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在客店的屋里吃，简单，油条豆浆和油饼，加一碟小咸菜。小乞丐头也不抬，狠劲吃了三个油饼和三根油条，加外二碗豆浆，“饱了，可以顶两天了。”
“两天？”小乔好奇地脱口而出，“比我想当年还耐饿。”
“你当年，也是……和我……”小乞丐打着饱嗝问。
“不是，”小乔急忙摇头，“我可和你们不一样，”他挺直腰，“我和大哥是古董店的掌柜。”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的历史。
“是吗？”小乞丐羡慕不已，“真不赖。……我们去东门那家看看？”三人点头，跟着小乞丐出门。
“你姓什么？”李煦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姓于，没名字，爹娘叫我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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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臭吗？”小乞丐装模作样闻闻自己，“你倒是自己感觉香，可我闻着你比我还臭。”
“兔崽子，你还敢瞎*哇。”说完，老鸨做势要扭小乞丐的耳朵。
“得了得了，老妈，我服了你了。你找得人，我给你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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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煦从老鸨手里接过瓷罐，仔细一看，才发现罐子的颜色并非深红色，而是血红泛紫，紫中映黑。罐器高不足盈尺，细口丰腰收腹，可紫定只有在宋朝中期才出现，师傅李英是瓷器仿制高手，即使如此，每次仿造的宋定成品率仅有十之一二。这到底是何朝何代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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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听老鸨一说，但是有些印像，当初师英对自己讲八大窑系，说到宋定窑时，偶尔说过，唐中期时，外表粗、大的寿州窑曾出现过辉煌：寿州的绛红釉，刚开始时曾被民国瓷鉴人士误认为是早期宋定，后来又有资深人士质疑：倘若是早期的宋定，为什么上釉的风格与定窑截然不同？反复查找资料，才发现寿州窑出现在南北朝，在唐中期出现过发展的高峰，以后便开始衰落。难道，眼前这只罐便是唐代的寿州绛红釉？他决定赌一把。
“你要多少钱？”李煦问。
老鸨看李煦的脸上刚才阴晴圆缺交替，现在又问价格，知道如果合适，他会买走，就故意懒洋洋地说：“哎呀，我也是没办法才卖人家的东西，他在这里吃喝玩乐，嗑着劲玩三天，花费我多少东西？算了，看你也是诚心买，你给二十贯就行，不多要。”
“我的娘，”小乔惊叫，“一个罐子二十贯，你也真敢。他三天能吃你二十贯？我们诚心买，怕你不诚心卖。”
“这位官人，你可折杀我，”老鸨用手帕擦擦嘴，“你知道那人如何折腾？他本是买卖人，见过世面。吃饭非要七个碟子八个碗，想吃什么就必须有什么，想吃桃买桃，想吃杏买杏，我容易吗？把我的女儿哄得死心踏地要随他去。”
“二十贯，不过是吃食，买你女儿也是绰绰有余。”绿珠在一旁插话。
“姑娘，看你模样长得俊，说话可是厉害，……我可不想打仗，你们不想买，走人吧。”说完，便想来夺李煦手中的瓷罐。
“慢来慢来。”李煦挡住她肥肥的手，“婶子，你再落一下，买卖吗，不能只有你赚钱，我们也想赚。”
“你说多少？”老鸨问，“说实话，合适就卖。”
“你留着这东西也碍事，”李煦说，“真要打碎了，一文钱也拿不到。这是寿州本地出的罐子，不值几个钱，想那客人骗你……你想，真要有钱，怎么会全身的行头只有一只罐子？”
“哦？”老鸨缩回手：当时那人确是仪度非凡，言谈举止，颇有大家之气，不想普通人家，难道，这是装出来的？一时之间她没了主意。
“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你降一下，我是贪图罐子的颜色喜庆。”
“十贯，”老鸨咬牙说道，“约定辅导目标，不能再降了。”
“二贯吧，”李煦说道，“一个罐子你卖十五贯真是不少，外面的瓷器铺里怕不过是几十文。”
四人走出院门，李煦悄悄对小乔说，“这东西很有些唐代中朝的可能，据今怕有二三百年，可惜是单只，如果是二只，官宦人家结婚时，怕会抢破头。”说完，长吁短叹。
“大哥，你又有什么心事？”绿珠问，“东西买下，遂你的心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那人，仅为三天的欢愉，把祖宗的东西也拿出来卖掉。真是败家。”四人听过这话，默默不语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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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声顿止，老和尚睁开眼，看到李煦四人，从塌上走下来，合掌到：“阿弥陀佛，施主从何方来？”
“从来处来。”李煦回答。
“到何去去？”
“往去处去。”
“既入禅门，想是与佛法有缘。施主请里面说话。”和尚头前带路，引李煦一行来到后院禅房。禅房洁静，房里依旧只有一方软塌，墙上挂一“佛”字长轴。
“施主，请茶。听施主口音，不是本地人。”
“是，我是周朝人，来此地做些买卖。”李煦答道。
“哦？战乱年景，买卖也不太容易。”和尚说。
“我路经寿州，顺便来收些古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