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不管有外人在场,便拉过钟少卿望他身上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却将她吓了一跳,只见钟少卿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一道极深得伤口此刻还不停的流着鲜血。看来钟少卿刚才的镇定和笑容都是硬装出来的,此刻不知道有多疼呢。

想想他平时就是个娇贵的贵公子,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一刀,柳芊芊当时急的哭了起来,看着钟少卿背上的伤口,眼泪噗噗地往下掉。

“怎办办?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一定很疼吧,怎么办?怎么办?都是被我害的,呜呜呜……”

瞧她哭得伤心,钟少卿竟觉得身上的伤口好像没那么痛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谁这么为自己哭过了。也只有这个小傻瓜,小时候为自己和别人打架,打赢了人家却躲在一边哭得呜呜呜的,只因为那个孩子将自己的手用树枝划出了一道血口子。如今依然是同样的情况,不同的是自己总算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了一次小傻瓜,身上的伤口也由原来的血口子升级为一道长长的几可见骨的刀伤了。

一边如此想着,他一边伸出袖子帮芊芊擦了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知道你心疼我,下次别乱跑就好了,我没事的,瞧我不是好好的吗,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芊芊这次很乖的没有同他争辩,只是一边看着他的伤口又哭着道:“可是,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你一定很疼的……”

“帮他先包扎上吧,你哭血又不会止住!”

赫连夜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这种时候还在废话,再耽搁下去只怕钟少卿就要失血过多晕过去了,那家伙还在那里假装没事,真是要命!

芊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找包扎的东西,逃出自己的帕子才发现那玩意儿平时擦擦汗还可以,应付这么大的伤口,实在是根本不起作用。才按住血便又已经渗了出来,急的她满头是汗,手上也顿时沾满了鲜血,看起来煞是吓人。

“用你的衣服,撕下来,帮他包上!”

眼看着芊芊笨手笨脚手足无措的样子,赫连夜不由忍不住再次出身提醒。

芊芊这才反应过来,钟少卿原本想开口阻止,但芊芊已经飞快的将自己的长衫撕成了几片,慌慌张张的替钟少卿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总算是将血给止住了,尽管某人被裹的快像木乃伊一样了。

芊芊此刻真是感谢自己出门前给身上多加了一套男子的外衣,如今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看着钟少卿的暂时不流血了,赫连夜才将那人一脚踢到钟少卿身边,那人不妨被突然一踢,竟双膝跪在了钟少卿面前。

“怎么处置,你说吧!”

赫连夜一向沉默寡言,此刻更是不想多废话。

钟少卿看着那人,闲闲地一笑,道:“瞧,本少爷刚才叫你跑,你不听,此刻后悔了吧。我本来不想将你怎么样,只是这背上的伤,只怕回去没法跟我大哥交代。所以你还是识相点,自己说吧,谁指使你的,若我高兴,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那人抬头看了看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钟少卿,又看看赫连夜阴沉着的那张极恐怖的刀疤脸,似乎有些犹豫。

赫连夜也不出声,只伸手在他肩上一点,只见那人竟痛的大叫了一声:“啊……”

“说!”

赫连夜沉声道。

今日若不是少夫人不放心让自己出来看看二少爷和芊芊怎样了,只怕这两人今日的安危可就很难说了。旁人怎样他不管,但既是少夫人交代的事情他总是要办好的。

那人被赫连夜吓住了,知道自己若再不开口,只怕这

今日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当下便对钟少卿道:“若我说出来,您当真可以保我性命无忧?”

钟少卿看了一眼赫连夜,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我说!”

那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先保命要紧。

“我是受……啊……”

话未说完,那人竟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赫连夜急忙回头去看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

他上前仔细查看,才发现那人竟是自己服毒自尽的,显然他在牙齿中早已经藏有剧毒,为的便是以防任务失败会牵连雇主。

如此说来,要雇得起这种杀手的人,只怕非富即贵。

赫连夜心中一凛,想起之前袭击夏月的那些黑衣人,也不知此人是否与那些人有关联。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人的身上的东西检查了一番,意外的发现了“血龙会”的标志!原来真的是那个杀手组织做的,看来这次真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钟少卿和柳芊芊见那人竟然莫名其妙就这么翘辫子了,只觉得奇怪。芊芊甚至还不放心的上前将那人踹了两脚,确认真的不会动了才走到钟少卿身边将他慢慢扶了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张扬,我们赶快回去吧!”

