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那次自己小产后,便郑重的承诺了自己以后绝不会再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有瓜葛,包括他曾经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江若芸。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当他说出这些并且一直坚守着这个承诺的时候,夏月便知道,这个男人是将他整个人都交付了自己!

那么,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己是否亦应该交付同样的真心!

答案是肯定的!

因此,夏月在一见到钟少昂的那一刻,便决定改变主意,不再按她之前和皇后娘娘商量好的那套说辞隐瞒自己的夫君这件事情。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和钟少昂共度此生,既然自己愿意将未来托付给这个男人。那,在两个人之间,便不该有这样的秘密存在!特别是,这个秘密,关乎着这个男人头上是否会绿云遮顶!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夫君,若真的瞒着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这样的事情,与其一直瞒着,不如跟钟少昂说清楚,两个人一起面对。虽说皇后已经答应皇上那边她自会处理,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但,这世上,又能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呢,难保哪一日那个皇上脑子一抽风,又对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恐怕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容易解决了。

想到这些,她也不再隐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同钟少昂讲了个清楚。钟少昂听得不时皱起眉头,特别是听到皇上竟然想要将夏月软禁在后宫中一直到她屈服为止,甚至还拿自己的前途来威逼夏月的时候,钟少昂的拳头攥得死紧死紧,那关节处都泛白了。

夏月看他铁青着脸一触即发的样子,生恐他一怒之下会提起拳头就砸向桌子,赶紧伸出双手将他的后轻轻捂住。或许是夏月的安抚起了作用,钟少昂渐渐的平息下来,紧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解开,就那样听夏月说完了整个事情。

门外,赫连夜早已经在站了好半天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刚一走到门口,听见夏月提到宫里还有皇后娘娘的字眼,便知道自己此时不宜进去,于是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房内两人将事情说完。

绣儿和珠儿见赫连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敲门进去帮他通报一下,赫连夜却用眼神制止了她们,并示意她们同自己一起在外面等候。

过了不一会,果然里面传来了声音。

“是赫连兄么?快进来吧,让你久等了!”

钟少昂的声音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浑厚有力,看来他和夏月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

自赫连夜在钟府住下后,钟少昂和夏月夫妇一直没有将他当普通的下人看,而是以礼待之,像朋友一般。夏月大多时候都叫他赫连,偶尔也会叫一声赫连大哥,但因为赫连夜总是不肯接受这声“大哥”,夏月只有偶尔叫一叫,但每次却都弄的赫连夜面红耳赤。而钟少昂却并不以为意,他知道夏月的性子,亦明白赫连夜身份神秘,只怕并不会在钟府呆很久,他恐怕是为了报夏月几次搭救之恩才会屈就自己在钟府做一个小小的随从。因此,虽然赫连夜谨守着本分称钟少昂大少爷,可钟少昂却一直以赫连兄来称呼他。赫连夜推辞过几次,但钟少昂坚持如此,他也只得作罢。于是,两个人,你叫你的大少爷,我叫我的赫连兄,倒也有趣。

听到钟少昂的声音,赫连夜这才推门而进,绣

儿和珠儿也一前一后跟了进去。才一进门,便看见钟少昂和夏月两人已经坐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一把椅子,显然是给赫连夜准备的。

“赫连兄请坐,这般急匆匆赶回来,事情查的有眉目了?”

钟少昂一边招呼赫连夜坐下,一边开口问道。

赫连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并不着急坐下,而是将肩上的口袋重重的朝地上一扔。

“啊……”

看着那个在地上扭来动去的大口袋,绣儿大叫了一声。她早就觉得这个口袋有古怪了,而且那个木头似乎受伤了呢,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自己眼尖的发现他肩膀上隐隐有殷红的鲜血渗出。

夏月也不妨赫连夜这一进来,就扔了这么个玩意儿在她面前,半开玩笑地对赫连夜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赫连你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是个大活人啊,我不经吓得……”

赫连夜还没开口,钟少昂却微微一笑,对夏月道:“月儿,如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赫连兄送给你压惊的礼物,呵呵!”

赫连夜听钟少昂如此说,知道他已经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只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办事!”

这却让夏月更好奇了,她起身走到那口袋跟前,一边试探着用手戳了一下,一边笑着道:“赫连大哥,您这是给我压惊还是想让我受惊啊,我怎么瞧怎么看这个玩意儿不顺眼,赫连大哥不介意我踹上一脚给自己壮壮胆吧!”

夏月一边狭促地朝赫连夜笑着,一边真的伸出脚在那个口袋上用力的踹了一脚,里面发出一声闷哼!

