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的忽然失踪,让我们四个人一阵摸不清头脑,韩斌破口就骂:“我日他八辈祖宗的,咱们让那一个老头都玩了!”

我听得一阵哆嗦,被女人玩我还能接受,这被老头玩真的有些恶心了,我们这些来自大都市的人面面相觑,韩斌谩骂了一通,发现根本就是对着空气在吼,以那王伯的水性,现在估计已经游到太平洋了。

四个人一合计,没办法了,幸好船桨还在远处水上飘着,我们打算用手划过去,但被武子拦住了,说这距离最多也要十分钟才能过去,说不好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还是省点力气,他有办法。

说着武子把腰带一抽,他的腰带有些特别,像我的是拉卡的,父辈人是扎眼的,而他的则是两个钩子一勾,拿下了就是一条现成的钩子,从背包取出绳子,拴住一头一丢,他的准头真不是盖的,一下子勾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就把那船桨向我们这边拉。

很快船桨在手,我们心里也松了口气,但问题马上就出现了,我们不知道方向,最后只能看着太阳的方位,然后准备轮流往那边划,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芦苇荡再说。

第一个划船的人是黑骠,他刚划了没两下便停住了,然后用手里的船桨指着一个方向,略带愤怒地说:“是那个老头。”

我们定睛一看,果然是王伯,此刻他抽着旱烟袋,在距离我们二百米的地方站着,身下又是一条独木舟,显然是早有准备。

韩斌一看就来火了,边掏枪边骂道:“我操你奶奶的,有本事你给老子过来,老子今天不宰了你,老子就不叫韩斌。”

王伯从船舷上磕了磕烟枪,抄起嗓子吼道:“小兔崽子们,居然不让我们祭河神,今天就拿你们四个祭了,你们就等着死吧!”

“砰!”韩斌直接扣动了扳机,接着就是“噗通”一声落水声,我以为打中了,心里有些遗憾,其实小爷还想和他商量商量,只要他能带我们出去,我可以多加钱,等上了陆地再解决他,没想到韩斌这么冲动。

韩斌却抱怨道:“这短头步枪就是不行,一百米外子弹已经开始飘了,那老家伙没死。”

“现在怎么办?”黑骠忽然看向了我,我挠了挠头心想你不知道我能知道?但作为他们的老板,多年的经验让我明白,伙计询问你的意见,你不能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那老板的威信何在?

我四周打量一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全是芦苇,然后干咳一声说:“敌暗我明,不能孤军深入了,往来的方向划,我们距离那边应该不是很远。”我指了一个方向。

武子看了我一眼,问道:“老板,您确实是哪个方向?”

他一问,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变得不确定起来,不出三秒我原有的方向感也没了,只能看着他问:“你有办法吗?”

摇了摇头,武子说道:“中国的河流都是从西向东,从北向南,顺着太阳的方向走是顺流而下,我们可以省不少力气,我感觉事情要比想象中的麻烦,所以我们要节省体力。”

他说的是重点,放在上学的时候是要用红笔

划住记下了的,不过这种常识我们也都知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靠他说得走,毕竟还是很有道理的。

一路上我们不断地划,四个人轮班上,可前后换了四圈,别说八百里水泊,就是有一千里我们也应该看到对岸了,而且今天的太阳落的特别快,不经意间已经是傍晚时分,西边的晚霞很漂亮,可此时此刻又有谁会去欣赏呢?

“不行,我们的路走的不对。”韩斌喘着气摇头,他刚刚被武子替了下来,指着夕阳说道:“日头都快没了,看样子我们要在这河面上过夜了。”

他不说我们也知道,可一说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甚至有些自责,要不是我多管闲事,就不会被困在一条支流上了。我堂堂张家大少落到如此境地,说出去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武子边划船边说:“晚上对我们不利,现在敌暗我明,很容易被人偷袭的,我看还是找个芦苇荡先藏起来,要是那老头想要袭击我们,也好转被动为主动,而且尽量不和他动手,试着跟踪他,看看是不是能出去。”

韩斌想要反驳,可当过兵的他也知道武子说的是对的,我也有些无奈,怎么在这种鬼地方耽误的大半天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估计等我到了那座墓的时候,父亲早下去七八次了。

天色越来越暗,我们把船划进了密集的芦苇荡中,然后把身后的芦苇扶起来,四个人就坐在船上,开始吃些包里的备用食物,第一次吃压缩食物的我,感觉怎么都嚼不碎,只把自己吃的恶心起来。

