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想要说些什么来宽慰一下老夫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夫人主动提起之前的事情,看样子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原谅,但夏月只要一想起曾经她对自己的伤害,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没关系”那三个字!

钟家有难,她会出手帮忙,老夫人被人陷害,她会想办法保护这是一回事,但对老夫人之前对自己的种种伤害,想要彻底的忘掉,却是不可能的!

江若芸却在此时闲闲的来了一句:“哼,表嫂的架子如今是大的很了呢,看来这钟府太小,只怕容不下那你这尊大佛了。姨妈,既然如此,您还是别再费心了,省的咱们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倒显得咱们上赶着了!”

“表妹,看来你的演技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你今日会一直贤良淑德善解人意下去,却原来如此的沉不住气啊,嗯!”

夏月不想再同她们说那些有的没的无用的话,直接对江若芸开火了,她正愁要怎么跟老夫人说出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呢。

江若芸见夏月说的刻薄,自然也不会示弱,当下便回顶她道:“表嫂若是来跟我吵架的,那还是请回吧,姨妈的身子还病着,我可不愿意让她老人家此刻无端端的生了闷气!”

说完竟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夏月看着她反客为主的样子,心中不屑,当下脸一沉:“表妹,我记得我一进门就对你说过,这是我的家,我想回便回,想走便走,似乎还不需要表妹这个客人来提醒我吧。”

不顾江若芸被抢白后气愤的表情,夏月又转身,笑着对老夫人道:“说到娘的病,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煞是有趣,娘想不想听听,全当我给您解闷儿了!”

“哦,是吗?不妨说来听听!”

老夫人似乎也来了兴致,竟一副很认真的想要听夏月讲的样子。

“姨妈,她能讲出什么乐子来,您还是快歇着别累着自己了!”

显然,江若芸一点也不想让老夫人同夏月多说几句话。

但老夫人这次却意外的没有听江若芸的,反而笑着拉了江若芸邀她一起听听。

“芸儿,姨妈正觉得闷得慌呢,难得你表嫂有此兴致,就让她说吧,呵呵。我早就听说你表嫂甚是会说笑话,却是从来没有机会听过呢,这次,倒算是有耳福了!来,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也一起听听,呵呵!”

老夫人已经这么说了,江若芸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得同老夫人坐在一起,听夏月接下来到底要说些什么。

夏月说是给老夫人解闷,但江若芸知道只怕并非那么简单。江若芸的计划已经眼看着就要要成功,她担心夏月会破坏了她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外面发生的那些个事情,自然不难猜出是自己故意所为,那样的话,自己就无法报仇了……

因此,此刻的江若芸真真是如坐针毡,心中很是慌乱。

“咦?表妹,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糟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找个大夫也来替你看看!”

夏月故意开口,就是想看着江若芸脸色大变。

老夫人听见了也不由低头一看,果然江若芸的脸色不太好。

“芸儿,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帮姨妈打理府里府

外的事情将你累着了,要不然去请孙大夫过来帮你瞧瞧吧!”

江若芸恨恨的瞪了夏月一眼,轻声对老夫人道:“姨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说罢又扭头冷冷的望着夏月:“不是有事情要对老夫人说吗,还磨叽什么,哼!”

夏月微微一笑,这才慢慢的端起放在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这就准备说了,看来表妹倒是比娘还着急着想听呢!我说的这个事情,可是发生在我娘家附近的一桩真事哦。因为与老夫人的情况类似,因此我才想起来说一说的。不过,只是就事论事,大家听听就好,可不要多想哦!”

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果然老夫人和江若芸的神色皆有些变化!老夫人眼睛眯起,若有所思,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江若芸却明显的紧张起来,像个刺猬一样,似乎随时都会跑出来扎人,她的眼神,更是嗖嗖的射着寒光,似乎在威胁夏月不要乱讲话,否则后果自负!

可惜夏月今日就是来专门挑战江若芸的耐心的,她自然不会被她几道具有威慑力的眼神便吓到。再说了,还有赫连夜在一旁如天神一般守着呢,夏月怕什么,哼!

于是乎,夏月假装没有看到江若芸的表情,直接将她无视掉了,继续说她的故事:“说有这么一个姓孙的大户人家,在我们那一带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孙家经商几代,家境极为殷实!而孙老爷更是因为有了一位贤妻而很是欣慰,这位夫人同娘一样,是个极能干的人,里里外外一把手,孙家没有人不服她的。原本孙家的日子一直过的很是舒坦,妻贤子孝,孙老爷也甚是欣慰,自认为是祖上烧了高香,才有这样殷实的生活。但说也奇怪,虽然生活极是优渥,但孙老爷却并不能长命富贵,反而早早的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偌大的家业给孙夫人一个女流之辈打理!”

