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眼中划过不屑,淡淡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想打你,还需要理由吗?我打便打了,谁敢说什么。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竟然干骂本小姐是死丫头,想以下犯上被赶出丞相府吗?”

李妈妈一惊,没想到舒舒会是这样的反映,若是以前这二小姐定然会吓的瑟瑟发抖,求着她不要追究自己的过错,先给自己道歉,现在看这二小姐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听了她的话李妈竟然为之心颤,一种本能的害怕油然而生。

舒舒的父亲是丞相,她真要叫起真来,还真有些难办。李妈妈心中惊颤,微变了面色,但又一想自己是大夫人的人,便是舒舒告状又如何,这个家还是夫人说的算,她个小庶女想处置她,没门。

李妈妈沉着脸走了过来,冲舒舒冷言道:“二小姐,虽说您是主子奴婢是仆,可是丞相与夫人一向贤明,最是懂得规据与赏罚分明的,你这么不分清红皂白便打骂奴婢,夫人那里也说不过去的。”

这话便是告诉她,她会向大夫人那里告状,到时候舒舒受到惩罚,可就不关她的事了,而是舒舒咎由自取,隐约的说明,若是向她道歉,她或许会变通。

舒舒冷冷望着李妈,丞相府中这些奴才大多都是大夫人提拨下来的,虽说这丞相府中还有几房妾室,但多已被大夫人拿捏住了,这丞相内宅可不就是大夫人一手遮天吗?她手底下的这些下人,自然除了丞相,还有大夫人,大夫人所生的大小姐,谁也不放在眼中,只不过让一个主子给奴才道歉,却从来没这个道理。

“噢,你的意思是,你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母亲授意的?”舒舒似笑非笑的问道。

李妈得意的抬起头道:“自然是,二小姐知道错了吗?以后还是不要如此,否则传出去只会惹来笑话。”

“舒舒,我的孩子,不要跟李妈犟嘴。”舒舒的生母?程姨娘颤微的举起手,用那极为粗糙的手心抚摸着舒舒的脸。舒舒握着她的手道:“姨娘,你这是什么话,她不过是个狗奴才,本小姐给她道歉,她配吗?”

李妈本要等着舒舒道歉,谁知道她死活不愿意,李妈心中正有团火,愤愤看着舒舒,嘴角勾着冷笑。刚才她可是给机会让这二小姐认错了,现在她错失了这个机会,可恨不得她了,李妈妈冷哼一声便愤愤走出院子。

没过多久,有人通传道:“夫人请二小姐前去前厅问话。”

冰烟身子一顿,看着程唯一,而程姨娘则吓了一跳,惊道:“这可怎么办好,你刚刚打了李妈,定然是她向夫人告状了,你这么前去定然要吃亏的,二小姐你快抚我过去,我去向夫人道歉。”

舒舒看了一眼一旁的程唯一后,跟将程姨娘说:“姨娘,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舒舒了,她们奈何不了我,姨娘安心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舒舒面上闪过丝丝冷意,有王妃在身边大夫人还敢找她麻烦,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找了谁的麻烦。

丞相府大厅,此时方方与以大夫人皆是一脸严肃坐在上位,舒舒跟程唯一走进来时,两人皆冷眼扫来。

方方是丞相的大女儿,此时她一身粉色

罗衣,头上珠钗横陈,优左于左首位处,显得十分端庄美丽。而她左下首还有对面还坐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是丞相府三位姨娘,宁姨娘,白姨娘,黄姨娘,大厅正中间站着一个褐色衣袍的老妇人,她就是李妈。

程唯一冲舒舒点了点头,只见她眸中泛寒,眼眶突然一红,快走过去,抬手便在李妈那洋洋得意的脸上打去,这一转变让大厅中的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以前那个弱不经风,在众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舒舒,现在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动手。

舒舒一边打一边说:“你这个狗奴才,我正要教训你呢,你竟然跑到母亲这里来了,可算让我堵到了,说,你可知罪?”

李妈之前被打,现在又被冰烟莫名其妙一打,先是一愣,接下来是无边愤怒,当下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啊,你们看到了,二小姐之前就是这样不问清红皂白的毒打奴婢,奴婢一心一意在府中做事,何时有过错漏,二小姐是主子不错,可是这样虐待下人,传出去对老爷名声也不好。”

大夫人已经忍奈舒舒多时了,这个扫把星除了给人带来霉运,还要惹是生非,她冷冷的说:“舒舒,李妈虽说是下人,但你也不能这么对她。”

舒舒不慌不忙的说:“娘,孩儿对下人怎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这奴才太过分了,不止打了孩儿,还骂孩儿跟孩儿的朋友,孩儿自己无所谓,但她骂孩儿的朋友,有损丞相府的威严,孩儿也是气不过才出手打她的。”

方方冷冷的看了一旁的程唯一一眼对母亲说:“我看妹妹就是被这人给带坏的。”

大夫人说:“舒舒,你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为娘虽说知道你是受了这女子的挑唆,可事是你犯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我不惩罚你,以后还怎么管整个家?”

