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睡不着么。”自己走过去,帮陆离掌起灯,陆铭一点也没有自愧的自知之明,反而理直气壮的回着陆离的话,

“好歹咱们也是兄弟,我睡不着,不找你还能找谁?”

对于陆铭的这番歪理,陆离只能一笑置之,

“少拿你的那些歪理来贫嘴,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嘿嘿。”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陆离看出来,陆铭也不再藏着掖着,

“皇兄要让我去西北,代宁国侯处理西北的军务,你怎么说?”

“派你去?”先是一愣,陆离的神色舒缓一喜,

“若真是你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那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就知道陆离会说这样的话,陆铭认命一样的撇了撇唇。

先是想了想,陆离才答,

“既然你要担此大任了,去到那边,就好好的治理军务吧。有什么事儿,去敛欢堂找秦淮先生,这些时日,他都在西北的。”

“好。”懂的陆离话中深意,陆铭没有多话,只应一句。

似是放心不下,陆离抬手拍了拍陆铭的肩膀,又嘱咐一句,

“西北不比京中,你万事皆要小心。”

“我知道了,再说我这样的身份,去到那边能出什么事儿。”对陆离话中担忧不以为然,陆铭宽慰的回陆离一句,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听及此话,陆离也不再多言。

陆铭也不好多留下去,起身告辞。

目送着陆铭走远的身影,陆离的目光逐渐沉重下来。

一同的沉重,何止是陆离的目光,还有京中忽然变了的天。

入了夏季的时节,天气闷热而缠绵,阳光热烈的足以将一头打老虎给晒死。却在这几日,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大雨,由开始的气势如虹,到如今的淅淅沥沥。

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

潮湿的雨气扩散到风里,化成层云浮上高空。乌压压的一片压下来,使得人心里不甚烦躁。

宁国侯心中更甚。

小女儿被人毁了容,又被禁足宫中的闻安堂。大女儿怀了龙子本是喜事,却因小女儿一事被

禁足昭和宫,明面上是奉旨养胎,实则被下令禁足。而自己,本以为能成为西北大营主帅,将帅印紧握掌中。

却因为后堂之事,跟帅印失之交臂,只能留在京中任个闲差。

让他如何能不恼。

这些日子来,因为宁国侯的不悦,宁国侯府中也是压着深沉的一股压抑。上至宁夫人,下至最低等的小厮婢女,都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拂了宁国侯的怒气,落得被斥的下场。

连入院来禀话的管家,也是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宁国侯跟前,低声开口,

“侯爷,户部侍郎冯渊请见!”

“他来做什么?”如今的宁国侯不待见任何人,听的管家的话后,不温不恼的瞪了管家一眼,吐出一句。

“回侯爷……”不敢说的太清楚,管家俯到宁国侯耳边去,小声的将缘由告知宁国侯。

听完,宁国侯脸色变幻的着实精彩,一把将俯在自己耳边的管家推开,冷冷的道,

“当初是本侯爷将他捧上户部侍郎的位置不错,但如果他连这点处置的能力都没有,此等小事还要来问本侯,那他迟早从那位置上下来。也省得丢了本侯的脸面。”

“是,是。”哪敢在这个时候去顶宁国侯的话,管家“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给宁国侯先磕了几个响头。才是微声的答话,

“侯爷,风大人乃是侯爷一把提拔上去的,自然纪念着侯爷的恩情。而风大人这些年的作为,亦是有目共睹,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惹侯爷烦心,想必其间,定是旁的事儿。”

经管家这么一分析,宁国侯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你说的也有道理,去,将风莞笙给本侯叫过来。”

“是,是。”不敢多留,应下宁国侯的话后,管家急急忙忙退出去。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户部侍郎风莞笙就被管家给带了进来。

瞧那面容,风莞笙约摸三十过头,一身青衫布衣,着实颇为低调,不显奢华。咋一看,真认不出他便是堂堂三品的户部侍郎。

见到宁国侯,风莞笙不敢造次,一来就恭恭敬敬的给宁国侯见了一个大礼,

“晚生见过侯爷。”

“起来吧。”阴气已经敛去,宁国侯示意风莞笙起身。

“多谢侯爷。”风莞笙答。

命管家给风莞笙看座后,宁国侯转头看了风莞笙一眼,又开口,

“管家说你有急事儿要见本侯,说吧,到底何事?”

“是。”又是恭敬的给宁国侯揖了一礼,风莞笙才敢回答,

“年前,有大批的私盐涌入京中。晚生暗中蛰伏,顺藤摸瓜还真是让晚生将那幕后之人给揪了出来。只是此人甚是嚣张,非但不认罪,还张狂的人,自称自己有把后之人。晚生为难,所以特来请示侯爷。”

“你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大可将事情报到大理寺去便可。”对风莞笙的话不以为然,宁国侯轻轻然回一句。

“是,晚生也曾做如此想,但是,那人自称背后之人乃是晋宣王。所以,晚生才敢来叨扰侯爷。”明白宁国侯的意思,风莞笙仔细琢磨着宁国侯的神色,添一句。

“晋宣王!”宁国侯果然神色一遍,立马对风莞笙道,

“带本侯去见那人。”

成桶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就是在炎热的酷夏,也让人冷的发抖。

金缂云纹底靴踩在跟前,扬起的尘土灌入季淮安的口鼻,呛的他忍不住咳嗽。顺着底靴的纹样,挣扎着抬头往上看去,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放大一样的呈现于季淮安的眼底。

那人半蹲下身子,轻蔑的凝了季淮安一眼,

“你就是贩卖私盐的幕后之人?”

“什么贩卖私盐,小人冤枉呀大人。”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心里头明的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罪名不能认,季淮安张口为自己辩解着。

想起身,被身后的力道镇压两个,扑腾着又跌到地上。

脸上沾满泥土,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看着他这模样,宁国侯嫌恶一样的拧了拧眉,起身站的远了些。一直跟在宁国侯身后的风莞笙立马靠过来,在宁国侯耳边解释着,

“侯爷,这人狡猾的很,若不是景泽什么都招了,我们去的及时,指不定他跑到什么地方去。哪还能在京城见着他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