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顾念白心急的大喊一声。

“铿”的一声。幸亏莫离渊反应够快，即刻拔出手中的长剑，格开红栩的长鞭，两人立马缠斗在一起。

鞭来剑往的，两人从客厅内，打到院子外。

长鞭掠过银剑的声音，尖锐而热烈，撕开骤然停歇的沉寂。

众人抬眼望过去，一红一蓝的声音互不谦让的跳出客厅，在门外宽阔的院落里缠斗起来。

莫离渊手中的长剑宛如生了风，在他手里剜一圈又一圈华丽的剑花。身姿飘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红栩丝毫也不见下风，长鞭在手中亦是如鱼得水，挥舞的掷地有声，凶猛霸道的力劲，根本不像是女子该有的柔软。几轮交战下来，两人不分上下。

客厅里坐着的一行人早就被两人突来的打斗惊呆眉眼，反应过来后，急忙跟随上去，屏息观战。为两人精湛的武艺深深折服，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了眼前精彩的对战。

你来我往之下，两人轻功齐齐施展，从地上打到屋顶，又从屋顶回到地上。

然，女子跟男子的体力毕竟不能同日而语。

慢慢的，红栩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应对莫离渊的攻势稍有不及。

这场比试，胜负已分。而场上的人，对胜负并不在意，特别是陆传。

跟着陆离等人一起走到门口，从莫离渊出剑那一刻开始，陆传就没有收回过放在莫离渊身上的目光。他的一招一式，陆传都看的非常清楚。隐约的熟悉，让陆传心中升腾起莫名的雀跃。

没有想到，那场屠戮之下，竟然还有活口。

只是，真的是他么？想着，陆传心中亦是不敢肯定。

没等的陆传收回心思，平地里响起“铿”的一声，红栩手中的长鞭不敌莫离渊手中的剑，虎口一阵发麻后，长鞭脱手而出，跌往一旁。连红栩自己也受不住莫离渊深厚的内力威震，连连退后好几步。站稳后，依然不甘心，握拳就要冲上去。

本能的一个反应，莫离渊持剑就要向她此去。

眼看红栩就要命丧在莫离渊的剑下，猛然听见云清先生高吼一声，

“不要伤她。”

听到云清

先生的呼喊，莫离渊堪堪拐了剑锋，往旁一偏，削下红栩鬓间几缕长发，总算没有伤到她性命。

见的红栩安然无虞，云清先生恍如送下一口气，走到红栩身旁来，

“你没事吧。”眼底的紧张，看的场上所有人皆是一头的雾水。

“无需你假好心。”根本不受云清先生的好意，红栩瞪过云清先生一眼，满眼的怨恨来的猝不及防。

“你叫什么名字？”却是仿佛没有看到红栩眼底的恨意一样，云清先生盯着红栩，询问起她的名字来。

“与你无关。”红栩冷冷的回答，

“你只需记着，今生只要我还有一条命在，必定让你们顾家鸡犬不宁。”

“呵呵呵。”没有被红栩言语里的威胁吓唬到，云清先生黯然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旋转过身子，往陆传鞠了一躬，道，

“陛下，老朽与这位姑娘有些话要说，可否容老朽与姑娘先行退下。”

“可以，先生请。”对云清先生跟红栩之间，陆传也是非常的好奇，当下也没有强行将两人留下，而是点头应允。

得到陆传的允许，云清先生也不管红栩愿不愿意，拉起红栩的手，将她拉到九幽山庄的西北角偏远的角落里。直到四周见不到人影，云清先生才停了下来。

“放开。”刚刚跟莫离渊对战一场，红栩几乎用尽气力，竟是用尽所有气力，才能挣脱开云清先生的钳制。

不想伤着她，云清先生如她所愿，放开了她。只是木然的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缓缓开口，

“你，是秦家的人？”

“秦家？哈哈哈哈。”从最恨的人口中听到自己最为亲切的家族，红栩悲怆后，猛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涌而出，将素白的脸颊染的一片潮湿。又不想在云清先生跟前失了自己的气势，狠狠的挥了挥衣袖，将脸上泪痕抹去，

“秦家的人早就死绝了，难道你不知道么。”

“你果真是秦家的人。”这回，不再是疑问，而是肯定。铺天盖地的愧疚随着言语中的肯定，在云清先生的眼中翻涌成浪，滚烫如海。抿了抿唇，艰难的吐出一句，

“你奶奶，还好么？”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奶奶，你有什么资格。”仿佛自己处心积虑苦苦隐藏的东西，被云清先生一下子全都给扒了出来，红栩妖娆的丽颜变的有些狰狞。瞪着云清先生，忍不住高声嘶吼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去提秦家的人，顾云清，你有什么资格。”

“孩子，当年是我的错。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当初我对秦家的罪孽，但是，顾家已经遭此横祸。你所受的一切，如数的还回到顾家女儿的身上，难道还不够么。”当然能够体谅红栩的恨，云清先生面带痛色的摇了摇头，凄楚的开口。

“够？就是你顾家的人都死绝了，也还不起你们对秦家的罪孽。”像是没有听到云清先生的话一样，红栩恨恨的道。

“孩子，这一切跟顾家都没有关系。是我，我当年贪恋权势，被前柳南王段琰所惑，竟是想将你父亲拿来练蛊，后来事情败落，还用巫术残害你秦家满门。幸好你母亲带着你父亲逃了出去，才没有秦家就此灭绝。这些事情，跟顾家没有关系，我后来也被顾家逐出家门。”想起自己当年做过的错事，云清先生脸色尽是愧疚的苍白，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奶奶，还有你父亲。但是，我找不到他们。”

“你当然找不到他们，他们早就死了。”听着云清先生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红栩脸上悲怆退去，只剩固执的仇恨。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情，她也该是被父母亲人呵护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何至于流落江湖，受尽磨难。为了报仇，为了修炼巫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又岂是一句抱歉就能一笔勾销的。

“当年顾家惨遭灭门之祸，你必定也参与其中吧。”仔细推敲之下，云清先生隐隐已经猜透一些东西。不怀任何希冀的开口。

“是，我当然参与其中。”没有丝毫的否认，红栩直接点头应下。

云清先生漠然一怔，看着红栩，眼中的愧疚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反而让他起来更加的无可奈何。

只能摇了摇头，叹下口气，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你离开柳南王府，我会瞒住顾家之事与你有关，从此我们两家一笔勾销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