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碰,仿佛那样都是亵渎了林琅一样。

与许墨白的怀抱一样,林琅竟不排斥余良作的冲动相拥,甚至,在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之时,她还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似在安慰他一样,她能感觉到余良作内心的激动,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她不想他这样的仓惶。

余良作只抱了一小会儿,就轻轻的抓住林琅的肩头,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轻声说:“也许,我这一次,要走很长的时间,林琅!”

看着林琅奇怪的眼神,带着探寻,可是,他没办法实情说出,只有轻轻的笑了下,一瞬间,一种沧桑,竟出现在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脸上的。

“可是,林琅,林琅……”他叫着她的名字,林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可是,你会想我吗?林琅,如果我很长时间不回来,你会不会忘了我……”余良作说道,眼圈一红,好不容易才不自己落泪。

林琅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虽然不知道他今天这样的易激动为着什么,但很快的写给他看:“你到底去哪里?要去多久?不过,我会想你的,当然不会忘了你,你是我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

余良作看着这一行字,心慢慢的平复下去,想到自己第一次与她这样的交流,他对她写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那时,他写出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没底气,生怕林琅唾弃他,不预理会他,可是,他轻轻的笑了,拉住林琅的手:“是的,我们是朋友……”

其实,他更想说,我喜欢你,林琅,等着我回来,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最后,他扫了一眼,林琅手里的他的背包,他对着林琅说:“你要好好的保管它!”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琅一眼,他伸手碰了下林琅头上的绷带:“真的不疼吗?”

看着林琅摇头,他才放心了,分开些距离:“我走了,林琅,我会想你的,希望你……”

下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希望她不忘了他,也会时常的想起他来。

可是,一切都是未知数,他连一个承诺都不敢给,不敢要……

第二天,他只随身带了几百块钱,然后,到长途车站买了一张车票,还不及上车,就被黑三的手下抓住了。

那些人在他排队的时候,直接拥上来,有人将硬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腰上时,他竟有些放心了,心里想着:“终于来了,我不必躲躲藏藏了……”

许墨白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

面的郝雷,他的身上还插着各式的管子,听叶添说,今天早上,院方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此时,郝雷的父母穿着隔菌在里面,老太太一遍遍的用着干枯的手,摸着儿子的脸颊,这一幕,让许墨白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他也有受过这样的伤,然后,是奶奶一直在耳边唤着他的名字,将他从生死线上扯回来,许墨白看不下去了,离开了那里。

“好了,我们去见见那个余良作吧!”许墨白说道,满腔的怒意。

他自己认为自己也该死的,但自有能配得上索他命的人来找他,绝不是余良作这样的街头小混混,何况,还殃及到了郝雷,一个正经人家的好孩子,不过是他的一个助理,他本来年末还想提拔郝雷做部门经理的。

一间小仓房,只有一个门,没有窗子,独门独院,院里有人把守,见叶添领着许墨白过来,立即站直身体,向着许墨白说道:“许老大!”

许墨白摆了摆手:“在哪里?”

有人过去,打开门上的锁,许墨白走过去。

叶添跟在他的身后,这是两间仓房彻成的一个空间,他们进去后,把守的人按亮了房子里灯。

余良作在黑暗里待得久了,蓦的受不了这光亮,他侧了头,紧闭着眼睛,这里只一桌一张椅子,许墨白的人并没有为难他,没有毒打也没有逼供,也没有断了他的伙食,只是绑了手脚的困在这里。

慢慢的适应了光线,余良作睁开眼睛,低垂的眼睑里,先是映进了一双锃亮的皮鞋,然后是笔直的裤角,他慢慢的抬起头来,许墨白站在他的面前。

有人搬了一皮椅来,许墨白轻轻的坐下去。

“说吧,是什么人让你来杀我……”许墨白说道,一脸的疲倦,似乎来这里有些不情愿:“我想你也认识我吧,我没记错,我们之前也见过不止一次面了……”

余良作点点头,认识,怎么不认识,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来的,许老大,他心里苦笑。

“我与你往日有冤吗?”许墨白说道。

余良作摇摇头,听到他又问:“那是近日有愁了?”余良作再摇摇头。

许墨白感觉自己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他好久没有这样的冲动了,想打人,但看了看余良作的脸,他忍住了。

与郝雷一样的年轻人。

“许老大不用问了,你也不是没从这行做过,应该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了!”余良作说道。

“那我能知道吗?多少钱?”许墨白轻笑了

下,满脸随意,仿佛讨论天气一样的随意。

“先期打款十万,后面,再给四十万,总共是五十万!”余良作说道。

“呵呵,呵呵呵……”许墨白轻轻的笑起来,笑着前仰后合,好像眼泪都差一点笑出来一样,他向着身后的叶添嗯哼了一声:“听到了没,五十万,哈哈……”

叶添只挤出一点笑,不得已的捧场。

余良作低着头,他知道许墨白现在的身价,但在出手之前,他并不知道要他杀的人是许墨白,如果知道,他也会加高价码的,但一直的,都是有人暗中通过森哥操纵他,在哪里埋伏,连车与枪都是对方提供的。

突然间,笑着的许墨白变了脸色,一脸笑意都变成了怒意,乌云密布,他扬起一脚,将那桌子踢翻在地,他怒吼道:“妈*的,五十万!五十万……,五十万你就来要的我命,你把我许某人的命,也看得太不值钱了。”

余良作侧开脸,许墨白怒气仿佛是把利剑,他已经被那敛气灼伤一般,感觉到许墨白迫近他的身前,低头看着他,他的口气里满是愤怒的:“说,什么人?”

“我不知道!”余良作说道:“你该知道规矩的,都是通过那个森哥联系的,你问我,不如去问他!”

许墨白哆嗦了下,咬着牙,手忍着出拳的冲动。

那个森哥,他也不算是不认得,甚至很熟悉,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森哥的身后是谁,他也知道,他不想现在从那个行当里跳出来,再返身去趟那趟浑水的。

“你不会一点痕迹也没有吧?”许墨白说道:“你现在也拿不到钱了,有必要给对方保密吗?如果我把你交给警察,持枪作案,你想会关你几年呢?如果你说了,我以我的名字担保你会没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余良作说道,别的,他不想说,比如他在现场时的手软,看到许墨白时,他的迟疑,还有对许墨白的崇拜之情,他不想说,现在说了,就像是脓包。

许墨白看了看余良作,他站起身来,向着叶添摇摇头,想要走出去,转瞬却又折回来,向着余良作说道:“孩子,你做这一行还不够格,知道吗?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存在侥幸心理,万事都要养成确定的好习惯,如果你当时补上一枪,那么,呵呵,不过,我想我的兄弟们不会让你轻松的得到五十万的,与什么人斗,怎么斗,都要清楚,知道吗?没有万全之计,不要轻易的出手,就算是这一行,太多时候,明断都要比优柔寡断强,但明断不是鲁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