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卿当初从兰若寺逃走,一直是往北方逃走的,所以这次他要往南赶,因为这世界还不怎么了解,方正卿并不是飞过去的,而是走过去的。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方正卿知道了这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除了有个兰若寺,还有个雷峰塔,不过就是没有法海,但是当朝国师却是一个叫普渡慈航的和尚。

方正卿到达郭北县已经是正午了,这时天气不是太炎热,不过街道上的情景却是热闹的不得了。

两名身穿红衣,且面色凶狠的衙役,手拿一沓画有画像的白纸,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不停地厉声大喊。

“让开让开!”

“说的就是你!”

“站住,站住!”

周围的行人早已习惯了他们的这个样子,一个个脸色木然的被这衙役拽住,然后再被放开。

衙役先是一脸失望的放开,然后再一脸凶相的去抓下一个人。

凡是陌生面孔的人,不论年老年少,均被他们翻来覆去的拽住审问。

其中一个衙役看到方正卿的背影,拿出一张画像,画像也是一个秃头,就见上面写着采花大盗柳下惠,他拿着画像让同伴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把头一歪露出了笑容,仿佛赏银已经到手了。

两个人朝方正卿跑去,伸手就要抓住方正卿的衣襟往后拉,不过方正卿反应可比他们快多了,方正卿一个侧身,躲过二人,然后冷眼看着二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失手,面色有点不好看,瞪着方正卿,把画像往方正卿脑袋旁一放,说道:“我们现在怀疑你是强上如麻柳下惠,陪我们去官府一趟!”

方正卿扭头看了一眼,虽然大家都是光头,但是自己这面貌可比他强多了。

不过方正卿也挺嫉妒这柳下惠的,虽然尊容不如自己,但是人家生理强啊!

方正卿对这里的民风也是十分了解的,但是没想到对方把算盘打在了自己头上。

方正卿:“我看不是,到是你这位同伴是柳下惠,不信你看!”

说着,方正卿给他们使用了幻术,然后二人一看对方,对方立刻都变成了柳下惠的样子,没有任何犹豫,二人同时拔刀就砍。

“噗……”

“噗……”

两个衙役同时把对方劈死,这要是在以前的世界,死了两个人,群众肯定是大喊大叫,但是这里,死了两个人,还是衙役,大家只是看了一眼,该做什么的做什么。

尤其是棺材铺的老板,更是直接乐开了花,因为他又要卖出去两个棺材了。

这个世界对于正统的修道之人来讲是一个让人厌恶的世界,但是对方正卿来讲,这却是一个让人喜爱的世界,很少有阳间给人一种地狱的感觉。

杀死两个衙役,方正卿继续赶路,路过一个酒肆旁,耳朵一动,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于是侧头看去。

就见里面一个背着竹篓的书生,来到了酒肆内,小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在吗?”

“在,在,在。”

看到有客人上门,本来要睡着的掌柜赶紧起来,对着那书生招呼道:“来来来,客官您里边请,不知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宿啊?”

听到掌柜的话,书生揉了揉肚子,他虽然很想吃饭,但可惜没钱啊,于是连忙说道:“不,不,不,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叫宁采臣,是集宝斋派来收账的。”

“靠,又是收账的!怎么你们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啊?”听到宁采臣的话,掌柜的一脸的不愉快道。

宁采臣仿佛没看到掌柜的不快,一边从竹篓中拿出账本,一边说道:“上次那个收账的,半路上被人杀了,我是新来的,所以你没见过我。”

“又被人杀了!”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上一个,还有上上一个,甚至上上一个都是这么说。

掌柜挠了挠头,小声对着宁采臣说道:“小伙子,不是我说你,这世道也不太平,你就是拿了钱,也回不去的。与其你半路上被人杀了,还不如便宜我算了呢!”

“这怎么可以呢?您就别说笑了!”宁采臣一边说,一边翻看起了账本,准备对账。可一连翻了几页后,看到被雨水淋湿,字迹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清的账本,宁采臣脸色猛地一变,迅速合起账本,将账本抱在了怀里。

宁采臣看着不停拨弄算盘的掌柜出于不甘心试探性的问道:“老板,我能不能看看你们的存根啊,这是新的规矩!”

“看账底!”酒店老板看着将账本死死抱在怀里的书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拿给我看看!”见宁采臣神色不对,酒肆掌柜的知道一定有猫腻,于是一把夺过了宁采臣怀里的账本。

“不行,这不能看!”宁采臣连忙阻挡,但可惜已经迟了。

掌柜的一连翻看了几页,发现这本早已被雨水浸泡的看不清了,心里顿时乐坏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乌漆墨黑的你想搞什么啊?”掌柜的将账本直接丢在了桌上。

宁采臣赶紧将账本捡起,见瞒不住了,于是哀求道:“老板,帮帮忙吧,我身上只有三文钱了。这前天下雨将账本淋湿了,我也没办法啊!收不到账,我就回不去了。”

“奥,既然你的账本已经没有我的账,那就是我不欠你的钱了,你想耍赖啊,再不走我送你去见官府。”说着,把宁采臣往门外一推,给钱那是不可能的。

宁采臣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看了掌柜一眼,抬头又看了一眼方正卿,起身拍了拍土,然后向一个卖杂货的老板询问:道:“老板哪里有免费住宿的地方?”。

“免费住宿……去兰若寺吧!”那老板想也没想随口说道,本来安静的集市听到兰若寺三个字顿时安静了,纷纷扭头看向了宁采臣,目光中有一种看死人的感觉。

宁采臣也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不对,不过他人比较傻,看不懂众人目光中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