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让九公子如此挑剔的人都能赞不绝口的东西,会卖个好价钱也便不意外了。

正想着要如何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九公子却又先开口了:“夏夫人不知从何处得到这幅绣品?若有可能,可否为我引荐这位深藏不露的绣娘?据我所知,这幅画应该不是出自京城那几位数的出来的刺绣技艺高超的绣娘之手。反而,更像是苏绣的手法经改良而来的。”

呵呵,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九公子首先沉不住气了。

毕竟价值千两纹银的宝贝,以生意人的敏锐自然不能放过了。

“九公子莫非想挖我的墙角啊,呵呵!”

夏月笑嘻嘻的道,并不明确回答。

“夫人聪慧,我正是想以高价延揽这位绣娘。若她愿意,价钱不是问题!”

九公子直言不讳。

夏月看了绣儿一眼,那丫头却似乎有些紧张,巴巴的看着夏月,好像夏月马上就要将她卖了一样。

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夏月对九公子道:“九公子想要这位绣娘,只怕是不行。人家平日是不见生人的!不过若九公子欣赏她的绣品,想在你宝月斋里出售,却也不是不可以!”

九公子刚听夏月说那绣娘不见生人,不免有些遗憾。但紧接着夏月后面的话又让他情绪高涨起来。

“这么说夫人可以说服这位神秘的绣娘为我宝月斋提供绣品?”

九公子再一次确认。

“没错!而且她的绣品只供宝月斋来出售,不过是有条件的!”

夏月看九公子很是看重绣儿的手艺,便顺水推舟的准备与他谈条件,这原本也是她之前一直在合计的事情。

“条件?我明白了,夫人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九公子相当看好这些绣品,而夏月又很明白的表示以后的绣品之供给宝月斋一家出售,自然明白人家提些要求原也无可厚非的。

夏月看了眼绣儿,莞尔一笑,心想小丫头你快变成有钱人了,呵呵!

“条件其实也很简单,既然我提供绣品供宝月斋销售,那自然要谈到所得利的分配问题了。我的条件是,三,三,四的比例。也就是你得三成,绣娘得三成,而我,得四成!当然,你要觉得吃亏也可以拒绝,也没有关系。绣娘那边,我相信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说罢又特意看了绣儿一眼。

咋一听少夫人的分配方式,绣儿有些呆了。

原以为这是夫人和九公子的事情,毕竟谈生意都是主子去谈得。自己作为一个丫鬟,根本没有说话的份,更别说什么分成了。

而且话说回来,自己从小就跟着小姐,人是小姐的,更别说绣的那些个东西了。更可况自己的刺绣手艺原也是跟着三夫人和小姐学的。以前的小姐虽说也待自己很好,但跟现在却还是有大不同的。自从小姐嫁人成了少夫人,又因那次意外事件失忆后,变得好厉害啊。不但教了自己很多东西,更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思想。如今,竟要将绣品所得利给自己分成,这可是自己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啊。

绣儿满脸通红,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明明知道若以婢女的本分她是不该要这个分成的,但白花花的银子似乎又老在她眼前晃啊晃,好像在告诉她:小姑娘,你要发财了哦,来,快来把我们都抱走吧!嘿嘿,以后,你很可能

会是钟府里最有钱的丫鬟了哦!

这样想着,她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九公子看了一眼夏月,终于明白这位夫人可不是好应付的主儿。她一番话说的那么肯定,似乎根本不用征询那位绣娘的意见就可以自己决定了,搞不好就是她自己绣的也未可知。只是没想到她的心倒是挺重的,一下子就分走了七成利。

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九公子,你呢,其实根本不用犹豫。这件事情,你是稳赚不赔的,而且,我保证,以后你这宝月斋会因为我们的绣品而名声大噪,一时风头无两!你还别不信,咱们可以走着瞧!”

夏月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不忘煽风点火一番。商场上谈判,最忌拖拖拉拉,一定要在对方犹豫之前迅速拿下,否则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了。

夏月的话果然起了效果,九公子扬头一笑,端起茶杯:“就冲夫人这番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按夫人说的办!来,以茶代酒,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好,有九公子宝月斋的名气,再加上我们最顶级的绣娘坐镇,一定会成功的!来,干杯!”

