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开玩笑的啦……大概、也许、可能、应该……不是真的吧?

“你……说什么?”莫名的,于清华开始有些颤抖,她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他,她多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类似于“我说笑的”这样的回答啊,可惜,事实却是……

“先去把今日的朝食给做了吧。”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将她给真的不轻。

于清华膛目,这个,不是真的吧……

要她去做朝食?要她去做饭?

呵呵,这绝对是她活的这么大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她于清华,会舞刀弄枪,会骑马射猎,会吟诗作赋,会弹琴跳舞,就连她最不喜的针织女工都被后来硬逼着给学会了,可以说,她现在几乎就是无所不会了。

只是很可惜,她会那么多的东西,却偏偏不会……做饭。

要说为什么吗,原因自是再简单不过了,想她堂堂一介锦衣玉食的当朝长公主,自小便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

吃的东西,早膳午膳晚膳皆有专人负责,无论是从口感到味道,哪都绝对是一流的水准,放着这么好的条件她不好好享受,她有病啊自己去煮饭,而且,就她那手艺,煮出来的东西能吃吗?恐怕连食物都称不上吧。她有不想自杀,怎么会自己做东西来吃。

前世里,即使再落破,就算是在嫁给乔储良时,她也不曾自己动手做过饭啊,这是自有专门负责的人来着手,根本就与她无关。

可以说,若是谈到厨艺,那于清华完完全全的就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白痴。

让她去做朝食?天啊,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呢。她还真不知道这顾枫晚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她去做早膳,疯了不成?还是他活腻歪了,想早点超生去见佛祖?

惊讶加不满令于清华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她忍不住对顾枫晚开口:“你,不会真的是想叫我去做早膳吧?”

听了她这话,顾枫晚只是轻轻一扬眉,随后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那动作微弱的几乎让于清华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是,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啊,你竟然叫我去做早膳?而且,我是长公主,你怎么敢支使我?”开玩笑,她于清华长这么大还没人她这么使唤她,怎么说她都是堂堂一大商的嫡长公主啊,怎么能自贬身份来给人做早膳呢?这也太伤颜面了吧?于清华越想越容不下这口气,越想越觉得气氛难堪,叫她来做朝食?啊啊,都见鬼去吧。

然而,在面对于清华这般激动的表现时,顾枫晚却是完全的处变不惊,他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继而开口道:“吃朝食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若是朝食没有用好,那么你的一日也就等于是白费了的,所以做朝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正事,而且,你现在是被皇上派前来此跟随我一同清修的,无甚敢与不敢,这是你应当做的,我有权支使你。”

难得一次居然可以听到顾枫晚说这么多的话,于清华都有些愣住了,再看他,却睁着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看着她,淡然的开口:“怎么,还有异议吗?”

“怎么,还有异议吗?”

望着顾枫晚那副仙姿天颜,于清华那句“有……我不会做饭”当即被哽在了脖颈之中,出不来

也下不去了。

俗话说的号,不吃馒头还得争口气呢,输人不输阵,没吃过猪肉她还见过猪跑呢,她还就不信了,她于清华还会做不出能吃的饭菜来?绝对不能让顾枫晚这厮知道她其实是不会做饭的,不然,他定会鄙夷死她的,只要一想到他那微微投来的目光,那貌似澄净如水,但却实际上暗含多种含义的眼神,她就打心眼里全身都发颤。

这可不行,她得撑住了,不管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上,不就是做顿朝食嘛,她还能学不会?灾难的她都学会了,还怕这个?

于是,自尊心极强的于清华打定了主意是不与顾枫晚说出实情了,她总以为,她是可以做好的。

于清华带着冬儿一脸倔强的走出了大殿,身后,顾枫晚扬起唇角,笑的别样如花。

偏殿,厨房。

冬儿看着一脸信心满满的于清华,面露担忧的问道:“公主,您能成吗?要不要冬儿去跟国师说一声,就说您实在是不会做饭,这等差事,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吧。”

谁知,听了冬儿的话,于清华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感激,反而还是一脸的怒容,她道:“告诉他干什么,惹他来笑本宫吗?哼,谁说本宫不会做饭了,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做饭的?不都是后天学习的吗?本宫今日还就不信了,不就是做顿朝食吗,那本宫就做给他看看,他既然有胆子将这样的差事交给本宫,那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再者说,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吗?我不做,谁来做,你来做吗?”

