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半真半假
这次送他们回来的，还是昨日那个车夫，这次没了陈宁，盛卿卿总算是将他留下喝了一壶茶。
当然，盛卿卿十分一视同仁，这次茶水里也掺了一点泉水，但比给陈宁喝的那几壶要更“纯粹”一点。
至少陈宁喝完茶水，能感觉到脸上伤疤的好转，而车夫喝了一大碗茶水，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精神好了一点。
“姑娘家的茶真是好吃！”车夫赞叹，他也不怎么会说话，只是干巴巴的说道：“一口茶下去，从这舒服到这！”
他的手从喉咙比划到胃，又从胃比划到脑袋。
“好喝您就多喝点。”盛卿卿又给他倒了一杯。
车夫也想多喝一点，但这次不需要等人，他需要尽快回程家去，便不能多留，只能惋惜的看着那一壶茶水。他想着要是以后长时间赶车，疲累的时候能灌下一口茶水醒神，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
盛卿卿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这好办。”
车夫随身带着水囊，她就把水囊里的水给倒了，重新灌上茶水。一个水囊能装下整整一壶的茶水，省着点喝，能喝上几天了。何况现在天气还凉快，并不用担心这些水坏掉。
“这，这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车夫是个本分人，连声道：“以后盛姑娘有要用车的时候，可以传唤我。”
马车虽然是程家的，但程清鹤对下人管教并不算非常严格，要是车夫想要利用马车赚点外快，一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耽误主人家的事就好。所以车夫才有底气这么说。
这对盛卿卿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了。
“那就多谢老伯了！”
为了盛思明，她以后肯定也要经常在盛家村和程家来回，有个熟人帮忙接送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车夫需要尽快赶回程家，不好久留，没一会儿就告辞驱车离开。
盛卿卿目送他离开，将院门关上之后，转身便去了后院。
至于盛芝芝，之前刚下车，连家门口都没进，就抱着她那一堆小玩具，跑去和她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盛卿卿也懒得管这个皮孩子，左右是在村里，出不了什么事。
自从前几日匆匆将种子在后院种下来，之后盛卿卿都没有来看管照顾过这些种子。家中两个孩子对种植之事一窍不通，不帮倒忙就算是不错了，更是不可能会管理后院这半亩地上的植物。
要是寻常人家，这样散漫随意，那些种子定然要死掉一大半。
但今日盛卿卿来后院一看，却是惊喜的发现那些种子竟是已经发芽了！翠绿色长了一片，在微风中缓缓摇曳，那些嫩芽柔软可爱，看着喜人极了。
“真是太好了！”
盛卿卿大大松了一口气，之前她种下的时候，大多是抱着司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并不指望第一次种地，就能将这些种子都种活。
但看来空间泉水实在是非常神奇，就算是这块地上什么肥料都没有下，它都能够让土地上的植物长得非常茁壮。亦或者是种子在种下前，先用泉水泡过一段时间的缘故？
盛卿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长出的瓜果蔬菜，是否也会有泉水的效果。”
要是那些瓜果蔬菜能够泉水的效果，就算是只有一丝一毫，都算是一件大喜事。那她以后和程家交易就不用费劲往已有的瓜果里面注射泉水了，直接将这些瓜果蔬菜送给程家就好了。反正之前程清鹤和她的交易中，并没有规定“仙物”的疗效如何，就算是只有一丝治愈力，那也是“仙物”嘛！
盛卿卿美滋滋的在心里坑着程清鹤。
她伸手小心的拂过面前一片片嫩芽，心中满足的很。又看见地里的土好像有点干。
因为担心两个孩子将地里给祸害了，盛卿卿便勒令他们两不准到后院来，所以这三四天时间，后院这块地上，连水都没浇上一回。
盛卿卿赶忙从空间里接了点泉水，和溪水混合之后，均匀的洒在这块地上。然后又在每片嫩芽下方，多浇了一瓢水。
这是从牛二叔那学来的，听说是种地良方。
那些嫩芽在吸收了稀释的泉水后，似乎更清脆嫩绿了一些，盛卿卿看着十分欣喜，想着是不是要再去牛二叔那学一点本事来。
她这三脚猫的种地本事，就算是有泉水，也担心将地给种坏了。
正想着呢，盛卿卿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来啦！”
盛卿卿几步赶到院门口，果然见到一个熟人。
