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告诉你,我是提前一站地下车的吗?”白晓婉看着萧云笑道。

萧云闻言,耸耸肩,火车,这个女人一定是赶不上了,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个森冷的黑夜中,萧云的良心,未免有些过不去。

他纵然失忆,但是,有些情绪,还是存在着。

对这个没有丝毫恶意的女人,他做不到太绝情。

现在的他,或许不通事理,不懂世故,但是,却可以分辨出一个人的好意和歹意。

这样做事,往往更直观,更直接。

在他的人生观中,对他好的,便是好人,对他坏的,自然是坏人。

还有一种人,就是陌生人。

两个人,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车站前,这个点还开门的旅店,并不在少数,小旅店,条件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住着倒也将就,萧云无所谓。

失忆之前的他,对于生活的质量,尚且没有更高的追求,更遑论是失忆之后的他?

或许,在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的将怀中的小家伙带大,直到她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至于他,何去何从?

失忆之后的萧云,就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恢复记忆,那么,一切,就只能到那个时候再说。

萧云不执著,以前的事,记不记得,并不重要。

记得,不一定好事,不记得,未必是坏事。

起码,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多的羁绊。

走到房门前,才发现,开的是一间房间,但是,却有两个床。

“开房间的大娘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两口子!”女子苦笑道。

萧云耸耸肩,不以为意。

她一个女人都不在乎,做男人,确实没有必要执着什么。

事实上,白晓婉对萧云,确实很放心,或许,即便发生了点什么,她也并不在意。

但是,事实上,那个男人,把小家伙放到一张床上之后,就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白晓婉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

脱下了外套,钻到温暖的被窝中去,条件虽然不好,也不是那么干净,但是,胜在暖和。

她很难想象,这个男人,若是在这样的夜晚中

,在外面度过一夜,会是怎样一番境况。

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无论,他是如何的不近人情,这个男人,都有一种让人心疼的骄傲。

劫匪身上的财物,他本可以取走,但是,他却只拿了一件衣服。

他想要钱,或许,比劫匪更容易得到,一个抱着孩子身无分文的男人,做什么事,从感情上来讲,其实,都可以原谅。

但是,这个男人,在最落魄的时候,却还恪守着本分。

他说自己是好人,事实上,他才是好人,即便,他在冷漠,他都是一个好人。

窗外的寒风,吹打在窗子上,女子,却是睡的格外香甜。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原本不认识的男人,共处一室,但是,事实,却真实的发生着,而且,她还睡的很安逸。

那个男人,似乎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睡眠,连小家伙也不需要。

而且,这个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自始至终,都不哭不闹,即便是醒了,也只是睁着黑乎乎的大眼睛,溜溜的转着。

“醒了!”白晓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萧云,却依旧闭着眸子,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白晓婉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身武力,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对危险的那种嗅觉,是怎么回事,一切,就仿佛是出自骨子里一般。

天色已明,无论如何,白晓婉知道,她都要离开了,昨天没有回去,家里只怕已经在担心了。

那么晚,也没想要给家里打电话,但是今天,总是要告诉一声。

而且,火车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只怕,想不让人担心,也不可能了。

这则消息,势必会在最短的时间,扩散到四方,而这个男人,也将成为焦点。

从情理上来说,萧云没错。

杀人,是为了救人。

但是,从法律来说,萧云还是有责任的。

“你要留在这里吗?你在这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吗?”白晓婉看着萧云问道。

“留在这里吧!认识的人?你算吗?”萧云问道。

白晓婉闻言,不禁无奈一笑。

“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里,要怎么生存下去?”白晓婉看着萧云问道。

这个男人,想要生存下去,当然不是难事,但是,白晓婉怕他会堕入歧途。

“我能好好活着的!”萧云说道。

最后,萧云送白晓婉去车站,虽然,白晓婉一再的要求萧云去她那边,她方便照顾,还能给萧云找一个工作,只是,被萧云拒

绝了。

在上车之前,白晓婉将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留给了萧云。

出去买车票发掉的钱以外,所有的现金。

萧云握着手中的钱,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这是,他失忆以来,除了雨辰以外,从第二个人的身上,感受到温暖。

白晓婉告诉他,过些日子会来看他。

滦县车站,萧云抬头,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原来,这个地方叫滦县。

此时,在县委办公室,昨夜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全县,扩散到整个市,乃至全省。

最后,整个中国,只怕都会知道。

整个县委,焦头烂额。

这毕竟是他们的辖区,出了事,上面第一时间,问责的是他们。

索性,乘客,并没有出现死亡的。

那十一个人的身份,也已经核实了,都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

这就好说了,毕竟,死的人,都是该死的,当然,杀人的那个,还没有找到。

在这件事上,很难分出个对错,不过,那个人,终究杀了人。

火车上的乘客,都已经取证过了。

但是,从H城,一路到滦县的火车,却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上车的。

起码,在任何一个买票地方,都没有那个男人留下的任何痕迹,名字,自然也无从查起。

副县长的办公室,坐在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很惊艳的女人,静静的听着县公安局的汇报。

这个女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常务副县长,分管政法,这件事,是由她直接管的。

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位置,傻子都知道,这个女人的背后,有天大的背景,事实上,县里上面那几位的态度,也说明一切,

凡是这个女人表态的事,上面那几位,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而且,自从这个女人来之后,市里的态度,也优容了许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