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这么说也有自己的原因,毕竟他是山贼,武县令是官。要是给人知道他的女儿跟山贼在一起,只怕对他的名声不好。

尤其是白无尘,是二公子替武小姐求的情,他要是查到周怡也在背后插了一腿,只怕就连二公子也会遭到责罚。

“你随便。”武小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顾忙自己的,连看也没看周怡一眼。

这大小姐真是难侍候,怎么说也是三爷我将她从魔窟里救出来的,不说要她说声谢谢,也不至于将脸拉的这么长吧?

“刚才在酒楼也没吃什么东西,不如让七嫂做些吃的垫垫肚子?”周怡忽然感到屋里的空气沉闷,干咳两声没话找话。

“你随便。”武小姐还是那句话,该干嘛干嘛始终没有抬一下头。

不是吧?三爷我已经在尽力讨好你了,怎么还不高兴?周怡闷的快要发疯了,他磕吧磕吧嘴唇:“那,我叫她去做了,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武小姐像是就会说这一句话似得,无论周怡怎么问,她都这么回答。

周怡直勾勾的看着武小姐,我的天呀?女人可真难侍候,陈三那个王八蛋是怎么想的,拼了命的要娶她过门,这要是真的进了他家的们,他们一家人还不得给她折磨死?自己简直是陈三的救命恩人耶。

“怎样?”武奇连连失意,只得拿了件礼物来到刘淑婉这里找安慰。

“马马虎虎吧?”刘淑婉这两天心里也在滴血,她跟燕思北楼上楼下的住着,每天都能看到他跟卖鱼妹卿卿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这一次,她毁掉自己的后路,糊里糊涂的跟这个一无是处的武奇。

这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真正的痛,到底是怎样的——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得到了,再失去,她就会一生都活在回忆里,不甘心,却偏偏再也得不到,活活把自己折磨至死。

武奇也知道刘淑婉是什么出身,这些东西怎么能入她的法眼?可至少也要给几分面子吧?他盯着刘淑婉看了很久:“你有心事?”

“这么白痴的问题拜托你以后不要再问了好不?”刘淑婉索性往床上一趟,自己不死不活的在这担惊受怕不说,还要做这无赖的发泄工具,试问她的心里怎么好过的了?

“唉,我也知道你心里烦,我的心里更烦。”武奇一想到白无尘跟程唯一在一起说笑的画面心里就不舒服,更让他难过的是,就连二公子也跟程唯一那么熟,自己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武奇一直都充满了自信,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云城的少城主,云城大大小小的事,没有什么能逃的过他的法眼。

直到遇见程唯一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让大家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可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向自己报告。

“你烦什么?白无尘难不成还会对你们父子不利?”刘淑婉瞟了一眼对方,说真的,有时候她真想拿把刀将白无尘给一刀捅了,自己再自杀这样就一了百了。

“是,他是没有要杀我们,但有时候我真的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武奇苦笑了一下,要是父亲不能为他做事,只怕他们父子早就滚蛋了。

武奇不仅知道这些,他还知道自己跟父亲根本没法比,有一天父亲要是不在了,他别说在云城了,这个梁国只怕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因为

这些年他跟父亲在一起得罪了很多的人,死在他们父子手中的冤魂不计其数,他的下场将会有多惨他自己知道。

不仅他自己,就连姑姑也知道,所以她宁愿将女儿嫁给二公子一个小痞子,也不愿意嫁给自己这个长子。本来武奇也没想要娶蓝烟的意思,只是人就是这样,被人小瞧后心里怎么着也不爽。

“看来江湖传言真的没错,跟他一起做事的人都不是常人。”刘淑婉叹息道,谁叫自己命苦呢?要是自己也早一点跟卖鱼妹申请管理商号该有多好?

刘淑婉瞟了一眼旁边的包袱,里面有一个很小的纯黑色木匣,是吴媚给她写的信,说她自从管理商号之后,整个人也变的开朗了,还说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卖鱼妹受人尊敬了。

她们是好了,可自己就掉到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做什么?”白无尘像幽灵一般走了进来,见刘淑婉跟武奇一个躺在床上,一个靠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桌子上,脸色瞬间变的非常的难看。

“聊天呀?你没看见吗?”刘淑婉表情淡淡的,她敛下的长睫毛,遮住了瞳仁里的一片寒光。要不然白无尘就能看见一抹要吃他人的眼神。

“师叔……”武奇可没有刘淑婉的淡定,他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刘淑婉,你给本公子听好,我不是燕思北可以容忍你。”白无尘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杀气,这女人在北王府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位子了,看来是时候给她提个醒了。

