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就是个肤浅的丫头

长幸被这问题问得愣住,有些为难。

“不……不是,兄长这问题……”长幸有些想哭,很想直接吐槽,大哥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非得问出这样的问题!

而且这种问题是能这么坦然地问出来的吗?就算你问了,那我也回答不上来啊。

长幸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她这兄长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刚直强硬,而且过分在意她的模样比苏执宁更甚。

长幸微叹一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奈何苏抚安依旧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高大的身子盖过来,执着地问:

“兄长比不上那芜陵君?”

长幸后退半步,连连摇头:“不……”

“不什么?”

长幸欲哭无泪,低下头压根不敢去看苏抚安的脸:“不是的,他没有兄长重要。”

听到这么一句,苏抚安那颗好似被岩浆炙伤过的心才好受些,他伸手摸了摸长幸的发,在心中轻叹一声。

方才苏执宁派了下人前来告知,长幸今日托他带自己进宫,就是为了个芜陵君送一盒点心,那点心还是长幸自己连夜做的。

苏抚安的心情骤然变得很差,心中堵了一口气,很快就明白苏执宁为何要派人告诉他这件事。

那小子心里不好受便也想叫他不好受。

长幸是他亲妹妹,也是现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亲人,他虽没能一直陪着她长大,但也做不到一朝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将自己亲妹妹抢走。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那一封书信。

芜陵君如何他尚不得知,朝中势力又乱成这样,且这长幸的病才好了个来月,便要嫁到白府去,这让他怎么放心?

由此,苏抚安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不想看到自己小妹当真把心思全放在那一人身上。

在他眼中,长幸一直都是以往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会遇上芜陵君,他亦唯恐长幸遇人不淑。

总之一句话来说,苏家兄长就是个护犊子护得厉害的。

让长幸庆幸的是,这兄长虽然固执了些,但到底是个明事理的,问清楚之后还是带她去了吏部。

只是——

苏抚安给长幸借力让她跳下马车后,看向吏部大门的方向:

“此处出入的皆是朝廷命官,你虽与芜陵君有婚约,但贸然进去到底是不妥。”

长幸看着吏部大门,觉得这话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后犹豫道:

“那可否麻烦兄长一趟,帮我给芜陵君带个话让他出来一趟?”

苏抚安看了她一眼:“是什么重要物什非要当面交给他?”

这话问得长幸一愣,生怕他又误会什么,赶紧摆摆手道:

“并非如此……”

她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想到别的法子,嘱咐一旁的下人向吏部借了纸墨过来,写了一句话后将纸张递给苏抚安:

“兄长,您命人帮忙将这纸张转交给芜陵君可好?”

苏抚安接过那纸条,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略带深意地看了长幸一眼后又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

谁知他没将纸条交给别人,而是自己拿着进了吏部大门。

长幸:“……”她实在没想到只是递个纸条的事,他居然会亲自来啊。

莫不是做了什么别的打算?

这念头一出,呆在原地等候的长幸便有些不安,也不知这随机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

而且现在见不到白瑾行,那院中锦鲤的事又该怎么去问他呢?

长幸眉头紧锁,不安更甚。

————

苏抚安年少从军,还是随镇北大将军去的西戎边塞,其武艺超群又在军中多有建树,不知打了多少胜仗。

他得皇帝和镇北大将军共同器重,这官职自然也就升得快,早两年便是京中人人趋之若鹜的新贵。

前两日得知他刚回京,往苏府递的门帖不断,都堆成了小山,可今年还没人能见到这苏将军。

白瑾行正同吏部各位大人商议着近日的朝事,一直等到午时,该用午膳了,许是知道芜陵君在此办事,留在吏部的用餐的大人比往日多了起来,因知道芜陵君近日有喜事,一一与他道了喜。

芜陵君客气地回礼,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正打算回府,渊墨便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些错愕,俯身在他耳侧道:

“主子,有贵客到访。”

之前苏长幸给他送了点心之后便仓皇地寻了个借口离开,白瑾行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唐突了,还想等手头事情结束了回去同她解释解释。

而此刻听到渊墨的话,他侧头,微微蹙眉:

“何人让你慌张至此?”

渊墨顿了少会儿,神情也不太好:

“有人瞧见苏将军往吏部这边来了,好似还是为了主子您来的。”

苏抚安?为他而来?白瑾行微怔,有些想不明白。

他随即看了吏部尚书苏博文一眼。

苏博文自然也收到消息,他虽不知自家儿子为何到吏部寻芜陵君,但若是让旁人知道芜陵君同他苏家人交好,那与他有益无害。

于是他脸上又惊又喜:“犬子这两日忙于处理要务,尚未来得及拜访君上,没想到今日他竟主动过来了。”

这句话也就是说,这几天苏抚安谁也没见,如今却主动上门来找芜陵君了。

此话一出,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堂中那些大人对此事心知肚明,却都不敢开口言说。

可白瑾行却不信苏博文这套言辞,心里疑惑,这人是冲他来的?可两人分明在之前鲜有交集,见面次数少得可怜,倒是他二哥白琰止同苏抚安交情颇深。

莫不是为了他二哥?

白瑾行想不明白,便往堂内扫了一眼,想了想便起身同苏博文道了一声失陪。

苏博文颔首,回了一礼:“君上请。”

阳春三月,风一吹外头就飘着柳絮,洋洋洒洒地落满瓦檐,与那朱红色的墙相映,倒是好看极了。

小吏说苏抚安在院中的梅亭等他。

白瑾行绕过走廊,缓步走了过去,长身玉立身姿卓然。

苏抚安与芜陵君之前在朝堂虽远远打过照面,但他是何模样早就记不清了,此时转过身看清这张脸时,微微一怔。

进而便是下意识地皱眉,难怪长幸那小丫头对芜陵君如此惦念不舍……

原来是芜陵君这容貌生得不错。

苏抚安冷哼,莫名地心头不屑,直道自家那丫头肤浅。

他知道这莫名的情绪不该,便隐忍着,向白瑾行抱拳行了一礼:

“拜见君上。”

白瑾行自然是感知到了他方才那隐藏得极快的敌意,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倒也客气地回了礼:

“苏将军有礼了,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