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雷旭。

“一会儿回去,通知下去,晚上十点有行动。”

我没说是什么行动,雷旭也不知道我的打算。

晚上十点,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来了,我看了一眼薛高明,真想掐死这货。

“很简单,一会儿让犯人都到操场上来集合,全部,我说的是全部,好了。”

他们都愣住了,然后就出去了。

我回到办公室,点上烟,站在窗户那儿看。

雷旭就在我身后面。

“雷旭,今天晚上食堂的人还在吗?”

“在,一直在,今天有会,夜里要供餐,所以都没有走。”

我不说话,犯人都集合到了操场上。

“走,跟我去食堂。”

雷旭一愣,没说什么,跟我进了食堂。

“食堂七个人都在。”

“放下手中的活儿,跟我去休息室。”

他们进了休息室。

我看了雷旭一眼,就挨个的翻兜,工作服是统一发放的,白色的,兜儿没有盖儿。

我摸了一圈。

“钤胜强,你留下,其它的人去工作。”

钤胜强是厨师,做菜很不错。

雷旭一直不说话。

“把他押到审讯室。”

雷旭一愣,钤胜强就大叫着。

“典狱长,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不能这样……”

我出去,告诉犯人回去休息,狱卒不当班的都回家。

我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进了审讯室,雷旭有点发慒。

“钤胜强,感谢你这么多年来,辛苦的工作,只是,你干了不应该干的事情,说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坐下了。

“雷旭,你亲自去食堂,把他所有的东西,就是一根针都给我拿过来。”

雷旭出去,我扔给钤胜强一根烟。

“谁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如果急时呢,会小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钤胜强不说,当然他是不会说的,没有证据,那他当然不会说。

“我能审你,把你请到这儿来,没有证据,我不是会这么做的。”

“你弄错人了。”

“给你机会了,到时候别后悔。”

我不说话了,盯着钤胜强看,这小子一点紧张劲儿也没有,也不害怕,难道我是真的弄错了吗?

甚至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雷旭进来了,把钤胜强所有的东西都拿来了。

我看着,乱七八糟的。

“把饭盒打开。”

饭盒四个,在这儿根本就用不着,都有碗筷。

雷旭打开饭盒,我瞄了一眼钤胜强,他慌了一下,瞬间又正常了。

“你还有话可说吗?”

“我怎么了?”

这几个饭盒内面装的并不是吃的,而是装了一些什么沙类的东西,让饭盒里面很粗了,其中的一个还有土,沙土,正是典狱这儿的土质。

“我还说什么吗?你的兜的缝隙中,也有沙土。”

“我在食堂后院种地的时候弄的。”

“拿饭盒装土玩吗?”

“没有,我没有。”

“钤胜强,我不跟你废话,说了,你少受点罪。”

我起身走了,雷旭知道怎么做。

我回办公室,想这件事,绝对没有错,雷旭地道,我想也只能是地道,但是土扔在什么地方?没有地方,那就是带出去,那个地道在什么地方肯定是非常的难找,不说根本就找不到。

这个犯人刑期是无期,他有时间,有耐心。

挖这么一个地道出来,恐怕不会是一个人,犯人我没有去翻,如果细心一点,总是弄土的,你会发现细小的沙粒,不管你怎么折腾,也会存在,我在食堂找到了钤胜强,就不需要再翻犯人了,一千多犯人,实在也是麻烦。

最初我以为是阿林山诅咒,这来得也是够速度的了。

现在看来,这真的就是一件越狱案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地道口。

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地道口,真特么的邪性了。

犯人的创意是无限的,此刻我很确定,牛掰的那种。

在犯人中,不泛人精。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说不上来是好是坏的。

茶还是不错的,雷旭给我拿来的,他姨妈是南方人,西湖边上的狮峰山,就产茶的。

天黑了,薛高明进来了,拎着菜和酒。

这事我没让他插手,他也不敢插手,虽然是眼线。

“老黄,喝一杯。”

我点头,是想掐死他,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这就是做人的艰难之处。

薛高明提到了犯人的事情,就是我有领导错误,他也是主要责任。

“听说你在审钤胜强

?”

“嗯。”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说太多。

“老黄,我来典狱也有一段日子了,那个关于阿林山诅咒的事情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

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想干什么?我摸不着头脑。

薛高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把我累得,跟孙子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别折磨我。”

爷爷的,气死我了。

“噢,我的意思是,上次我们到局里开会的时候,我分管这方面的事情,您不用那么辛苦。”

这回我是听明白了。

“薛高明,你真高明,谁大谁小不知道吗?在典狱里,官大一级压死你,副典狱长说白了,还不如我的助理,说白了,我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薛高明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

在典狱确实就是这样。

薛高明是坐不住了,说有事就走了。

一个眼线牛b什么呀!

半夜了,雷旭才进来,累得有点发晕了。

“快点,喝点水,吃饭,喝点酒。”

“我先汇报。”

“不急。”

雷旭一直没停的审,确实也是饿得不行了。

雷旭吃了点,喝了点酒,就不吃了,吃不下去了。

“狱长,说了一些,他确实是给弄土了,一天四饭盒子往典狱外面拎,也派人去核实了,在离他家不远处的沟里,发现了那些土,那沟都快被填平了,但是他不肯说,那个地道在什么地方。”

“还有同伙,那地道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现在就是盯住人,不要再让同伙从地道跑了。”

“已经收牢了,出不来。”

“噢,我到是感兴趣的是,一饭盒子土,那个犯人给多少钱?”

雷旭也乐了。

“这事我还真的问了,你猜?”

“十块?二十?三十?”

雷旭摇头。

“五十。”

“那一天二百块钱?”

“是呀,没想到吧?”

“那钱从哪儿拿?犯人是没有钱的。”

“家属给拿,这事已经派人去抓人了,已经汇报到了局里。”

“犯人家里有钱?”

“是,经商,有一些钱。”

我想,这是把家属给害了,如果家属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恐怕也得进典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