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投我以木桃

张骏虽然赢了文赛,但心里并没有什么得意的地方,一来是他剽窃了南朝宋颜延之的名诗,胜之不武;二来是此时的张骏早就不在乎什么文名了,这些个书生只会清谈,收之也无甚用处,简直就是鸡肋。

他没打算久留,便在陈府门外处和相送的陈珍道别。陈珍自觉尴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次他用小伎俩算计了自己的主公,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张骏见他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当初在叔父面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不由暗叹权力真是一杯毒药,饮者无不被其腐蚀。若是自己没有少将军的身份,陈珍也不会如此在乎他的想法。不过,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作为上位者,就是要把手下的优势发挥出来,而尽量避免劣势。谁也不能要求自己的部下都是圣人,所以张骏一时不爽过之后,心里也平和下来。

他扶住陈珍的臂腕,沉声道:“陈治中,你与吾是老相识了,即便没有同生共死,却也有同袍之谊。以后若有事,直言便可······”

陈珍闻言,内心大受感动,他本以为这次恶了少将军,即便以后不被穿小鞋,也很难会有出头之日。可没想到,少将军竟然如此就原谅了他,真是意外之喜。

顿时,陈珍便撩起衣襟拜道:“下官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少将军不罪之恩!”

“哈哈哈!”张骏弯腰亲自把陈珍扶起,开怀道:“陈治中,以后要改口叫主公了。”

其实张骏如此做法,不过是最简单的给一棒子再送颗枣,以陈珍的智谋,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作为亲身经历者,却又不得不感到庆幸,有颗枣子,总比没有强吧?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张骏才乘车离开,他还有下一个地方要去,那就是姊姊念奴的府邸。

不料车驾刚刚转出街口,就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娘拦住了。那小娘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被周同放了进来。张骏掀开车帘,微笑地看着那小娘,问道:“小娘子有何事?”

这小娘就是陈府中的那个丫鬟,她本来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台词,可一看到英俊的少将军竟然冲自己笑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我······“

“哎呀,想说什么来着,怎地一下子就忘了!”丫鬟心里一急,就更想不起要说什么了,陈小娘子的嘱咐更是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她揪着自己的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声若蚊鸣般地道:“我不是什么小娘子,我就是一个丫鬟······”

“呵呵!”张骏倒是觉得这个有些花痴的女孩很有趣,便笑道:”在骏眼中,丫鬟和小姐虽然身份不同,但美丽的女子都应该被尊重。“

“啊!”丫鬟闻言,惊呼一声,感觉脸上顿时像被煮熟了一般,红得发烫,心道:“少将军说我是美丽的女子······少将军说我是美丽的女子······”

好吧,丫鬟的小心脏瞬间就被这句话填满了。

张骏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便问道:“你是陈府的人吧,找本侯有什么事?”

“啊?”丫鬟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的,便急忙道:“我家小姐想见少将军一面······”

张骏笑着结果,只见一块儿好好的帕子已经被这丫鬟攥的紧紧皱在了一起,还略有些潮湿,想必也是她手心里的汗水。

轻轻一抖,绢帕铺开在腿上,只见上面绣着一朵小花,还有一行小字,虽然被汗水弄花了一些,但从清秀的字体上不难猜出,写这字的人必定是个胸有锦绣的女子。

上面写的却是《诗经·木瓜》中的一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作为穿越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张骏表现的十分淡定。虽然不知陈家小娘子究竟因为何事让自己的脸肿成了猪头,但张骏还是提不起一点兴趣。这种一见钟情式的表白,首先看的就是颜值,至于内涵什么的,根本就是扯淡。即便外间传扬陈氏如何美艳,可张骏却没看到,所以也就没多少兴趣。

不过毕竟是陈珍的女儿,若是太伤人家,也没有必要。当下,他便从一直坐在身旁的彩蛱那里要过一盒胭脂,用指头沾了一点,在绢帕的背面写了几个字,便还给了丫鬟,道:“把这块帕子还给你家小娘子。”

“诺!”丫鬟小心接过,刚想收起,就听少将军道:“可别再攥在手心里,字会花掉的······”

“诺······诺!”丫鬟连连点头,见张骏挥了挥手,便如蒙大赦般逃掉。她步子迈得不大,速度却很快,一会便没了踪影。

张骏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叩了一下车厢,驾车的护卫便很有默契的重新启程。他并不知道,方才发生的这一切,早就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

贾正道先一步离开陈府,心中郁闷之下并没有走远,而是带着随从进了一家沿街的酒肆,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喝闷酒,一边欣赏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咦?”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眼尖的随从突然好奇地出声道:“郎君,那不是少将军的车架么,还有陈府里的丫鬟也在!”

“陈府里的丫鬟?”贾正道直起身子,向窗外看去,果然见到张骏的车驾停在路边,一个小娘站在车窗处,似乎正在和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你确定是陈府的丫鬟?”贾正道皱着眉头问道。

“确定!”随从肯定道:“郎君,这等庸脂俗粉,您自然是不在意的,可小的却看得仔细。方才在陈府里,小的远远地看得清楚着呢,就是她给你送的茶。”

“嘶······”贾正道摸着自己的绒毛胡子,又仔细地观望了片刻,脑中似乎也有一些印象。这时,就见那丫鬟拿出一张绢帕递进了车子,片刻后,又被递了回来。

“哼!”贾正道顿时怒火中烧,心理推测平常的丫鬟是绝对没有胆子私自出府勾引男人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是那陈家的小娘子看上了张骏,这才让丫鬟传信。至于信的内容,必然就在那绢帕上!

“郎君,没想到那陈氏竟然如此**!”随从在一旁不忿道。

“闭嘴!”贾正道一拍桌子,怒道:“你去,给我抓住那个丫鬟,看看绢帕上写的什么!”

“诺!”随从领命,急忙登登登地跑下楼,顺着那丫鬟走的方向追去。

可是片刻后,随从就垂头丧气地赶了回来,小心禀报道:“郎君,那小娘走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属下······属下······”

“滚滚滚!”贾正道气的手里的折扇都直哆嗦,脸色也变得铁青:“我贾某人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在他心里,陈氏早就被当做了禁脔,是未婚妻一般的存在。而今妻子一样的人儿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红杏出墙,是可忍孰不可忍?

“息怒······郎君息怒!”其他的随从吓得够呛,连忙在一旁劝道。

贾正道额头上青筋暴起,脑子里浮现出陈家小娘子的模样,却又转瞬一变,成了她在那竖子身下承欢的情景。

“啪!”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竖子,你几次三番辱我,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PS:字贱而勤贵,望书友勉吾、励吾、订阅吾、打上吾。玉米顿首拜谢,不敢不效死力以完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