蹲在它的面前。她刻意侧着身子,不遮住阳光。

金毛似乎是感受到有人来了,睁开眼吐着舌头直起身。

江蓁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也在她掌心乖巧地蹭了蹭。

金毛本就温顺,这只更是不怕人又讨喜。

“欸,您来啦!”

店里的服务生突然开门出来的时候,江蓁被吓了一跳。

她尴尬地站直身子,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嗯。”

“您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是......”话到一半他又打住,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江蓁知道他原本要说什么,gān脆装傻:“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懂得都懂,不用说破。

看见服务生在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狗绳,江蓁问他:“这是店里的狗啊?”

服务生回答她:“对,我们老板的,叫土豆。”

话音刚落,金毛就汪了两声,听到自己名了。

江蓁弯腰揉揉它的脑袋:“原来你叫土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