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空开的刹那,灵堂之中尽是气流呼啸。

轰!

话音未落,安奇生脚下就是一踏,剧烈滚动的气流已然好似连珠炮一般响起。

霎时间,大厅之中气流急促扬起,混杂着倒灌进来的夜风,一下席卷整个灵堂。

砰!

跨步而前的同时,他手臂一甩,拳如长枪般直戳向棺木之前的赵鸿轩!

“你!”

赵鸿轩悚然一惊,想要说些什么,狂飙的气流吹的他的脸都在扭曲,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太快!

太快了!

他只觉眼前一花,狂飙的气流裹挟可怖的杀机已然扑面而来,让他心中震颤,呼吸急促。

这一拳,我接不下。

赵鸿轩心神震颤,危机大作。

这时,就显现出其人冷酷一面,拳风铺面而来的刹那,他扶在棺木之上的手掌骤然发劲,内力狂吐而出。

轰隆!

漫天木屑飞起!

横飞的棺木一下被安奇生打的爆碎开来,冷硬的尸体在气流席卷下打着旋飞出数米,撞翻了灵堂摆设。

“啊!赵鸿轩你这个畜生!”

老妇目眦欲裂,一下扑向儿子的尸身,发出凄厉怨毒的咒骂之声。

但是赵鸿轩已经没有听不到老妇的怒骂之声了。

漫天飞舞的木屑气流之中。

一只拳头已经贯穿而出,重重的砸在了他招架在前的双臂之上。

砰!

筋骨炸裂之声响彻灵堂,赵鸿轩咳血倒飞,一下被打的离地而起。

而这时,他也看到了来人模样。

一头白发,漆黑道袍,苍老面容上挂着冷酷杀机。

“王.....”

赵鸿轩瞳孔一缩,字眼连同鲜血一下喷出:

“我有秘密.......”

但安奇生却没有丝毫耽搁,一步跨出的冲击力尚未有丝毫停顿。

拳带肘,肘带肩,身心齐动,劲力齐发。

呼!

赵鸿轩喷出的血雾还未扩散开来,发出的音节还停顿在嘴角。

安奇生已然追了上来!

拳中下巴,肘击胸口,身子一转,八极铁山靠!

轰隆!

一下碰撞,赵鸿轩双眼一下暴突,七窍之中鲜血似箭般喷了出来。

咔嚓~~

细密好似雨打芭蕉一般的骨骼碎裂声中,赵鸿轩的身子一下撞在墙壁之上。

砰!

墙壁一震,青砖碎裂,裂纹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他的身体,赫然在这一撞之下生生的镶嵌进了墙壁之中!

“赫赫~~~”

赵鸿轩徒劳的挣扎一下,无数的不甘全都随着最后一口气流逝而去。

“不需要......”

安奇生收拳挺立,淡淡回应。

而直到这时,那老妇才不过将赵千度的尸身抱在怀里。

眼见这一幕,她顿时惨笑起来:

“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赵鸿轩,你害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终归是轮到你自己了!”

安奇生漠然而立,没有再度动手。

因为那灵堂废墟之中,怀抱儿子尸身的老妇,已经点燃了灵堂,腾起的火焰吞没了飞舞的纸扎,淹没了她的身形。

“报应,报应啊!”

夜枭一般的凄厉惨叫之声回**在火海之中。

“走水了!走水了!”

“少爷的灵堂走水了!”

“快来救火啊!”

伴随着滚滚浓烟而起的火蛇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内院之外巡逻的数十个护卫顿时色变,狂奔着向着内院赶来。

“求生欲的确很强。”

火海边缘,安奇生垂手而立,看着火海,淡淡开声。

他对于人体掌握极深,人生死状态一眼可知,那火海之中的老妇,还没死。

能够在短短时间想出这种手段来,这老妇也是个狠角色。

若不是他一向谨慎,只怕就被她骗过去了。

“啊!你,你这个魔头,魔头!”

