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司马长风的故事

林浩看着窗外。

忽然一道极为熟悉的背影进入他的视角。

林浩眼中闪过一分动容的目光。

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

林浩豁然而起。

但是,另外一道眼光而至,林浩心底里闪过杀机。

再次转眼的时候,那一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师傅……”林浩愣道。

他的师傅司马长风。

青龙军的四十年军医。

他的恩师,同时也是夏族的守护者。

但是恐怕,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位自己的师傅,曾经的故事……

那个故事还是师傅亲口对他说的

……

宁静的山林小村中,灯火如豆,月华如纱,偶尔小村中会响起几声狗吠,消失在山林小道中。

司马长风猛的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惊恐的望着自己的衣被。

“怎么又是这个梦啊?真是太可怕了……”司马长风轻呼,眼里稍稍失神,抓紧了胸口上的衣服,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已经连续十八年了,隔三差五都会做这个梦,他也不敢往外说,怕村里人说他遭了阴,会要让他浸猪笼。

他本是一个学生,却不知为何做出如此可怕的梦来。

夜已入子时,司马长风再无睡意,倚靠在炕上,时节已入冬至,外面寒风刮得紧,炕还有一些余热。家里家徒四壁,为共他读书父亲母亲典卖了所有首饰嫁妆,家里就剩下一头老黄牛与三分薄地了。还有个把月就是乡里大试的时候了,农家人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只有读书了,不然就只有种一辈子地了。

“咳咳咳……”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将司马长风从大试的担忧中拉了出来。他赶紧披上件单衣下床往另一个屋里走去。

灯火黯淡,一个老婆子使劲锤着老头子的辈,老头子咳嗽的厉害,炕下一堆深黄色的浓痰。“老头子啊……你可要扛住啊,等咱儿子成了大学生,你好日子就来了……”

老头子干咳几声,皱褶的脸满是灰色,沙哑着声音咳道:“咳咳……我这是老病,什么时候一口气没上来我就得……”

“爹!娘!”司马长风忽然打断老头子的话。

老头子和老婆子这才发现儿子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儿啊!你怎么来了,赶快回去别着了凉……”

“爹娘,孩儿不孝。”司马长风噗通一下重重跪在地上,眼角微红。

“儿啊你这是……”老婆子见儿子跪在地上,赶忙上前将其扶起,却不料被司马长风喊住。

“爹娘,您一定得听儿说完,儿才起来!”司马长风埋首说道,全然不顾刺骨的寒冷,家里穷,付不起电费,屋里屋外一般冷。

老婆子左右为难,这要是跪生病了可怎么办啊?但儿子的话又不能不听。这将老婆子急的啊!

司马长风脸上滚下两颗泪珠,埋头说道:“爹娘,孩儿不孝,十八之年,还未给家里添过一分钱粮。母之忧,父之疾,儿虽是男儿身却无能为力,愧对生养之恩啊!”

从小家里就没让他下过地,从小就体弱多病,不添钱粮不说,还是个药罐子,把家里给吃穷了!还好有哥哥嫂嫂帮衬,不然哪熬得过去啊?

司马长风辞了爹娘,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就隔着个两扇门一间大堂。听着外面寒风呼啸,司马长风看了看窗外,顿觉得一股冷意,本能的裹紧了单薄的披衣。上了床,炕已经冰冷冰冷的。吹灭了差不多要燃尽的油灯,不论怎样,就是睡不着,心里跟冰刺扎一样的,司马长风在炕上翻了翻去。

突然,隔着堵砖墙,一些碎碎的声音穿了进来。司马长风立即睁开了眼睛,在这种夜里任何一点点细小都破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司马长风立即认出来了,裹紧被子嘀咕着:“这是嫂子和大哥的声音?”

村里的墙都是一色的土砖混烂泥,声音传得清清楚楚。

“我可告诉你啊!你弟弟要是没考中大学生,你可得照着点儿啊!都是亲兄弟的。”一声年轻的女声传来,话里满心担忧。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那是肯定的,兰花啊!我就是怕你受不了这委屈啊?娶了你也是我司马家的福啊!”

“我有什么委不委屈的……”

呜呜,司马长风颤颤巍巍的捂住嘴巴,眼里闪现出泪花。十里八乡的落井下石的事多了去了,还好生在了这样一个家!

放心,我一定考中举人,给家里过个好日子。司马长风强忍住泪水,听风声渐渐盖过了兄嫂的碎语。

这些夏族旱涝不断,加之与域外战场连年征战,百姓的日子远没有当年域外战场平息的时候时好,司马长风这村庄更是营生不好。

支丫一声,司马长风着好了衣裳,披上一件秋衣变向村子外面走去。寒风刮得紧,司马长风提着一盏灯笼,却提供不了一丝丝温度。

他去的地方是村外的一处断崖,名为铡刀崖,就是因为这里的石头锋利如刀,整个崖体如横卧的一把大铡刀,所以得名铡刀崖。这里是村民不敢来的地方,传言以前这里是没有铡刀崖的,后来一位神力通天的域外至尊强者在西北大荒与另外一位顶级至尊强者大战,这铡刀崖就是大战中被掀来的一块巨山碎体。

域外战场,那简直是不可能想象的恐怖存在。

那是在夏族里面,武者远远比大学生更加具有势力的存在整个夏族都是修炼武道。

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罢了,司马长风并不多知,他接触的都是文人世界,这些跟他都没有多大关系。

他只要好好考一个大学就可以了。

步入一处山坳了,两边有两座光秃秃的都是大山,中间是一条羊肠小道,已经能看见那处巍峨的铡刀崖了。司马长风每一次心乱都会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山高风冷,最能静心。

提着灯笼盯着寒风,他终于登上了铡刀崖顶部,站在其最凶险的一端,如一条伸出去的巨舌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