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葛大阴测测的眼神一横瘸子阿旺,那意思把那家伙揪了来,这等货色根本不用费劲就会秃噜,很容易的就会弄明白木向笛找这么个家伙干啥。

“有人跟我们抢生意了,你和闫七把这家伙引到废墟后面,就说有大主户寻仙问卜。”蓝熙书揣着明白装糊涂,真相还用问嘛!蓝熙书拇指一弯指向自己,葛大从蓝熙书的肩头看见一个巷口转出了吊儿郎当东瞅西看的毛荣升,毛荣生捂着鼻子正在踢一个靠墙根荫凉的一个老乞丐,葛大一惊,眼睛溜溜圆了:“猫二?他怎么来了南京?”

“走吧!白话文对付咱们可见亮了家底了。”蓝熙书真是庆幸自己赶了先机。

畏畏缩缩的瘸子阿旺在一截破墙头后面四下张望,野藤爬的到处都是,比起污水横流的街巷,这片废墟反而环境优美,毕竟葱绿绿的,野藤稠密的地方,废墟被野藤覆盖的严严实实,高高低低的起伏连绵,野藤的每片叶子都在阳光闪耀,额!更具别样风景的是一根焦黑的梁木突兀出废墟,一根细藤缠索而上,新绿的叶子在枯木顶端随清风招摇。

这里曾是一家大户的宗祠,破败成了风景,想当年蓝熙书也是在这里避过风雨的。

瘸子阿旺就在废墟的最里端,野藤和断壁和蒿草让他与外界隔绝。

葛大和闫七被蓝熙书打发盯猫二去了,蓝熙书一个人慢条斯理的跨过一道道残墙断壁,瘸子阿旺瘸拉着腿冲蓝熙书点头哈腰,两颊的白癜风白里透红,与周遭黝黑肮脏的皮肤泾渭分明,总之这样的花脸看着反胃。

蓝熙书给了瘸子阿旺很长时间的正脸,从这厮受宠若惊卑贱的眼神里蓝熙书判断他没认出自己,十年少年的变化很大,蓝熙书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模样了。

“春风里你挺有名的!”蓝熙书隔着一块长满狗尾草的枯木与瘸子阿旺相对,蓝熙书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其实心里恨不得狠狠的捏死他。

“哪里哪里!贵人抬举!”瘸子阿旺一双烂手在腰下摸索,越发卑贱的表情对着蓝熙书,踏勘蓝熙书转眼四望他也转眼四望:“不知贵人贵姓?”

说出来吓死你!

蓝熙书转脸一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旺你要发达了,我们木老大虽然死了,但是事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这样的货色当然是为了好处,顺木向笛的路子,蓝熙书就是想知道除了瘸子阿旺谁还知底,如果事情单就瘸子阿旺一个人知情,木向笛第一次接触就全知道了,断不会放瘸子阿旺来去自由,这样的重要人物他岂不会严加监控?

这说明瘸子阿旺也在拓展线索,蓝熙书记得当年这家伙拐骗房子时仅仅知道自己和房子非血亲的关系,并不知道自己和房子后来的行踪。

“木老大!原来如此,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没信儿了呢!”一听蓝熙书来路瘸子阿旺豁然明白,一脸眉飞色舞,刚才的卑贱一扫而空,还原市井无赖的嘴脸:“这位贵人,我为这事可是跑断了腿啊!木老大可是答应小的,以前的事不会牵扯小的,而且,木老大也说了钱这个这个不会亏待小的。”

瘸子阿旺很想讨价还价,但是到底心虚说着说着语气就萎缩了。

“以前既往不咎,别说就你那点儿破事,就是你杀人放火命案多起,我们一句话!”蓝熙书深深看着这张生厌的脸:“那都不叫事,钱!更不叫事,就看你会不会办事了,嗯!怎么样?但是耍花样的人就另当别论了。货卖一家,我们对脚踏两只船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蓝熙书面上一寒,蓝熙书知道就瘸子阿旺也没耍花样的胆,但是十年的变化还是点一点比较好!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瘸子阿旺的脸没被白癜风波及的地方兴奋成猪肝色了,更显得花斑脸丑陋不堪:“只有木老大来找过小的,小的照木老大的吩咐都是秘密的,谁也没提半个字。”

“说吧!”蓝熙书抱膀看天,天空如洗,湛蓝透彻,一丝浮云也没有,太阳明晃晃的,大雨过后的清凉慢慢被这阳光消食殆尽,继而蒸笼的温度来了。

“马石那个兔崽子在春风里混了有两年,嗯,那个那个因为一个丫头片子跟小的起了冲突,别看这小子蔫了吧唧的,贼胆不小,趁着小的喝醉了就伙同那个小丫头把我绑了拖到河里,也是小的命大灶火大,没死!”瘸子阿旺帮蓝熙书回忆那段历史,听到马石这个名字,蓝熙书心抽了,疼痛丝丝蔓蔓,他没低头,因为一低头他怕自己失控会一把捏死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倒是轻描淡写把从尼姑庵里诱骗房子一事说得轻描淡写,竟然对他与人合谋想把自己阉割卖入宫门一事绝口不提。

忽然,蓝熙书想到了一人!

“这个知道,捡重要的说。”蓝熙书知道这些木向笛定然已经掌握,这个瘸子阿旺以为来的新主顾所以复述一遍。

瘸子阿旺一听蓝熙书的语气里稍有不耐,知道木向笛虽然死了,但是来人显然知道了全部,也就收了卖关子的心,他知道这些人的手段,春风里也有给锦衣卫或者东厂的线报,时不时有点儿小钱花,也着实羡煞了瘸子阿旺,木向笛的出现对于瘸子阿旺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了馅饼,这不,木向笛随手的几个小钱他滋润了一段日子,木向笛一死他心凉了半截,凭空冒出来的蓝熙书又让他有了长期巴结挣饭票的心思。

“小的据实以告,这个马石跟着一个老乞丐流落到这里,无亲无故,后来老乞丐死了,这小子更是没人知道来路,不过一点可以肯定,他跟尼姑庵里寄养的小丫头并无半点儿关系,他们认识纯属偶然。”

蓝熙书一颗心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