哼,终于可以确定了,看来赫连夜最近是在忙这个事情啊。

夏月从钟少昂与赫连夜的对话中已经隐约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再踹了一脚后,便更加确认了。看来,自己这个夫君还真是有仇必报,这些日子,竟都没有放弃查找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呢。

夏月抿嘴一笑,回到了椅子上,在钟少昂脸上飞快的啄了一下道:“谢谢夫君帮我报仇哦,就知道我家夫君不是吃素的,哼,敢害本夫人!”

她这一啄要紧,可把在场的几个人弄的窘的不知如何自处。特别是赫连夜,看着夏月就这么当着众人面大大方方的亲了钟少昂,那钟少昂也只是脸上微微一红,居然不躲也不闪,若他没看错的话,钟少昂似乎还很享受这样的福利呢,瞧他连眼睛都透着笑意。

赫连夜也不知怎地心中一阵烦闷,原本就不怎呢好看的连此时竟有些狰狞起来。夏月一回头就看见赫连夜神色不对,她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赫连大哥,我也要谢谢你哦,这人可是你带回来的呢。不过,赫连大哥就不能享受我家夫君那般的福利了,嘻嘻,我还是敬赫连大哥一杯茶吧!”

一句话说的赫连夜顿时连耳根子都红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看着夏月一脸笑意,竟怎么也不忍心再摆出适才的那张臭脸了。

“谢谢少夫人!”

赫连夜沙哑着声音谢过夏月,而后赶紧接过夏月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看着夏月又坐回了椅子上,赫连夜这才将口袋打开,里面顿时骨碌滚出一被五花大绑着的人来。

“是你?”

夏月一眼便认出此人

正是之前曾两次驾车撞自己的人,只不过第一次未遂,被自己躲过了。而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和那伙黑衣人前后夹击,让她永远失去了腹中的孩子。那日他驾着马车撞向自己时狠绝的神情,夏月至今依然都记得。而这个人的样子,便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害死我孩儿的凶手,看来本夫人刚才踹你一脚还踹的轻了,早知道应该直接拿个大刀一刀劈死你算了!”

夏月看着他,顿时眼中两簇小火苗冒啊冒的,足以证明她此时有多么的愤怒。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钟少昂毫不怀疑此刻若真的有把刀在她手中,她定然会砍下去的。其实莫说夏月,便是钟少昂此刻,想起之前的事情,亦不由想要一掌将此人劈死算了。

但他毕竟是有脑子的,这种事情自然会有官府插手,自己怎能随便在家里就公然将他处死。想到这里,一边伸手握住夏月攥的紧紧的小手,一边问旁边的赫连夜道:“赫连兄,此人可曾招供,他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三番几次的害月儿?”

他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夏月自己想知道的。

赫连夜望了钟少昂一眼,道:“何人指使?大少爷不觉得此人眼熟么?”

“咦?夫君,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仇人吗?”

夏月有些意外,因为看钟少昂的反应似乎并不认识此人啊。

钟少昂见赫连夜问的蹊跷,又走到跟前将那人仔仔细细看了个清楚,他能感觉到此人眼神中所散发出的恨意,似乎对自己有极大的仇恨一般。但他自认虽说不如二弟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见过的人,多少都还是会有些印象的,可是此人,他确实不曾见过。因此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赫连兄,我确实不认识此人,莫非……”

赫连夜不待他说完,直接走到那人跟前,在那人而后撕起一块肉皮,用力一拉,竟然生生取下了一张脸皮来。

“啊……人皮面具!”

想不到这人竟是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的,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足以说明他心中有鬼。但那人被撕掉面具后,却依然头昂的老高,丝毫没有服软认罪的意思。

夏月原本怒气冲冲的小脸顿时被强大的好奇心所代替,原本以为小说中才会有的的,行不到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人皮面具,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就那样被赫连夜一下子就掀了下来。一时间她竟有些兴奋的雀跃,不由想上前仔细看个清楚。岂料赫连夜却转了个身,并不理会夏月,只是冷着脸对钟少昂道:“大少爷这下可认得清楚了!”

钟少昂未想到那人竟然戴着人皮面具,此刻再定神一看,他原本只是凝重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中竟隐隐透出杀意。夏月坐在她旁边,明显能感觉到他强烈压制着的怒意。看来他真的认识这个人,而且看样子梁子结的还不轻!

夏月只道是自家夫君定然同这个人结过梁子,她却比知道,此人不是旁人,他正是江若芸的大师兄王志远,那个曾经送给钟少昂一顶华丽丽沉甸甸的绿帽子的男人。

钟少昂看着他,只觉得恶心,更有几分懊悔。想不到当初没有一剑刺死他,在江若芸的苦苦哀求下放了他,竟然让他后来有了伤害月儿的机会!甚至,还连累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就那样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