“切,想来定是那孙老爷做了亏心事,所以遭天谴了,否则怎么会英年早逝,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很公平的。”

听到这里,江若芸不屑的一说道,撇起的嘴角含着讽刺。

夏月不理会她,只是继续说道:“孙老爷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我便不知道了,但孙夫人后来发生的事情却着实是蹊跷呢。原本那孙夫人的身体是极康健的,皆因她极重视保养,饮食起居也都很是有章法,因此一年到头很少生病。可自从那孙老爷去世后不就,孙夫人便渐渐感到身子不适,初时只是乏困无力,没有精神,后来竟还常常伴着腹痛不止,饶是难过!”

夏月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发现江若芸的脸色隐隐变得不安,而老夫人的眸色却骤然深了不少。

“原来这孙夫人的病竟真的与我有些相似的,只是不知后来怎样了呢?”

老夫人虽然心中已经波澜起伏,表面上却依然做出一副平静之色,只是以平常的口气问道。

夏月笑了一下道:“正如娘说的呢,我就是后来听说起娘的病情,才忽然想起竟然与孙夫人的病情如此相似。后来呢因为这不明不白的病,大夫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而且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发病一次,那孙夫人的身体竟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是病恹恹的。孙夫人身子不好,家里头的很多事情就落在了她的贴身丫头巧儿的身上。这巧儿乃是孙夫

人的陪嫁丫头,一直跟着孙夫人,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孙夫人生病,巧儿整日的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更是不断求医问药,一心想要治好孙夫人的病!”

“倒是难为了这个丫头了,她如此忠心为主,这位夫人的病后来可有痊愈?”

老夫人听得心急,插嘴问道。

夏月抿嘴一笑,道:“娘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呢,那位孙夫人,平日里也是极疼爱这个巧儿的。虽说只是个贴身丫鬟,但却是个极伶俐能干的,加上又是孙夫人娘家带过来的人,因此孙夫人对她极是信任和倚重。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竟是甚至不亚于娘对表妹的疼爱呢!”

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江若芸一眼,哼,我就不信你还能装的如此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江若芸碰上了夏月的眼神顿时有些躲闪,但旋即便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怒声道:“一个贱丫头,也配同我比吗?哼!”

果然,江若芸无法淡定了!夏月的话已经处处含沙射影,江若芸怎会听不出这里头的玄机!

老夫人却在此时发话了:“芸儿莫要生气,你表嫂不过是打个比方,而且适才她不也说了嘛,这不过是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只是为了说明那孙夫人对她贴身丫鬟的宠爱程度。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好奇,那孙夫人后来到底怎样了?”

“能怎么样,了不起就是那丫鬟的忠心感动了上天,找来了灵药将那什么孙夫人的病治好了。这么老套的故事,听得人都快要睡着了,却还说什么有趣。姨妈您还真的信了她的话,这分明是编了个瞎话来胡说八道的,您倒到当了真的。我觉得还是别让她再说了,省的耽搁了姨妈休养身体!”

江若芸一急,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她怕若是再不阻止,只怕夏月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心慌。

夏月看着江若芸,意味深长的注视了片刻,忽然神色一变,道:“表妹觉得无聊,可我这真正有趣的还在后面呢,你得要仔细听好了呢!只说那孙夫人每次服了巧儿招来的灵药,还真就会好上一阵子,不由感念巧儿对自己的情意。但过不了多久,她便又会病起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重,每次都是服了巧儿找来的药,便见好,可过一段时间,却会突然加重!你们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若芸脸上的颜色已经难看至极,却还在强撑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原就有病,便是大夫都束手无策,就算是病情加重,又与他人何干?”

“咦?表妹,你为何如此着急替那丫鬟开脱,我好像只是说有些奇怪,却并没有说她的病情加重与谁有干系,表妹干嘛急着出来替人家说话,不知道还以为那人跟表妹有什么关系呢。呵呵,不过我自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了,那个丫鬟可是比表妹又大上许多呢,况且她人在杭州,表妹家在洛阳,又常年住在京城,想来你们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碰面的。”

夏月将话题引到了江若芸身上,故意如此这般一说,只显得江若芸适才的话有些过了。

老夫人似乎瞧出了端倪,开口道:“罢了罢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斗嘴了,真是一对冤家,怎么你们一遇到一起总是不能和和气气的说话,我还等着听下文呢!”

老夫人发了话,自然两人都识相的住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