白无尘向管家瞟了一眼,管家上去一把将刘淑婉从床上揪了下来,左右开弓一连十几下将刘淑婉打的鲜血直流。

刘淑婉吓的赶忙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无尘公子,淑婉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敢说以后?”白无尘冷酷的说,这还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要不然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师叔,刘小姐也是因为想不到办法帮师叔,心里郁闷才这样的,求师叔开恩。”武奇吓的一个劲的给白无尘磕头,现在他终于见识到白无尘的手段了。

“最好赶紧想出办法,本公子是没有耐心等人的,还有你武奇,将刘淑婉给本公子看好了,否则,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保不住你。”白无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呀,说来就来,还好刚才他们没有在一起,要不然只怕他们一起去见了阎王。

武奇在确定白无尘走了之后,这才敢过来看刘淑婉脸上的伤势:“刘小姐,很疼是吗?师叔也太狠了,你以后说话小心点,不要再激怒他了。”

刘淑婉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她扑到武奇的怀里放声大哭:“武奇,我不活了,你一刀杀了我吧?只要不让我受罪就好。”

“刘小姐,别这样,事情总有过去的一天。”武奇将刘淑婉紧紧的抱在怀里,对一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师叔果然是魔鬼的化身。

过去?刘淑婉哭的声音更大了,不一会将武奇的衣服都给打湿了,她就这么哭着一直到哭累睡着为止。

武奇将她放在床上将被子给她盖好之后,这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间,让下人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吩咐下人,如果刘淑婉没醒的话,就让她在这住一晚上。

“公子,这不好吧?要是给无尘公子知道了,还不将刘小姐给杀了?”下人们也给白无尘吓着了,他们都怕殃及池鱼纷纷后退。

说的也是,

白无尘说的出就做得到,万一他要是发起飙来,刘淑婉就死定了,毕竟他们有过肌肤之亲,武奇真的不想刘淑婉就这么枉死。

他无奈的看了看大家说:“你们去煮几个鸡蛋给刘小姐敷脸,劲量在天黑前将她叫醒。”

这还差不多,下人们赶紧按照武奇的吩咐去做了。

武奇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了一圈后,这才回到武府。由于怕见到白无尘,武奇偷偷的来到母亲的房间。

“奇儿,你回来的正好,那个小畜生跟你姑姑走了。”武夫人正在发脾气骂人,见武奇回来,让丫鬟们都出去后才极为不服气的说:“奇儿,你是白无尘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管到我们武家的家事上了。”

母亲的愤怒武奇可以理解,可是武家有今天也是靠白无尘,父亲对他言听计从,武奇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已经够烦的了,还要安慰母亲:“娘,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由它去吧?好在表妹还小,暂时也不会成亲。”

那倒也是,要不是想到这点,武夫人一定会派人将二公子给追回来,可是那小畜生天天缠着蓝烟,也不是个办法:“奇儿,娘也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他们情根深种怎么办?”

武奇想说世上好女孩多的是,何必在乎一个蓝烟呢,但又怕惹恼了母亲,只好笑了笑说:“娘,在家二弟是怎么对表妹的你又不是没看见,就他那脾气你说姑父能将蓝烟嫁给他吗?”

“这倒也是,可娘还是不放心,你姑姑当那小子是宝呀?”武夫人要的是万无一失不是表面现象。

“姐姐,你们母子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武夫人的妹妹,玲珑的母亲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二公子这个眼中钉走了,她是来给姐姐道喜的。

对这个妹妹,武夫人一直疼爱有加,但对玲珑跟武奇的婚事,武夫人就有不同的看法了。玲珑长相人品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家世上差了一点。

蓝烟是独生女,家里的万贯家财将来都是她的,但玲珑就不一样了,她家本来就不比辛家,这就不说,还有两个兄长,将来又能赔多少嫁妆?

但妹妹母女两个却一心想结这门亲事,武夫人也不好明说一直拖着,见妹妹过来把要说的话藏在心里,勉强笑了笑说:“妹妹,我们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二公子那个小瘟神了?”

“说他干什么?他不是已经走了吗?”玲珑的母亲笑吟吟的一挥手,外面走了进来几个婢女,手里各自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盛放着胭脂水粉、发簪头饰,和一件绣制华丽高贵的罗裙……婢女一排排站好,态度恭敬而又规矩对武夫人说:“夫人好!”

玲珑的母亲执着姐姐的手,走了过去:“姐姐,来看看,这些东西你可喜欢?武夫人视线从那些东西上扫过,最终落在那件罗裙上。

细密的针脚,银线绣成百合纹路,衣襟的位置镶嵌着数颗灼目的珍珠,日光一晃,流光溢彩,竟是一件软银轻罗百合裙。

武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靥:“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姐姐用的着这么破费吗?”

早上刘淑婉起来时程唯一正在喝茶,她本想避而不见,但又怕白无尘知道后对付她,只得向她走了过去。

“唯一妹妹喝茶呀?”刘淑婉笑盈盈的问。

程唯一起身迎了一下,而后两人一起坐下椅子上,懒懒的呷着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