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头皮一炸,也不知怎的,一股无名火蹭的窜到了脑门上,一听着井貌安甜腻腻油嘴滑吊点儿浪荡的口气,哪有半点儿锦衣卫的做派。

这是狗仗人势借着这身虎皮公然骚扰良家妇女吗?

丫的!刚当了几天官就忘本了,就忘了夏十榆的教诲了。

怪不得最近干活没影儿这么紧要关头都敢耍滑头!原来心思都放在这儿了。

房子也听出来了,眨巴红肿的眼睛跟着蓝熙书站了起来,蓝熙书竟然只顾着生气没发现房子跟他惯性的站到了一起。

井貌安来得正是时候!

悲催的井貌安竟然没发现蓝熙书的马!

这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井貌安用心收拾的一身纻丝湖蓝交领长衫,发髻油光可鉴,碧玉别簪很是华贵,一把洒金折扇双手横握,活脱脱一副公子哥气派,蓝熙书第一眼看见井貌安这副打扮气就不打一起来,一肚子草包的绣花枕头居然装什么锦绣书生,泡妞的手段也这般低俗,弄一出才子佳人风流佳话吗?

井貌安正拍打着折扇腆脸凑到井蓝衣的跟前,猛听得一声熟悉的假咳,下意识的一激灵,抽眼看见了挑帘拢打里屋出来的蓝熙书,蓝熙书一张臭脸比刚才训斥自己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井貌安立时脸色突变,灰了白了黑了到最后僵化了笑容。

“三三少!”井貌安连骂自己不小心,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发现了,要是不是最近因为白话文和女刺客两下夹击的非常时期,井貌安还不这么紧张,刚刚因为侦缉不利被蓝熙书削了一顿,这可逮着理由了,被抓了个正着,狡辩找借口显然都不成了。

“井二爷好兴致!”蓝熙书不阴不阳的抽着嘴巴冷笑,井貌安暴汗啊!人家就行自己不成,头儿有特权啊!

“你们……那个……三少,认识啊!”井蓝衣看看井貌安又看看蓝熙书笑的很不自然。

“好巧不巧!难得在这儿碰到,三少!你知不知道,蓝衣姑娘也姓井啊!真是有缘啊!”井貌安真是反应快,要搁胡大疙瘩早懵灯了。

“哼!”蓝熙书真没想到井貌安这么厚颜无耻,井貌安就一个劲儿的腹诽:你来就行,我来不行,她未嫁我未娶,这有什么啊!我哥还没管我的呢!

但是,下一秒井貌安的腹诽就变了腔调,三少!给兄弟个面子,给个面子,美女面前丢不起啊!

但是,井貌安看到蓝熙书越来越臭,隐忍到要爆的表情直接打了退堂鼓了。

蓝熙书在哥几个心目中长期养成的威信让井貌安不敢顶撞,心里反抗一下行的,面上可不能露出丝毫:“三少!我那个刚好路过,看看,看看!你们……聊……我忙去了……你们聊……蓝衣不用送……四少也在……”井貌安跟头咕噜的逃也似的出了门。

“井大人!”井蓝衣喊了一声看看蓝熙书就没下文了,蓝熙书一听这称呼就知道井貌安显摆过身份了,锦衣卫百户在京官云集的朝堂犹如牛毛,但是民间就不同了,七品芝麻官都是县大老爷一方父母官,百姓仰望,更别说是正六品锦衣卫了,同样的品秩锦衣卫就显得腰粗官高一等似得。

井蓝衣微咬着朱唇略有忧戚,她没有看蓝熙书却用会说话的眼睛看向了后面的房子,隐隐害怕井貌安的眼神蓝熙书也捎带着看懂了。

“没事!井二哥人很好的!而且是个英俊小生呢!”房子赶紧说,她这样一说,蓝熙书忽然醋意横生紧皱着眉头火气反而蹭蹭上来了。

房子忽然想起拉红线的是丁哑,赶紧又说:“其实,你是没见过,我跟你提的丁大哥才是一表人才得很呢!不用害怕,都很好的,特别是这个井二哥,好脾气的不得了,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蓝熙书心里直气房子,这是给谁买好呢!

“井大人也没怎么。”井蓝衣小心翼翼的看着蓝熙书的脸色堆起笑脸,房子白了一眼蓝熙书拉起井蓝衣。

蓝熙书一腔火气赶紧熄了,一把挽住房子的胳膊笑的爽朗:“井姑娘放心,我的兄弟个个出类拔萃绝不会仗势欺人。房子!差点儿忘了二娘有事找你呢!”蓝熙书对着井蓝衣说完赶紧转移了话头,趁这个机会不带走房子更待何时?

房子忽然想起生气了,脸一撂,一抽胳膊没抽出来,蓝熙书早有防备,抓的死死的脸上的笑容浓浓的:“房子!很晚了,井姑娘劳累了一天又有母亲需要照顾,我们不便打扰太久。”

说着,蓝熙书不容房子说话就又转头井蓝衣,话赶趟趟似得:“井姑娘!多谢照顾房子!我很高兴房子有你这么个朋友,一直麻烦井姑娘,蓝某心里过意不去,到时候定会请井姑娘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应该的!好的!蓝大人您客气了。”井蓝衣被蓝熙书的话赶得忙不迭的施礼,这当空蓝熙书拽着就迈过了门槛。

房子稀里糊涂的被蓝熙书带出门,等她明白蓝熙书的小把戏,蓝熙书毫不顾忌的横腰抱起房子上了马,一手紧固着房子的腰身,一颤马缰绳:“井姑娘不送!再回!”

马蹄得得,井蓝衣说了什么两人谁也没听见。

蓝熙书夹马抱紧了房子,心里小有得意,但是嘴巴凑近房子的肩头却换了语气:“房子!我们不能闹别扭,会让人家笑话的,笨丫头!丫无双这么拙劣的离间计你就上当了。”

正拧着身子跟蓝熙书抵触的房子一听这话一动不动了,脸微微侧了过来,蓝熙书的嘴巴摩擦着房子的脸颊:“我没注意跟丫无双保持距离是我不对,才造成她的诡计得逞,但是我们真没什么,哥要说谎天打五雷劈!”

房子哼了下鼻子,但是心活动了,慢慢回味蓝熙书的话。

“你要再不信,哥嗯就以亡故爹娘的名义起誓。”

“算了!”房子很忌讳这个,都是父母双亡,她太大不敬了。

蓝熙书心里欢喜,房子最是心软的,房子松弛下来,不在抵触蓝熙书的手,但是情绪还是闷闷的,心理中就不舒服。

“你要是不相信,回家你检查,看看肥水有没有流了外人田!”

“讨厌!越来越坏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