一轮斜月挂在枝头,可以借助北斗星辨别了方向,原本北斗星是在北方,我却看是在东边,显然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感,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明知道那是北方,可潜意识里却认为是东边,一直转不过弯来。

夜风有些凄凉,刮着芦苇嗦嗦作响,好像有无数的小鬼在黑暗处沉吟,原本是想打开手电的,可是武子说这样就等于暴露自己,这点韩斌也同意,其实他早就想抽烟了。

这一等,没有等到那个老头,首先就是蚊子,这芦苇中的蚊子个头真不小,感觉好像那种小蜻蜓似的,被叮一口立马就是一片的浮肿,被咬几口,我就受不了。

我轻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带花露水?小爷快被吸成人干了!”

“带了!”韩斌浓浓地唾了两口,然后抹在他的大包上,低声笑着问道:“老板,要不要来点?”

“滚!”我瞪了他一眼,还不够恶心的。

“深水下的淤泥可以驱蚊,就是不知道这水有多深。”黑骠转头问道:“谁会水?”

“游泳?”我愣了愣,立马摇了摇头说:“小爷那点狗刨在这里肯定会祭河神的。韩斌,你行不行?”

韩斌摇了摇头说:“我是野战军,不是海军,和老板您差不多。”

武子说:“我可以。”

“好,那我和武子下去挖淤泥上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黑骠看了看韩斌说道:“说话别太大声,最好就是不要说,免得打草惊蛇。”

“快去,快去,我可是传承钢铁纪律和钢铁意志的退伍老兵,这点操守还是有的。”韩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看着他们带着塑料袋潜入水下,而我的心却是提了上来,很快水面的涟漪都不见,黑漆漆的水面有月光也看不下去两米,看样子这河有多深也是个未知数。

韩斌四周打量了几遍,然后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说:“老板,来一支提提神。”

我苦笑道:“丫的你刚才钢铁纪律和意志哪里去了?”

“我怎么说也是退伍老兵,侦查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我已经看了,附近一百米内没有什么动静,我看那老东西早就会去睡大觉了,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才会来给我们收尸!”说着,韩斌已经自顾地点了烟,然后把火送到了我面前。

“抽吧,也许还能呛死几只蚊子。”我心里暗想着,就伸长脖子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仿佛刚才的痛痒也减轻了一些。

刚抽了没几口,忽然韩斌就连忙把烟头掐灭,我以为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也跟着掐灭,眼睛四处乱找着,小声问:“哪里,哪里?”

韩斌指了指水下,说:“那两个家伙上来了,我不想让他们数落我。”

我顺着韩斌的手指方向看了看水面,果然有两个黑影慢慢地漂浮了上来,那动作非常的慢,就好像在失重的月球上运动一样,我把半截烟塞进了裤兜里,然后等着我的“花露水”上船。

十秒钟过去了,他们两个居然还没有上来,我心想这到底有多深,也就是他们这种潜水高手才能办到,换做是我一米以下保管呛的浮上来,这次带着他们还真是对了。

“咔啦!”一声上膛的声音,韩斌的脸色依旧阴沉了下来,吞着唾沫说:“老板,不对劲,抄家伙。”

我被他说的一下子紧张起来,也跟着把枪上了膛,问道:“丫的怎么就不对劲了?是不是他们溺水了?”

韩斌摇了摇头,枪口几乎贴近了水面,说:“这不是他们,是影子不对劲。老板你仔细看。”

我被他已经说毛了,头皮开始发麻,目光死死地集中在那两个身影上,初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一直没有飘上来,但仔细一看我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那两个影子一大一小,就好像一个成人和一个七岁左右孩子一样,真是奇了个怪了。

虽然那两个影子上浮的动作很慢,但还是一直朝上走着,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而韩斌也有些紧张地扣紧扳机,准备随时开枪。

“这,这些是什么……”韩斌忽然又好像看到了什么,让我非常的恼火,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所以将眼珠子快要瞪出了,看着那两个身影,却出了大小的不同外,真的看不出别的区别。

韩斌另一手已经把随身携带的军刺拔了出来,用颤抖的声音说:“老板,你看看四周。”

我一看,差点一屁股就坐在船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以我们的船为中心,出现了无数的黑影,都和我们看到的一样,正在向上悬浮,就好像鱼塘里的鱼忽然全都暴毙,正翻白肚皮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