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沙弥气喘吁吁的说道:“您快去前院看看吧,也不知是怎的了,前院厢房突生大火,眼下火势越少越猛,已是将东厢房大半都烧毁了,现在智凡大师正带着师兄弟们在那救火,就等着您过去呢。”

听完小沙弥的话,饶是住持一向慈祥的面容也变得一紧,他随即转身对于清华道:“如此那老衲便先前去前院一看,公主且放宽心在此游赏。”

于清华回道:“方丈大师有事自当去处理,清华就不叨扰了。”

住持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随着那小沙弥疾步往前院走去。

于清华看着主持越走越远的背影,终于笑开了。

她本就不想与他独处,现下倒是正好。只不过……于清华突然转身打量了四周,好戏也该开始了。

荷花池附近的凉亭水下,正浮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这人在此已是潜伏了半响,就为了等于清华走累了到这歇上一歇。可偏偏他等了这许久,就是不见那位公主殿下有丝毫的倦意,可真是急死他了。

于清华缓步徐徐的在荷花池边转悠,悠闲自在的看看景色,晒晒午后的阳光,但就是不进那凉亭,她用余光扫向那处凉亭,心中冷道:前世我就是坐在那凉亭里,方才失足落水。

那时她背靠着凉亭一面的栏子,却突然那栏子坍塌,隐约间,她只觉得好像被人从水下拽了一把,接着便仰入水中。哼,且不知,这同样的计谋,难道会有谁笨得上当两次么?

当然,他们是死都不可能知道她是重生来的。她今天偏就不入那凉亭。

于清华虽是打定主意不入那凉亭,但是,她却也不想他们就这么无功而返,怎么说,人家都是辛苦了这么久,她总得给人点甜枣吃不是。

于是于清华不一会便面露疲惫之色,正当人都以为她要去那凉亭处坐坐歇歇脚的时候,却发觉她根本没那打算。只见于清华随手抽出一方丝帕,展开,平铺于池边的杨柳树下,然后她理了理裙角,就这么,优雅而缓慢的坐在了地上。

凉亭下的人暗暗吃惊,她这是什么意思?有凉亭不坐,非要坐地下?

同时,内心也是十分焦急的正是躲在不远处一棵古树后面的白衣人。

白衣人透过斜视与凉亭下的人互换眼神。

俩人都是暗暗纳闷,摸不清头脑,但是他们都知晓,今日若是无法让那公主倾心,那么这连日来的所做的

努力都白费了。要知道,那含情蛊的持续效果只有一日,也就是说,若是服下含情蛊,一日之内不能让各自服下蛊虫的二人一见钟情,那么这含情蛊的药效就会失去。而埋在两人体内的蛊虫也会死去。

有好事之人会说,那就在多服几次呗。

可难就难在这里,都说了含情蛊是一种罕见的蛊毒,想当初玉妃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等玩意的,那养这蛊虫的人早已去世,现下这世间绝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养出这蛊虫。

偶遇好办,英雄救美也好办,只是,若是没了这蛊虫,似乎效果都不大。而且,谁知到这公主喜欢什么样的人,万一她偏就不喜欢他又如何?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了这意料之外。

于清华依靠着柳树干,闭上眼睛坐在那里。面上一片明净,可谁又能知道她此刻心中确实早已爽过了头。

急了吧?她偏就不急不躁。任你们在哪向破头去。

于清华悠然的在那里端坐许久,久的日头都快下了山。这下可把那躲在暗处的俩人急的。

水下黑衣人瞪了一眼树后白衣人:你该行动了吧?

树后白衣人回瞪了一眼是下黑衣人:眼瞎了吗,现在我怎样行动?

水下黑衣人接着又射出一眼更狠的: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的吗,这点小事能难得到你?赶快冲出去是要紧,走一步看一步。

树后白衣人:你急什么,我再看看。

水下黑衣人:什么什么,我都在这泡了一上午了,你能不能有点善心,你不是还有含情蛊吗,说不定现在已冲出去那公主就爱得你死去活来。

树后白衣人急了:感情不是你冲出去啊,说的跟唱戏似的,又不是书生小姐的恩爱情仇,说冲就冲啊。万一那含情蛊失灵了怎么办?

水下黑衣人:是我在水里泡着还是你脑子进水了?你当在水下是沐浴呢,不然换你来泡上半日试试,底下还有吸血虫呢,幸好我穿的裤子够厚,不然,保不齐现在早大出血了。

正当二人眼神交流的火热之时,却突然看见于清华已然起身。只见她动作十分娴雅地将坐皱了的裙摆拍打平整,又拾起地上的那方丝帕,轻轻抖去泥土,然后细心地叠好,再收于袖中。看那样子,竟然是想离开。

不行。两人都在心中暗叫。

于清华背过身子,嘴角上扬,忽然就身子一重,要往池中倒去。

黑衣人一个眼神飞过:还等什么,快上。

接着,只见一人白色的身影飞速从古树后面窜出,那人伸手,一把拉住欲要掉进池中的于清华。

只见于清华本来就要掉往池中的身子,突然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拉住,一股力道改变了于清华的方向,她的身子迅速向反方向倒去,一个旋转,已是到了一人的怀中。熟悉的味道瞬间钻入于清华的鼻尖。她的唇角微扬,笑意一闪而过。

“啊。”于清华失声尖叫,再抬头,一是对上一双含情默默的双模,一张俊秀如斯的容颜,于清华仿佛看呆了去。其实于清华真实内心世界:呕,真恶心,这张脸真是看到就反胃。

于清华看清来人,不由面上一红,迅速挣脱开那人的怀抱。然后转身,低首在一旁,羞怯的不能自已。实际上,刚转过身去,于清华就干呕了。幸好她定力好,忍住了。

“姑娘,可还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嗓音瞬间传来。

于清华这才悠悠转身,颇有礼貌地轻轻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是啊是啊,所以早日纳命来吧。

“呵呵,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于清华闻言又是娇羞地抬头,迅速望了那人一眼,随即又是飞快的偏过头去:“救命之恩,公子怎说是小事,于公子是小,但是于奴家来说却是大事。”说到此处,于清华又略带羞怯的顿了顿。呕,一番话说得差点恶心死自己,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为妙。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奴家也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言罢,于清华终于再度抬起她那高贵的头,目光热切地看着白衣人,放佛要将他吃下肚一般。热切?哼,是啊,我现在恨不得剥你的皮,刮你的骨,抽你的筋,再将血肉剁烂,扔到江中喂鱼。

白衣人被于清华这般热切而又激烈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他轻咳一声,整了整有些僵硬的面容,方又是一翩翩公子。

“姑娘言重了,在下姓乔名储良,上头有两位姐姐,是以人家都唤我做三郎。”乔储良啊乔储良,于清华心中念着他的名字,不免有些恨恨的。

“公子……”于清华娇羞的给乔储良飞了一记媚眼:“人家只是问你姓名,你怎的连家事都告知奴家了。”说罢,面上已是燥红不止。

乔储良闻言一愣,随即讪讪地笑道:“呵呵,失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