于清华的话音刚落就见冬儿一脸憋屈加尴尬的表情,她知道这孩子跟她一样,也是自小就在宫中长大,虽然平日里收拾浆洗之类的活计都做得很好,但却就是唯独不会做饭,没办法,生在宫中,就连一个小小的普通宫女都是衣食无忧的,更别说还是她这个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了,那平日里享受的吃食都可以跟达官显贵的规格相媲美了,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又怎么还能会做饭呢。

于清华瞧着冬儿那委屈的小模样,一时间也不忍心多责怪了,只是道:“你看,就连你都不会做饭,在这里我还能去找谁?难不成还要去找那和尚亲自来给我们做饭吗?他都敢支使我了,又怎么会随意听我调遣?而且,他也未必见得就一定会做饭,他一个出家之人,若是会的话那早就自行动手了,又何必非要等我来动手呢。”顾枫晚那人,实在是奸诈的可以。

冬儿终于无奈的皱眉,只道:“陛下也真是的,对公主的惩罚也太重了,先是给您配的马车又小又旧又挤不说,现在到了这里,不说仆人了,就连厨娘都不曾给咱们配得一个,还要让您事事都听从国师的安排,哎……可是您是长公主诶,那国师怎么敢这样对您呐,真是太可气了。”说着,冬儿的脸颊都被气的雇了起来,她边说边跺脚,这模样,却令于清华笑了起来。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于清华在心中想着,冬儿是不知道的,她若是知道他曾经还那样轻薄过她的话,估计连拿到冲过去杀了他都可能。

顾枫晚这个人,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她的答案是:没有。

除非那是他完全没有兴趣,不想去做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其他的,只要是他想,就

没有什么敢与不敢之说的。

于清华老老实实地站在厨房之中,伸开双臂任冬儿为她围上围裙,而后,她又将常常的头发扎起,放于身后,卷起袖子,开始走到厨房的一角去哪了一颗卷心菜。

对着那颗卷心菜,于清华再次囧了。

这个,要怎样弄?是摘,还是剁,再不然就是直接扔到锅里煮?

啊,对了,煮菜的话,是需要烧火的吧?

对对,烧火,烧火……于清华手忙脚乱的又去找火折子点火,可是对着那木柴,她却是怎么也点不着。

冬儿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可是于清华又不要她帮忙,虽说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啦,可是,多一个人忙总是要比只有一个人忙好得多的。

可是没办法,她家公主这是铁了心了要自己做一顿饭了,哪里肯同意让她插手呢。

冬儿无奈的叹气,她觉得,她应该比她家公主懂得更多一些,比方说:“那个,生火不是应该要拿软草做引火的吗?”

于清华听了冬儿的话,赶紧一拍脑袋:“啊,好像是这样,我都忘了,竟然直接用柴火生火了。”说着,转身就要去拿柴火堆里拿引火要用的软干草。

看到这里,冬儿终于忍不住扶额,只道:“那个,生活应该是最后才生吧,菜还没有收拾好呢。”

于清华赶紧回神,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冬儿:“恩?是这样吗?要最后才能生火吗?我不知道呢。”说着,她又将干草放下,准备去拿拿卷心菜了。

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冬儿惊吓的看着于清华居然直接拿着刀对着那颗可怜兮兮的卷心菜就剁了起来,她一脸苦相的开口:“公主,是切菜,不是剁菜。”

于清华回首,静静的看着冬儿,然后拿着刀在那已经没了全尸的卷心菜的残骸上轻轻切了两下,无辜的问道:“是这样切吗?”

冬儿无语,这样貌似切不切都无所谓了吧?

于清华正高兴着自己终于把菜剁好了之后,冬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张着小口看着于清华,一脸惊恐的问道:“公主,您……洗菜了没有?”

碰磅……

“公主,那个不能摔的。”

乒乒乓乓……

“公主,那是醋,不是酱油……”

“啊……”

“公主,这柴火是湿的,不能生火了……”

终于,过了许久,当太阳已经冉冉升到半空中时,那不大的小厨房内终于一片静谧了。

顾枫晚踏进小厨房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

还没进去,就有一阵灰烟传了过来,饶是他定力极好,也不免被呛的有些轻微的咳嗽,一进去厨房一看,他惊讶,这里,是刚刚才交过战的战场吗?怎么会如此狼藉?

的确不能怪顾枫晚的承受力下降了,而是此时此刻的小厨房里真的是令人难以相视。

只见原本就不大的小厨房内此刻到处都飞满了不明的糊状物,还有乱堆乱放的柴草和锅碗瓢盆,再看那案板之上,一把锋利的刀子就直竖竖的插在菜板儿上面,下面是狼藉的菜末。

锅灶上,好像还烧着火,可是却是只有烟,不见火。

那锅子里面升满了水,里面还飘着一层带壳的半生鸡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