“说曹操，曹操到。”她忍不住笑了。
牛二叔有些茫然，“卿丫头，你说的啥？”
盛卿卿笑言：“我这正想到您呢，没想到二叔您就来了。”
牛二叔挠了挠头，“嗨，我这也是正巧找你呢。”
“找我？”盛卿卿一边惊讶，一边请他进了院子。
正是农忙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是争分夺秒的在地里干活，想趁着好时光多做些农活，这一年才能有好收成，这时候牛二叔没事来找她做什么？
盛卿卿相当有自知之明，他们家没有什么好东西，她也没有什么本事能让牛二叔要她帮忙，所以见牛二叔来找她，就相当奇怪了。
“二叔，你是来借银子的吗？”
她们家现在是比较穷，但在外人看来，她手上还是有点余钱的。所以思来想去，盛卿卿也就想到“借钱”这一点上。
牛二叔却摆了摆手，“嗨，我找你借什么钱，你们家也够困难的。”
他说的很直白，也不担心盛卿卿生气。
盛卿卿也确实没有生气，她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何况牛二叔说的也是事实。虽然她身上还有几百两银子，但他们家这宅子都破旧成这样了，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要添置更换，一整套下来，几百两银子还真不算什么。何况现在盛思明也去上学了。
上学这事是最花银钱的，所以她这几百两银子，大部分还要给盛思明留着应急。
这么细细算下来，手头还真不算宽裕。
“那您这是……”盛卿卿疑惑了。
看牛二叔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实在猜不出他是要来做什么。
牛二叔探头探脑的，看着真是相当神秘，他还压低了声音，“卿丫头，刚才那辆马车，是程家的吧？”
盛卿卿心里咯噔了一声，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还给牛二叔倒了杯茶水，口中却试探道：“是啊，怎么了？”
她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因着之前的事，我和程少爷有了些许交情。正巧我想给思明择个老师，便请程少爷帮帮忙。程少爷好说话，以后思明便有幸在程家的族学上学了。”
这年头比较有积蓄的大家族、同姓村里，都是会设有族学，方便族中的孩子上学，以后考取功名了，也是光宗耀祖，造福乡里的事。
像隔壁村的文秀才，他开蒙便是在他们村的族学里。
盛家村本来也是有族学的，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进了外姓的人，且好几代都没有能够“光耀门楣”的人，村里有钱人家越来越少，所以日积月累之下，族学也办不下去了。
毕竟就算族学里的先生能够免费给孩子开蒙，那开蒙以后的学习，考秀才甚至进士，其中所需花费甚巨，那可都需要自己家出钱。没有钱的人家，是万万读不起学的。
牛二叔此时听到盛卿卿提起族学和盛思明，第一个反应是，“思明上学啦？那可真是太好了，思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们都说以后村里的孩子有谁能出息，那肯定就是思明了。”
盛卿卿一乐，倒也不谦虚了，点头应道：“是呢，我也是觉得思明聪颖非凡，不想要浪费了他这身资质。”
说起“读书”这样的大事，牛二叔顿时就没有心情去追究那什么马车不马车的了，连声叹息道：“正是呢，聪明的孩子不少，可就是平白耽误了许多。”
为什么被耽误了？
因为没钱啊。
牛二叔想到这茬，“卿丫头，思明上学了，所需甚巨，你是否缺少银钱？”
“没呢没呢。”盛卿卿半真半假的说道：“程少爷仁慈，知道我家中困难，拿不出太多银钱来，便允了我拿瓜果蔬菜交换束脩。”
拜师学艺是需要束脩的，这还是一笔不小的钱。
之前盛卿卿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她在镇上买的那些鹿肉和猪肉，还有几卷布料，都是准备拿来做束脩的。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连一个先生都找不到，她买的那些东西现在还存在空间里呢。
程清鹤肯定是看不上这些“零碎玩意儿”，他要的只是“仙物”。
牛二叔却是不知道她与程清鹤之间的交易，他老人家听见程清鹤只拿了一些瓜果蔬菜，便觉得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我先前瞧着那位程少爷面容俊俏不似凡人，定然是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宅心仁厚。”牛二叔连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