钟少卿从赫连夜的眼神中明白事情不简单,当即开口道。

于是几人赶紧赶回钟府。

钟少昂没想到二弟去追芊芊姑娘,却被裹成粽子一样送了回来,这一惊着实不小,赶紧叫来大夫帮钟少卿仔细检查伤势。柳芊芊不放心钟少卿的身体,一直在旁边帮着大夫照看着,钟少昂则将赫连夜叫到一边询问当时的情况。

赫连夜将从那人身上取下的绣有血龙会标志的衣角拿给钟少昂,钟少昂看完后半天没有说话。

芊芊姑娘的真实身份钟府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就连老夫人也不知道芊芊便是之前被满门问斩的柳大人之女,那没道理会走漏风声。加之芊芊多年未在京城出现,京城里那些旧人即便见了她,应该也不会认出的啊。

想着这件事情,钟少昂只觉得很是蹊跷,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下便决定按兵不动,嘱咐钟少卿安心养伤,柳芊芊则今日就呆在府里不要随便出去了。芊芊原本就对钟少卿愧疚的要死,如今钟少卿的伤势,只怕不卧床月余天气根本好不了,她自然不会乱跑,只是殷勤地照顾着钟少卿。

二夫人见好好的儿子被伤成这般,自然心中心疼不已,每日里总要来他房中探他一番,哪怕陪儿子说说话也好。原本她对柳芊芊连累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颇有微词,但看着这些日子芊芊为照顾儿子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常常连一个好觉也睡不成,脸上也清瘦了不少。原本活蹦乱跳伶牙俐齿的姑娘,变得沉默了许多,眉眼间总含着淡淡的哀伤和愧疚。这么一来,二夫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老夫人听说此事,也派李大娘送来了一些滋补的东西,便再也没有旁的表示。

不过,也算是钟少卿因祸得福吧,因为这次受伤,为他提亲的事也被迫暂时延后了。毕竟,现在这个样子去提亲,总是不吉利的。

他们倒是清静了,可夏月这些日子,却越发的忙了。这不,才画完的一套美少女系列漫画,已经被人高价购走,甚至还提出要见见这位特别的画师。九公子托人来问夏月,看她是否愿意见上一面,据说此人可是宝月斋的大客户,已经买过很多以她的漫画为题材的绣品了,而且,次次豪掷千金,很是大方。

见不见呢?

夏月有些犹豫!

虽然知道自己

想要赚钱还得靠这些客人,但夏月从未想过要直接与那些客人见面。一则自己的身份并不太适合抛头露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那些人因为这些特别的绣品而对自己产生兴趣。毕竟解释起这漫画的画法和由来太麻烦了,也解释不清楚,她宁愿让九公子随便找个理由帮自己给推了。

但九公子也说过这次这个客人非常特殊,若是能见上一面,可能对以后的生意会大有裨益。

在财财与理智之间,夏月很没有骨气的犹豫了。她不是拜金女,但也绝对跟钱没仇。说钱是阿堵物的人,多半没有尝到过钱钱带给他的巨大幸福感。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确实万万不能的。夏月深深明白这一点,因此才会犹豫。

毕竟大把的银子诱惑力太大了,而这将近一年时间自己在宝月斋赚的银子的数目也绝对令人咂舌。非但为自己买了一座宅子,余下的数额依然很可观,而以这种收入水平下去,她很可能会成为京城的一位隐形富婆。每次想到这个,夏月就觉得还蛮有成就感的,不由乱得意一把。

不过这次的事情,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和夫君商量一下,这些事情,她之前大概也跟钟少昂提过。只不过钟少昂虽然知道她似乎在宝月斋寄卖着一些东西,也以为她只是随便画点东西让丫鬟绣着玩的,并没有往深里去想。

因此这日钟少昂下朝后,夏月一本正经的将他叫到书房,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同他商量,他也没想到竟是这件事情。

夏月将自己与宝月斋九公子合伙做生意的事情细细同钟少昂说了一遍,钟少昂这才知道名满京城的天下第一绣竟然出自自家娘子和丫鬟之手,不由对夏月刮目相看。

“那九公子之前你只说偶尔的机会认识的,却原来已经甚是相熟了,娘子可知道他身份特殊,非我辈人?”

钟少昂见夏月和九公子交好,倒不疑有他,只是担心夏月并不知九公子真正身份,不免出言不慎得罪了他。

“不就是皇子皇孙一类的人物嘛,不过瞧他那样子也是个不得宠的,要不然怎么会落得被赶出皇宫开起商铺当老板的下场。我与他纯粹是生意上的合作,夫君不用太担心了!”

夏月自从见过皇后,便已经猜到九公子定是皇宫里的人,如今夫君这么一说,她就更确定了。

钟少昂见夏月说的轻松,心知她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关系,不由有些担忧。

“娘子,九公子可有告诉你他乃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因排行老九,因此才自称九公子,他实际的身份乃是九皇子!”

夏月一愣,咦?那个九公子确实从未提过他自己的事情呢,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亏得自己对他那么信任。

钟少昂看夏月的表情,便知道她并不清楚了。当下清了清嗓子说道:“要说起九皇子,他既是皇上的弟弟,也是皇上当年登上皇位最大的对手。皇上对他的感情,可说是很复杂的。原本九公子的娘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九公子天资聪颖,自小便深得先皇喜爱。而当今皇上也就是当时的二皇子则是皇后娘娘所出,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但错就错在这兄弟二人小时候的感情太好,从来都是同出同入,就差晚上也睡在一个寝宫了。直到那一年先皇要宣布正式册立太子,不知为何原本定好是立二皇子的,在册封前一日竟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导致先皇龙颜震怒,宣布立太子之事延后进行。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只是先皇自那日起便渐渐疏远二皇子而越发的亲近九皇子了。也因此,这兄弟二人渐渐有了隔阂,而朝中也渐渐分成两派,二皇子派和九皇子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