程唯一说:“夫人,你要是真管不了的话就不要管了,生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也不保护,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这女子是谁?竟然这么说大夫人,其它的三位姨娘听后,只是冷眼看着,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这下二小姐被她的所谓朋友给连累惨了。老爷是最讨厌不尊重长辈,仗势欺人的人,府中主子下人虽然泾渭分明,但人前却是友爱恭顺。

二小姐当众打人,她这位朋友更加过份,这要是给丞相知道,还不直接让二小姐走人?

大夫人皱眉道:“舒舒,你在做什么,咱们丞相府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这里可容不得你胡闹,若是传出虐待下人的流言,你让你父亲在朝上怎么做人,看来李妈说的没错,你在外面交往了不该交往的人。”

方方也劝道:“妹妹有什么不顺心说出来不就好了吗,这般又打又骂的,传出去多惹人笑话啊。就是对你名声也不好啊,现在虽说表哥失踪了,可他万一回来了知道这事,若是再因此耽误了你以后婚嫁之事,妹妹你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舒舒冷冷望了方方一眼,眼泪很快就流了出来,表哥生死未卜,他们从未想过要派人去找,现在却在这说风凉话:“母亲,您可是冤枉孩儿了,我绝对没有想令父亲蒙羞的意图,孩儿实在是气

不过李妈的行事啊,这李妈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奴,她竟然背着母亲行恶,正好被我逮个正着,她却不认错反而顶嘴,孩儿怕她此等行为传出去,会惹人笑话,所以才出手教训了她一下。想不到这奴才不知道悔改,还跑到这里意图哄骗母亲。”

说完,她拿出了一个发霉了的馒头给大家看,大夫人一见那东西神态微僵,皱眉道:“这是何物?你从哪弄来的儿馊食?这又与这李妈有何关系?”

舒舒道:“母亲这就是这奴才给孩儿吃的东西,这奴才简直太大胆了。母亲整日掌馆整个丞相府大大小小的事,难免错漏,这个奴才不懂得为主子做事,竟然害主子。这若传出去,定然会让人误会母亲不慈,苛待姨娘生的孩子,这是对母亲的极大不忠。孩儿一时气不过才动了手,我无法忍受这种阴奉阳违的奴才。”

大夫人也浑身僵硬,她乃是大家族出生,最在乎的便是这仁德慈贤之名,即使私下她手段再如何狠毒,她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那一面,她也更加不能让丞相怀疑她这些年努力造就的贤妻之名,只能冷喝道:“想不到府中还有这等阴奉阳违的狗奴才,竟然敢隐瞒于我私自苛待府中主子,简直胆大妄为,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重重惩戒。”

二十大板看着挺多,其实已是对李妈的宽待了,这种以下犯上的奴才打死都是应该,舒舒嘴角勾出冷笑,她今天会闹到这里自然不会重抬轻放:“还是母亲见多识广,这种假借母亲陷害母亲又虐待府中主子的下人,就该重重的惩罚才是,孩儿谢过母亲。”

大夫人神态一僵,望着舒舒的眸子带着一种阴冷,却是咬牙道:“李妈苛待主子重打二十大板,还敢私自在府中作恶,陷丞相府与不慈之名,足够杖毙,念在她在府中多年还算用心,打五十大板,拖下去用刑!”

李妈却是一惊,她本想自己是大夫人的人,到了这里她总该为自己做主,谁知道最后却变成要她的命啊,李妈立即挣扎着求饶:“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奴婢可是您的人啊,那五十大板打在身上可要老奴命了啊,您怎么忍心处死奴婢啊,奴婢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情,求您饶了奴婢啊。”

然而早有粗使嬷嬷拉着李妈下去,李妈妈心中顿时一寒:“夫人,你就真忍心如此处罚奴婢,奴婢不过就是个奴才,奴婢做什么事,可不敢违了主子的意愿啊,夫人!”

大夫人眉头一跳,已经注意到几位姨娘跟程唯一都眯眼望着她的表情,她立即一喝道:“快将这贱奴婢拉下去,到了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悔改认错,一个劲的攀赖其它的,简直罪不容赦,堵了她的嘴动刑!”

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李妈背黑锅吗?大夫人真是够毒辣的,程唯一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心里有鬼被程唯一给看的发毛,她假装气愤道:“本夫人管着丞相府大小事务,自认为尽心尽力,不敢有任何懈怠,没想到在我手底下还有这等刁奴,今天要不是舒舒及时发现,我还被蒙在鼓里,这等刁奴就是可恨。”

大夫人为自己辩解,但这大厅中的人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她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