夏月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过,有一点夏月没有说,那就是有夏月这位营销策划高手在,这些绣品就算不是最顶尖的,也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但这些是后话了,现在倒不急着跟九公子交底,她想先看看绣品的销售情况到底如何,然后再做定夺。

更何况,夏月的心思可不仅仅是从这些绣品里分成这么简单。

与九公子谈好这笔生意后,夏月突然对自己在古代的发展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宝月斋是个很好的载体,而九公子则在京城有着似乎比他表面的身份更为深远的影响。若能成为他的合伙人,也就是说宝月斋的老板之一,那自己就不愁以后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状况的话该怎么办了。

说句实在话,对于钟家,夏月还真的很难抱太大的希望。那位老夫人至今也没有当自己是一家人,处处防着自己。倒是凡事都依着那个江若芸,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下一任女主人一般。这让夏月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无论如何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不能让自己就吊在钟家这一棵树上。

只是要想让九公子心甘情愿的答应自己成为合伙人,倒不能操之过急,要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些绣品在京城尽快打出名声,而且要名头越响亮越好。

正思量着,却见九公子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月,问了一句:“冒昧的问一句,夫人最近可曾结怨于人?”

“什么?结怨于人,这个应该没有吧,我初到京城也没多长时间,认识的人原本也不多啊。”

夏月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有些疑惑。

“哦?却原来夫人不是京城人啊!”

九公子倒有些意外,这位夫人一口京城口音,却未想到她竟不是京城人。

“啊,那个,对呀,我娘家是杭州的嘛,才嫁过来京城没多久了!”

夏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就怪了,夫人今日在街上被那马车冲撞一事,依我看并非什么意外,似乎有人故意要吓唬于你!”

九公子望着夏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其实在马车狂奔向夏月

的那一刻,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又看见那车夫明着是要拉住马的缰绳,暗地里却用脚飞快了狠狠踹了一下马的屁股,使得马更加没命的往前狂奔。

当时大伙都忙着看马和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撞倒到,所以几乎没有人留意到车夫这个细微的动作,但眼尖的九公子还是看见了。若他料的没错的话,那个异族男子定然也看到了,否则不会快他一步抢先救走了夏月。

“是吗?公子的意思是说那人是故意撞向我的,否则以他的驾车技术是完全可以避过我的。对哦,我怎么没有留意到,之前那么多人车夫都避过了,为何独独到了我这里却出了问题。难道真如公子所说,是谁这么狠毒想要害我呢?”

夏月一边说,一边也觉得早先的事情有些蹊跷。

“那就要问夫人自己了,看看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还是因为什么事情碍着了一些人的事,所以人家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九公子一边提醒着夏月,却不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曾经自己也被人如此“教训”过几次,而自己的娘,就因为碍了人家的事,竟惨遭陷害而死。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太多,多到不愿意再想起,免得心痛!

夏月心知此时有异,但一时也想不出身那么头绪,索性等回去以后慢慢暗中调查。这次陷害她的人做的太隐蔽,她连那车夫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出幕后主使人。没有证据,这事也就不好说了。看来自己已经被人暗中盯上了,以后搞不好还会对自己不利,要多长几个心眼才是。

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笑说:“多些九公子提醒,我以后会多留意的。对了,上次九公子似乎还答应我意见事情,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我可一直惦记着呢,呵呵!”

夏月岔开了话题,问起上次九公子答应给自己想法子弄一些类似铅笔的东西的事情。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一起随我到书房去看看吧!来,这边请!”

九公子一边带路,一边将夏月主仆带进了他的书房。

很意外,九公子的宝月斋里各种珍奇异宝无数,平日打扮也通身透着贵气,但他的书房却朴素简单的紧,毫无奢华铺张的感觉。但却打扫的极为干净,用一尘不染来形容绝对不过分。各种书籍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桌面上放着一本《资治通鉴》,都还没有合上,显然主人正在看。

夏月悄悄瞄了一眼过去,喝!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看样子主人极认真的在读这本书。

“无聊时打发时间的,让夫人见笑了!”

似乎留意到夏月的注视,九公子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那本书收了起来,转身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

看来这九公子并不若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只是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生意人,他对这书房的喜爱程度,明显比外面那些昂贵的古董要深多了。夏月仔细观察了这书房,这里的每一本书都认真按顺序做了记号,而且皆是翻阅过多次的,虽然主人很细心的整理过了,但那些的书的边角略微的卷起透漏了它们并非只是摆设的秘密。

这些书,几乎全是与治国平天下有关的。如:《史记》、《黄帝四经》、《道德经》、《孙子兵法》等!

看来主人若非有着雄才大略,就是自小便读这些书成了习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