火焰之中,老妇惨叫之声传来。

她终于抵不住火蛇的舔抵,整个人在火海之中起舞起来。

直到惨叫声细不可闻消失,救火而来的护卫冲进了内院,他才身子一纵,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没走,翻越内院之后,脚步一转,已经向着赵家藏金之地而去。

入梦过赵千度的他,不但对赵家这伙人没有丝毫同情,也知晓他们大部分秘密。

比如,金银珠宝的所在地。

翻过后院,是赵鸿轩所居的小院。

小院里依次排开,是赵鸿轩的诸多小妾所居。

此时看到着火,这院子里也都亮起了烛火。

安奇生身子一闪,已经来到赵鸿轩的卧室,伸手一推,震断了门栓,进了屋子。

“谁?老爷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刚进屋子,一道柔柔的娇滴滴的声音就从屏风后的**传来。

噗~

安奇生一步踏出,弹出一枚路上捡的的石子将女人弹晕。

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卧室之中的暗室。

推门而入,眼前立马就是一亮,金光照亮了他的眼。

“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安奇生微微摇头,俯身将所有金银,古本秘籍,乃至一些收藏的利器一扫而空。

转身离去。

.......

吱扭~

天色将亮未亮,陈阿四推开门,揉了揉酸痛不堪的腰,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他很想休息,但不能。

年幼的孩子,重病的妻子,年迈的父母,这一切都在他的肩上压着,他不能松懈。

他咬咬牙,走进寒风之中。

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石子,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积雪之中。

“这是啥?”

陈阿四挠挠头,转头一看,愣住了:“银,银子?”

在他家的门槛之下,赫然摆放着一锭银子!

他看的很清楚,连那银子之上的花纹,其上凝结的寒霜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银子啊。

他在客栈跑堂,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他几乎做贼一样扑上去,将银子攥在手心里。

刺骨的冰凉刺痛了他的手心,他心里却好似着火一样烧着。

砰!

他关上门。

“咳咳!四哥,你,你痛的厉害吗?那,那今日就歇歇吧,咳咳。”

**,脸上泛黄的妇人挣扎着坐起。

“娟,你,你看。”

陈阿四小心翼翼的展开手掌。

“阿四,你,你哪里来的银子?”

妇人惊呆了。

“不管哪来的,你,你的病有救了。”

陈阿四视线一下模糊了:

“我陈阿四这辈子没做过坏事,这次,我就做了,银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不还了.......”

同样的事。

发生在整个南梁县城的穷苦人家。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跪拜神灵,有人泪如雨下,有人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而这一切,

作为始作俑者安奇生却都不在意。

他相信,这些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的普通人们的智慧,他们会藏好这点银子。

而即使被发现了,这并不是一个大数目的银子,也引不起他人的贪婪之心。

不至于好心办坏事。

“可惜,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小院之中,安奇生盘膝坐在**,自敞开的窗户眺望天边未褪的星辰,心中轻叹。

久浮界常年战乱,或许波及不到内陆的诸多县城,但苛捐杂税却是不会减少半分的。

绝大多数人,包括如王全老道之前那样正派的武者,大多都过的十分的穷困潦倒。

辛苦劳作,甚至于吃不饱饭,卖儿卖女的人都不是少数。

张昊昊与姜婷婷,就是被亲生父母卖了,结果养父养母也养不起他们,惨遭二次被卖入贼窝,被王全道人碰到,也避免了被剁手剁脚丢到街上乞讨的命运。

他散出去的银子很多,但对比天下穷人,却是很少很少。

甚至于,整个南梁县的穷人,也根本救济不过来。

他知道这是制度,乃至于世界的错,一个人不可能扭转的过来。

“区区一个乡绅,就攒下这些钱......”

轻叹一声后,安奇生盘算起自己的战利品。

赵家的家财之丰厚让安奇生都有些惊叹。

千两的银票,七张,黄金百两,散出去的散碎银子比这还要多,几乎装满了一口大箱子。

当然,最多的,是一些欠条,卖身契,这些,也都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但是,他所得的,最多也不过赵家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而已。

真正的大头还是商铺,田亩,赵家半城,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只是这个,就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除非他组建势力,否则这些东西永远都只能在诸多士绅手里打转,一家亡一家兴,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数万年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了。

收起银票黄金,安奇生拿出了几本古籍,一字排开。

《十二连环刀》《黑虎刀》《合气功》三本秘籍,后两本是赵鸿轩所学的武功,比之王全老道的无名童子功相差仿佛。

这三本秘籍都泛黄,显然都是流传许久。

翻开一看,里面更有许多笔迹明显不同的注释,显然不知流传了几代人。

嗡~

翻看典籍的同时,他视角之中道道光芒闪过。

这些泛黄传世的古籍之上,果真有道力留存。

瞥了眼跳动的道力,这三本秘籍一一看过之后,他的道力,已经累计到了四十四点。

其中大半是那十二连环刀提供的。

“这道力,并不是我认为的精神力,而是一个人最为精华的智慧.......”

安奇生若有所思,转而沟通道一图:

“搜寻孔三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