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存侥幸心理,啊巫无处不在,你点钱的时候他在看着你,吃饭的时候他在看你,挖鼻孔的时候他也在看着你,甚至大小便睡觉,奥!包括你在和鞑靼娘子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他也在看着你!”路上歇脚的时候铁杆三爷会一半严肃一半调侃的对伙计们这样说,老伙计们没什么,头一次跑凉镇的新伙计就会闻言变色。

很多人一半为了赚钱才跟着铁杆三爷铤而走险的,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听闻凉镇风情,凉镇的女人既便宜又够味才巴巴跟着来奔着体验一把的,一听说,保不齐你在炕上正和有劲的鞑靼娘子玩的热火朝天时,有双阴森森的眼睛在关注着你的每一个动作,天啊!这要**的啊!

每当看到新伙计的预期表情,大家都会报以哈哈大笑,这个时候的铁杆三爷都会眯眼不经意的扫过蓝熙书主仆,耗子跟着哈哈大笑,蓝熙书则微微然笑纹淡定。

“这是趟浑水!”蓝熙书凑进了铁杆三爷戏虐的说:“能浑水摸鱼的浑水,够刺激!”

“可是水太深太浑年轻人要小心哦!把持不住是要丢命的。”

蓝熙书淡然一笑,他会装深沉,他本能的让人摸不着底,浑水?他锦衣三少专业趟浑水的,国内的趟腻了,出境玩玩儿!他就不信了,井运水能趟的浑水他锦衣三少也能趟的游刃有余。

他当然明白铁杆三爷时时刻刻在观察他,他并不多加掩饰伪装,老江湖了,瞒不过的,只会欲盖弥彰,蓝熙书只要表现的真诚无恶意,让铁杆三爷明白他搭伙跟脚不会拖累他的。

不过,蓝熙书也明白,铁杆三爷这是在好心的提醒自己凉镇看似无法无序,但是啊巫是在凉镇铺就了法网,必须遵循他的规矩。

这个啊巫很让蓝熙书期待。

出来溜达刚出门口,蓝熙书差点被西屋的臭脚丫子味儿给熏一个跟头,这帮伙计还真没个路的刺头,铁杆三爷治帮有方,就是这帮纯爷们的臭脚让蓝熙书的鼻子一路饱受摧残,还以为世上就胡大疙瘩的汗脚臭呢。

铁杆三爷一边骂一边把屋门帘子撩起来了,蓝熙书赶紧把门口厚厚的织毯也撩了起来挂上,扇着鼻子来到檐下。

天近晌午,蓝熙书心里有事一点儿不饿,耗子背着大包袱,拎着一个特大号的编制箱跟铁杆三爷的一个小伙计有说有笑的打马棚来了,这个小伙计别看不大,十六七岁,但十二三岁跟着铁杆三爷,人又机灵,蓝熙书交代耗子和他多套近乎。

“等见过了古亭娘子,我们得要先拜码头的。”铁杆三爷一边跟蓝熙书说话,一边挥手远远的跟一个蒙人打招呼:“五个月没来了,探探行情,在这里不比家门口。”

“摸着石头过河!”蓝熙书打趣接话。

铁杆三爷点头:“在这儿只要守啊巫的规矩,货物交易吃喝玩乐很安全的,啊巫很重视大明过来的人,我们的货物在这儿很走俏,也颇多照应,只是一种人例外,啊巫眼里不容沙子,他有办法把这种人挑剔出来,后果你知道。”

铁杆三爷的眼神眯起来,他的左眉有颗痣,黄豆大的痣上有两根眉毛占据高地长的格外茁壮,蓝熙书看见铁杆三爷的左眉跳了几下,痣上的那两根眉毛猫须一样抖动着,让这个饱经腥风血雨的老头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什么人?”蓝熙书把懵懂无知表现的很逼真,他当然知道铁杆三爷指的就是他这类人,这个身份是必须隐藏好的。

铁杆三爷干巴巴的眯眼看着蓝熙书笑起来,他笑了有多长时间就不错眼珠的盯了蓝熙书多长时间。

不用考验蓝熙书的演技,他是骨灰级偶像派加实力派。

“面上的人!”铁杆三爷抿着他的酒葫芦,看蓝熙书皱眉不知所以然的表情,接着说了一句:“就是你们常说的六扇门的官府中人!”

蓝熙书心里一抽,但眉头却慢慢展开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怎么可能,官差跑哪干嘛?”

“呵呵!这就不得而知了。”铁杆三爷不是不知而是不想深说了。

“古亭娘子就是小妖的娘亲吧!”蓝熙书转移了兴趣,女儿都这样,其娘可想而知了。

这是从性格上分析,蓝熙书绝不会小瞧了女人,房子就是其中一个,论身手论胆识不让须眉,更何况在凉镇这种地方,没点手段没两把刷子是难以生存的,蓝熙书很清楚这点。

闻风而来的一个膘肥肉壮的鞑靼人肉球一样滚下了马鞍,老远就用流利的汉话跟铁杆三爷打招呼,这是占先头做生意的,由此可见,中国货物在凉镇的热销,没拜过码头见过啊巫的人,是不能擅自做货物交易的,这个规矩都懂,这个鞑靼人只是先来确定货物种类罢了。

走私过来的货物五花八门,基本上是你弄什么来鞑子就换什么,这个没他挑肥拣瘦的余地,有货就不错了,不过若是暴利的货物,像铁杆三爷这样门路广的老走私贩子也会有针对性的敛货,你像什么铁器,盐巴,棉麻之类,几乎你来多少抢多少。

铁杆三爷赚钱有底线,铁器不碰,粮食不碰。

一入秋,关内严打,有一半的走私贩子都不敢顶风作案,所以,鞑靼人看了铁杆三爷跟见了亲爹一样。

这不前后脚又来了一个。

铁杆三爷赶紧迎上去,他的口碑不错,从不耍大牌,价钱上见真章,蓝熙书觉得铁杆三爷深得生意人的精髓:脸上一朵花不败,心里一把刀飞快。

蓝熙书看铁杆三爷领人直奔放货的大敞屋去了,跟耗子抹身回屋,耗子一口气憋到屋里,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的放好了织毯帘子,呼扇着鼻子喘了几口气,蓝熙书笑了,一屁股坐大炕上,这个地方隐蔽性太差,那屋放个屁都听的真切。

“我的天!可受够了这帮伙计!”耗子缓过气儿,抄起茶壶嘴对嘴,刚咕咚一口就放下了,嘴咧的跟八万死的:“咸不拉几的,难喝死了。”

“习惯就好了!”蓝熙书起身来到桌前也喝了一口。

“我打听了,啊巫抽税的地方往西不远就是金银窝,老大交代的就是那个地方!”耗子打开包袱,拿出随身的毛巾,水囊。

“不急!待会儿跟铁杆三爷见了这里的老板娘古亭娘子,我跟着去拜码头,拜完码头领了啊巫的护帖我们才能在凉镇随意走动,记住,没摸清情况之前不要随便出古亭。”

蓝熙书刚落下话音,铁杆三爷在外边招呼开了:“蓝三少!我来引荐古亭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